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芙。”程天遥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摇了两下。
她回过神来,茫茫看着他。“杨以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她想知道杨以庆究竟如何控制杨海培。
“没人知道!明天他可能不会出席。”程天遥看着她。“他甚至连自己办的酒会也不露面。”
蓝偌芙望着逐渐西下的夕阳,不断想起杨海培的一切……他所受的桎梧,究竟何时才能解脱?
清晨,天空已有朦胧的亮意。
杨海培燃了根烟,坐在落地窗前淡漠地看着逐渐明亮的晨曦。
白雪莲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窗前修长的身影。裴扬浓密而微乱的头发,懒散而深不可测的眼神,灵活矫健的身手,在在都散发苦令人着迷的魅力。
尽管他们交往了好些年,她对他的欣赏却是有增无减。她慵懒地坐起来,随手披了件晨缕,走向裴扬。
“在想什么?”她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一只手伸入他未扣的衬衫内轻抚他强健的胸肌,嘴唇贴着他的颈项。
“没什么。”
“裴扬,我今天心情特别好。”
“可能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缘故。”
“你听到了吗?”白雪莲忍不住问道。
“我在听。”他喷出一口烟。
“告诉你,”白雪莲匿在他肩上的脸洋溢着幸福。“我有了。”
“……”虽沉默下语,但他仍感到心中一震。
“昨晚我的医生打电话告诉我的,差不多两个月了。”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小孩吗?”杨海培拿烟的手轻震了一下,烟灰抖落在地毯上。
“这回不同,这是你的孩子。”
白雪莲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微眯起来,兀自继续说道:“难怪我最近想吐得厉害……我会做个尽职……”
“拿掉它!”声音平静而冷酷。
白雪莲放在杨海培肩上的手陡然僵住。
“什么?”她脸色逐渐苍白。
是她听错了吧?
“拿掉它!”杨海培站起身,捻熄烟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白雪莲震惊地往后退一步,双手用力一甩。“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你的孩子!。我不拿掉,医生说如果我拿掉的话,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从来就没喜欢过小孩。”
“这对我的体质伤害也很大呀!”
杨海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裴扬——”
他开始穿戴衣物。
“如果你要保留,你就自己负责。若要问我,我的意见是——拿掉。”
顿时,白雪莲感到仿佛掉入冰窖,随即冲上前去捶打杨海培。“你!没心没肝!无情无义!我这样全心全意待你,你却……”
杨海培一把推开她。“别忘了,我们当初已经约定好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束缚。”说完,转身便走。
“你想一走了之?哼!”白雪莲脸色一变,抱着双臂,斜睨着他。“杨以庆快要穷途末路了,老顾早就把扬以庆的罪证给了黄山涛,到时候,我看你要去投靠谁!”
杨海培在门口停住脚步,并末转身。“你知道的还不少。”
“你们和黄山涛之间的嫌隙,我早就知道了。”白雪莲得意地说。
杨海培回头对白雪莲淡淡一笑。“老顾的意外事件是怎么发生的?”
白雪莲迎着他的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老顾酒醉驾车,撞墙不治……是你安排的……”
她走到他面前,带着近乎胜利的微笑。“就算如此,也挽回不了你义父的败势。黄山涛胜券在握,杨以庆是输定了。而你,也会变成丧家之犬。到时候,除了我以外,看还有谁敢收留你。”
杨海培的嘴角迸出一丝冷笑,迳自伸手开门。
“裴扬!”白雪莲双手按住他握着门把的手,急切地看着对方。“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他低头不语。
“只要你留下来,我一定会为你守住秘密……”
“……”仍然不语。
“我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只要你留下来。”她几近哀求。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噢!裴扬!”白雪莲紧靠在杨海培的胸前,热烈地说。“留下来,即使杨以庆倒了,你还有我。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听你的。”
杨海培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唔!裴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发上、额上。
“唔!裴扬……”白雪莲微微喘息着。
杨海培的唇靠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知道一个守仕秘密的奸方法。”说着,便深深吻住白雪莲的唇。
第七章
“看来我们已经玩完了。”杨以庆摩挲着酒杯,深思道。“老顾的事情虽然及时处理了,但没料到他老早就投靠黄山涛。”
“不是投靠,”杨海培坐在皮制沙发上淡淡地接口。“他原本就是黄山涛的人。”
杨以庆停止摩挲的动作,久久才放下酒杯,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早该听你的,不要对他太信任。可是他又表现得那么积极……”
“就是因为过分积极才引起我的注意。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难道黄山涛把证据都给警方了?”
“还在观望,不过相去不远。”
杨以庆颓然靠着椅背,良久才开口:“孩子,义父拖累了你,或许我当初不该让你跟着我。”
“义父,您别这么说,若不是您,我现在可能还在街头乞讨。”
杨海培想起了遥远的从前——一个从花街柳巷逃出来的私生子。
“母亲去世后,若不是您及时出现,不难想像我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那场令人意外的车祸呀!”
霎时,一幕十几年前的画面赫然闪过杨以庆的脑海——当时,他和朋友正开车经过台北最着名的风化区,没想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突然从巷口冲出来,他猛踩煞车,但还是晚了一步。
翌日,小男孩在医院醒来,看到杨以庆便激烈乞求着:“我不要跟他们走!伯伯,您让我做您的佣人,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求求您!”
他摸摸小男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海培。”
“原来是个小同宗。好,乖乖躺着,等伤养好,伯伯就带你回家。”
小男孩清灵的面孔引起杨以庆的注意,而日后在种种训练中所表现出的潜在资质更让杨以庆确信没有看错人。
“孩子,”杨以庆的思绪转回现实。“我们先到国外躲一阵子,找机会东山再起。”
“躲?”杨海培眼睛眯了一下。
“我在国外的资产,足够我们吃喝一辈子。”
“那我们下面的人呢?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杨以庆抚着额头想了想。“这事让你去办吧!”
杨海培看着他,义父的确是老了。也难怪,他独自奋战了这么多年,难免会有疲累的一天。
但自己呢?自己是否也要做个逃兵?
“我明白了,义父。”他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筹划。您不要太担心。据我估引,我们还有点时间作准备。”
“一切就靠你了。”
星期六清晨。
床头的电话响起,蓝偌芙翻过身用棉被盖住头。
电话仍固执地响着。经过几分钟的僵持,蓝偌芙终于接了电话。
“嘿!瞌睡虫!”那头传来程天遥促狭的声音。
“就知道是你。”她睡眼惺忪的脸上漾着笑。
“起床喽!”
“饶了我吧!程董事长,现在才六点半,你人在南部办公事,还特地打长途电话来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