“我再也不让你受苦了。”又是轻轻一笑。“也不会让你受伤。你承受过的伤害,我会如数讨回。你身上沾的细粉,是名叫‘螫情阴阳蛊’的好东西,只要他沾上,他就会尝到被心火焚烧的滋味。”
当初不是因为她解了百步绝命,才在她身上施媚毒?现在却又说不让她受苦、不让她受伤?她的行为委实可疑。现下最要紧的是解开“螫情阴阳蛊”,该不会又是媚毒之类的蛊毒吧?
“‘螫情阴阳蛊’是什么?”义娘给她的蛊经里并没有这种名称的蛊毒,它又是什么属性的蛊毒?她特意告诉她,是在下战帖吗?
“娃儿,你有一对令人着迷的眼珠子。”眼神媚惑多情。“心里的话,全老老实实的写在眼里。”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会全告诉你。”语调像是无限的宠溺。“‘螫情阴阳蛊’是类似春药的蛊毒,却比春药来得令人蚀骨销魂,中蛊者连续发作七日,每夜子时,会发作,发作时;浑身似火焚烧,定要找名女子寻求慰藉,否则定会被心火焚灭,七经八脉具断。”
她强自镇定,抓着解决之道。要找名女子寻求慰藉……
“当然,随便找个女子是无法解他身上的螫情阴阳蛊的。”声调轻且柔,挟带着危险的氛围,媚眼含有深意的瞧着华敷。
随便找个女子无法解……
她迫切的问:“何人是解剂?”
药叉幽微地笑,视线胶着在她的银发上。
夜风吹徐,银丝飞扬,想起曾被药叉削断一撮发丝。
当下会意。“你用我的头发作药引。”苗疆有种情蛊,即是以自身的头发或血液作为药引,原是苗疆女子为防情人或夫君变心,一种控制感情的蛊毒。“若要解蛊,非我不可。”
“没错。”
“他非我情郎,也不是我夫君,对他下情蛊何意?”
药叉哈哈大笑。“娃儿,你果然还不识情之味。他若对你无情意,只要派几个属下送你即可,绝不会三番两次亲自护送你。”
他对她有情意?一抹异样情愫划过心房,不及捕捉,全被药叉的话夺去了注意力。
“一阵酣斗下来,他的毛孔全张开,只要他沾了你身上的粉,饶他再如何英明神武,武功如臻化境,也避不开蛊毒的入侵。”
华敷呐呐成言。“可怕的心思。”这回她在劫难逃。
“话可不能这么说。江湖人若没有一点心思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非江湖中人,就算你怪我解开‘百步绝命’,我中‘媚惑无垠香’仍末解,白了发,你的怒意也该化消……”
药叉讥讽:“娃儿,你太天真,事情没照我药叉预期的结果走,是件遗憾的事,而我心底向来不存遗憾。”
“我不明白,你……”声音突然消音。
“为了不让你再次坏事,还是点了你的哑穴,穴道三刻钟后自行解开。”顺势将她身子放平躺在地。
接着朝正在打斗的众人喊道:“撤退!”
听药叉喊撤退,凤琅琊心慌的急忙寻找华敷。
见华敷卧倒在地,忧心如焚,赶紧扶起她的身子细瞧。“是独门手法点穴。”一时半刻解不了。身子冰凉,脱下外袍,密密实实覆盖她身上,离百草畹甚近,先回百草畹再作打算。
别碰我。无法开口的华敷心急,连忙眨眼示意:我身上有毒粉。
凤琅琊却以为她是受到惊吓,惶恐直眨眼,语音温柔,连声安慰:“没事的,你暂时无法动弹,我先送你回百草畹。”
说毕,打横抱起华敷直奔百草畹。今晚的意外,让他重温一年多前她中媚惑无垠香抱她回百草畹的情形……
***
凤琅琊细细检查,瞧不出华敷有何异样。看她也没不适症状,庆幸除了被点穴道,她并无外伤,也没中毒的迹象。那么药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应该不是单单点穴。
药叉独门的点穴手法,最久一个时辰便可解。
蓦然,他心如遭火螫般热烫,这股心火迅速传到四肢百骸,整个人好像要燃烧起来似,全身的闷痛烧得他虚软无力……
与幽玄楼的人对打半天,没让刀剑伤身体半毫,也没与药叉交手,怎会……床铺上的人儿眼神惊慌失措,直盯着他的手掌瞧,细细粉末,是何时沾上的?放鼻翼间嗅了嗅,心又莫名的臊动……提醒了他,身上怪异感觉是来自粉末,想必药叉将毒粉洒在她身上……
心下大惊:她要不要紧?
到床边查看华敷有无异样,细细端详她有无不适,见她一脸清雅和平,仍不放心问道:“你有无不适处?”淡淡香气飘送鼻尖,他的下腹丹田热气直窜。
华敷还无法言语,一双清澈的眸子左右游移,像是示意:无碍。
心,如被火焚,烧烫难受,火势延烧至头、四肢和全身,肌肤全着了火似的,异常难受……
胸臆间有如烈火燃烧着,丹田之内有股热气在窜烧,全身烧得他虚软无力,跌至地上,地板的冰凉舒缓身上的热意,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心急如焚、着急万分的华敷,无力的瞪大双眼看着卧倒在地的凤琅琊遭药叉的“螫情阴阳蛊”折腾。
凤琅琊试着运功平息体内的毒,孰料却加速体内气血运行,犹如火上添薪材,一发不可收拾,体内的无名火焚烧更旺炽……
是什么毒?属性如火。火……水,水得以灭火……想到可以减轻身上热意的方法,凤琅琊扶着岩壁,奋力撑起身躯,拖着沉重欲着火的身体,藉由墙的石块冰凉舒缓身上的热度,艰涩地走到外头的井边取水,兜头淋下,体内的无名火顿时灭减不少,舒解体内一阵又一阵烧灼痛感,感到舒畅,一桶又一桶水直往身上浇……
一抹倩影立身旁。“你中了‘螫情阴阳蛊’。”华敷被点的穴道已解开。
俊俏的脸一脸水渍,湿濡的黑发凌乱地贴着俊美的脸庞,身上紫袍紧紧贴着他的身躯,湿淋淋的凤琅琊比平日多了一分邪魅,眼神还算清明。
他的神智尚未迷失。
“要找名女子寻求慰藉,否则定会被心火焚灭,七经八脉具断。”
“螫情阴阳蛊”,光是听名称就知道是与春药相同的催情药性质的蛊毒。
从她眼里看出她的举动。咬牙。“你打算用自己来为我解蛊?”
深吸一口气。“是。”面颊生晕。
“不可。”当初她中了媚毒,他没为她解,没道理这回他中了情蛊,毁她清白来解。
“一定有其它方法可以解,这里是百草畹……一定有药草可暂时舒缓蛊毒的发作……”她是医者仁心,菩萨般慈意,他不接受。
不可?他竟拒绝,拒绝她!他不是难受得快爆炸?为何要拒绝?是被心火焚得丧失心智,还是要当只浴火凤凰?
快子时了,再不舒解,七经八脉具断,药石惘然。“药叉说这蛊毒解法只有这方法……”因为这蛊毒是取她身上头发制成的……
“你身上的‘媚惑无垠香’都可以用草药解,这蛊当然也可以解。”
即便她是最快速的解药,他也不愿牺牲她、委屈她。
不得已,说出真相。“‘媚惑无垠香’并未解,只是压制住……我们相互替对方解……”时间再拖延下去,他真的会一命呜呼。
“不。”
华敷没想到他依然拒绝,呆愣住,呐呐地问:气为什么?这是解开你我身上毒素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