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品婕这才留意到有第三者在场,微微红了脸。见他忍笑的模样,想起关梓齐老说她初睡醒像疯婆子,连忙顺了顺发,点头致意。「呃,你好……」
「人家结婚了,少发花痴乱放电。」身后冷不防放来冷箭。
「你!」他非得在外人面前给她难看吗?她暗暗伸手,朝他后腰拧了一把。
遭逢暗算的关梓齐,先是眉心皱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径自朝友人道:「不好意思,大勇,没管教好,让你见笑了。」
什、么、话!她碍于外人在场,不便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在心中记上一笔。
名唤大勇的壮汉失笑。
这阿齐,嘴巴这么硬,惹恼女伴了。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明眼人一瞧就明白,他们几时见他和女人打情骂俏,处得那么坦然自在过?要说没个谱,是骗鬼吗?
「你们接下来还有活动吗?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妈前阵子一直在念你,说好久没看到你了。」
「那正好,这几尾鱼晚上给郭妈妈加菜。」关梓齐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
「真钓到了?」曹品婕凑上前去,还真有几尾活跳跳的鱼。
「废话。否则还让妳有机会垂涎我的身体吗?」
哼,不晓得真正无耻的是谁?那个在床上百无禁忌的人可不是她,什么下流招式都做得出来,他敢做她还配合不来呢!
「谁像你这本金瓶梅!」老说她是六法全书,法律文丛总强过他这本中国四大淫书,她怀疑他根本就是拿她当活道具实地上演书中桥段!
「哟,妳还知道金瓶梅写些什么呀?真是博览群书,学识丰富,太令人敬服了,要不要说几段来让我参详参详?」
「……」论耍贱,普天之下他认第二,恐怕还没人敢抢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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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位于郊区,后面有一大片的果园,空气很好,平日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常常互串门子,很有人情味的地方。
郭妈妈,是个传统的妇女,人很亲切,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平日帮着丈夫看顾果园,勤俭朴实,对初见面的她,热络又殷勤地招待,完全没把她当外人,曹品婕第一眼就决定喜欢她。
当然,更喜欢她烧的菜。
对了,她忘记补充,郭家有六个儿子,多产不输给关家,其中三个已经结了婚,刚刚他们遇到的就是郭家的大儿子。
而重点是——
「来啦、来啦,我们三缺一。」
吃饱饭,茶都还没喝上两口,麻将桌就直接给它摆出来,各就定位,道具一应俱全,那阵仗看得她一愣一愣。
「这、这是聚赌!根据——」
完全摸透她思考模式的关梓齐,没等她说完便截断:「这叫小赌怡情,省省妳的民法、刑法。」够了没呀,这本语音六法全书!
「嘿啦!我们都是这样交流感情的。快快快,品婕,就等妳了。」
「我……」张口、闭口了几秒。「可是,我不会打麻将……」
「学就会了。」关梓齐不由分说,直接拉了她坐下,俐落地洗牌、搬风……「看着我打,我教一遍,学不起来别怪我笑妳猪脑。」
国粹耶!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不会打麻将,她过去的二十九年白活了。
事实证明,她这颗脑袋不是只会读书,其他事情的学习能力也是很强的,才玩几把,她就已经能如鱼得水,独当一面,还连连自摸,看得他在一旁啧啧叹息。「我真是太小看妳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合资开赌场?」
「去你的,滚远点。」她还嫌他碍手碍脚。
「好吧,祝客倌财源广进。」他踱向客厅,应郭爷爷的热情邀约,下象棋、泡老人茶去。
「爷爷,我们要不要也来赌一把?」那群娘子军的杀戮战场,看得人也心好痒啊!
「你要是输了,就快点给我结婚讨老婆,我要抱干孙。」
「孙子这么多,还抱不怕啊!」
对话声隐约传来,摸了张牌进来的大嫂微笑道:「这对老小感情忒好,那么多孙子里,他最疼的反而是我婆婆认来的干儿子——白I板。」
「那是阿齐这孩子难得啊,体贴又有耐心。老人家这些年记忆愈来愈差,老是重复前一刻才说过的话,阿齐从不嫌烦——我吃一张!」
三嫂接着说:「爷爷年纪大,心里很寂寞,想要有人陪陪他,听他说说话,阿齐有一颗比谁都体贴细腻的心思。这么好的男人,谁嫁了他都会很幸福的……等等,我碰!」
「那倒是。品婕,看准目标,感觉对了,下手要趁早,免得让人捷足先登,到时妳就欲哭无泪。」
「是啊、是啊!我看阿齐是有这个意思,妳呢?有没有这方面打算?」
婆婆妈妈一人一句,分明是要屈打成招。
「在这之前……」曹品婕一脸无辜。「我不小心又胡牌了,连庄五,门清、自摸,大三元,现在是几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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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曹品婕极度羞愧无言,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家独赢,曹大律师,真有妳的!」强烈怀疑她扮猪吃老虎。关梓齐边骑车,一路笑到停下下来。
幸好只是娱乐性质,筹码小得可以,否则郭家这会儿真要个个输到脱裤子典当了!
「不要再说了!」将脸埋在他背上,羞耻低吟。
哪有人家当客人的,下手这么狠,痛宰人家全家老小,杀到血流成河,片甲不留的?她以后没脸去了啦!
虽然离去前,人家不计前嫌,热情地塞来一大袋自家种的水果,要关梓齐下回有空带她来走走。
「我也不想这样啊……」天意难违嘛!
那倒是。
他下完象棋,又绕回去看麻将桌上白热化的战局,这一看简直傻眼。
她已经很努力把别人放枪这回事视若无睹了,可是弄到最后往往搞成自摸,想不胡牌都不行,连那种海底捞月、单吊又绝章的牌都能让她摸到,简直是活见鬼了!
新手上路,果然手气都会特别好,这个论点在她身上又得到验证。
「要不是太了解妳,我都要怀疑妳出老千。」再冷门的牌,随便听随便胡,除了天意外加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喂,你少侮辱我!」她是那种人吗?
捶了他肩头一记,反问:「那你呢?赢还输?」输了可是要娶老婆、生小孩的。
他静默了下。「我就算输也不会娶妳,管这么多!」
稀罕!她爱管吗?
玩上一天,其实有些累了,和他斗个两句,就靠在他背上闭目养神。
关梓齐察觉到她的静默,拉来她的手放在腰上,她顺势圈抱住,一路上没再开口。
不知从几时起,她已经习惯了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随他乘风奔驰的感觉。时日久了,他车厢里多了一件为她准备的挡风外套和女用安全帽。
这辆重型机车的性能极好,与她的房车互飙,绝对占上风,阿国说,老大御风而驰的架势很帅,可是这个不受拘束的男人,载着她时的车速永远中规中矩,从未超过七十,阿国听到还大受打击,无法接受那样逊脚的「龟速」出现在他英明神武的老大身上。
她想,那是因为身后有她,他不会拿她的身家安全冒一丁点的险,再有自信的技术都不会。
她从不否认小顾、阿国甚至是郭家人的话,他狂放的性情下,有着此谁都细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