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咬大家就来咬个够!
关梓齐只是挑了下眉,任她为所欲为。
待她快意收手,他舔抿嘴角破皮的伤口,不经心地随口一问:「有人知道妳这一面吗?」
「哪一面?」睡眠不足,火气很大。
「SM女王。」谈天气似的,闲闲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讨打?」每次都一副欠人蹂躏的犯贱嘴脸,她还跟他客气吗?
关梓齐盯着天花板沉思,好一会儿,像是沉痛地顿悟了什么人生大道理——「礼义廉耻不是人人都有的。」
曹品婕险些被他的结论气炸心肺。「最好那四个字你有!」
「所以我们算半斤八两?一个王八一个绿豆?」
「谁跟你王八绿豆!」自己贱骨头,不要把她算进去。
「妳真难伺候。」他像看什么顽劣孩童似的,拍拍头安抚她,那态度又惹毛了她。
「关、梓、齐!」抓来他的手,咬上一圈齿印。
「请问现在是谁属狗?」这悬案悬很久了,大家今天就来把它一次解决。
她张口,发现无话可驳,忿忿然闭上嘴巴。
「很好,还知道反省。」
她抬眼,瞥视他唇畔不减的笑意。「你心情很好?」面对她的坏脾气,一点都不受影响。
「看情形,应该比妳好一点。」关梓齐搂回她,漫不经心地抛出几句:「喂,笨女人,想吼就吼,想叫就叫,又不是没见识过妳的泼妇本性,压抑什么?跟我装客气也不会变成淑女。」
什么意思?暗指她是疯婆子吗?
不爽之余,她听出端倪。
他是不是——知道她心情很烦,今晚才会故意处处挑惹,让她发泄出来?
她承认自己今晚算是无理取闹了,最近工作压力好大,有时回到家,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难免情绪烦躁,却不知道能跟谁倾诉。
她不说,他却像是什么都了解,当她什么都不想说时,只会默默地伸手抱住她,陪在她身边。
每回欢爱过后,他从不曾背身而去,总会将她搂在怀中好久好久,也许吻吻她、也许亲昵地碰碰她、也许什么都不做,只是将她护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
明明不是情人,举动却似情人般温存。明明存在的只是肉体关系,他却从来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泄欲对象。
她得承认,这男人虽然口德差劲,但心思却是比谁都细腻。
「关梓齐,我心情不好。」第一次,主动向他倾诉。「最近工作上遇到一些很棘手的事,所以才会把情绪带回来。」
「明天假日,一起出去走走。」
「不行,有个案子后天要开庭,我要……」她的职业哪分什么假日,官司只论输赢,不等人的。
「没人问妳意见。」
「……」怎么会觉得这个霸道恶质的男人体贴呢?她刚才是疯了才会跟他说那么多!
第六章 贴心
任曹品婕想破头,怎么也猜想不到,他会带她来钓鱼!是真的钓鱼,拿着长长的鱼竿,放长线底下有鱼饵的那种钓鱼。如果他带她去篮球场玩斗牛、去有辣妹的撞球场、甚至去飙车,而且是有下注的那种,她都不意外,而且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她来钓鱼!
有没有搞错?这是一名据说曾经年少荒唐,抽烟、跷课什么都来,打起架来以一敌十、威风凛凛,并且让小顾和阿国崇拜到一塌糊涂,酷帅得不象话的人吗?这么文静优雅的形象不适合他,OK?!
「闭上妳的嘴巴。」他没好气地道,作势要拿鱼饵来塞她的嘴。
她拍开他的手,笑闹了一阵子,才认真钓起鱼来。
她凑在一旁看。「你到底会不会呀?」极度质疑。
「比妳会一点。」
啧,这人非得如此烂个性,三两句就刺她一下吗?好好讲话会死啊?
她咬了他肩头一记、「最好是会,要是让我吃不到鱼,我就吃你。」
他斜眼瞥她。「果然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能要求留个全尸吗?」
什么话,说得像是她有多性饥渴!她明明没那个意思,他偏要想得很淫秽!
她暗捏他腰侧。「我、才、二、十、九!」
睁眼说瞎话。「我二十六了,据说某人『虚长』我四岁。」会不会算术啊她!强烈质疑她文凭是用钱买来的。
「你年初,我年尾生,只差三岁多一点!」生日没到,一切都不算数。
啧,女人!一扯到年龄就斤斤计较,尤其是年近三十的女人,一到这个阶段就个个忘记算术,数字抵死不再往上加。
「是是是,妳要说十九我也信。」他难得好度量,不与她争辩,任她去沉缅十年前的青春貌美。
一来一往,拌嘴互斗,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熏风煦煦吹来,今天的阳光并不烈,暖暖的,很舒服,也吹得曹品婕昏懒欲眠,之后的记忆渐渐模糊,完全睡倒在他身上。
凝视枕在他腿上恬然沉睡的容颜,他放柔了神情,轻喃:「笨蛋,我一点都不在乎妳大我几岁。」
伸手拎来一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那是她醒着时,永远不可能看见的温柔。
她这段时间忙得连觉都睡不好,食欲也差了许多,整个人都瘦一圈了。
这女人啊,总是把自己绷得太紧,再不抓她出来透透气,放松一下自己,她早晚会被过重的工作压力给压得喘不过气。
他还不了解她吗?求好心切、做事严谨、责任感重,往往揽了太多事情在自己身上,偏偏独立自主的个性又不爱在人前示弱,负荷不了时怎么办?若没个人在身边让她闹闹别扭、适时发泄一下,真怕她早晚逼疯自己。
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别这么好强。
曹品婕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小时。
把她唤醒的,是一阵轻细的对话声。
「好一阵子没看见你,在忙什么?谈恋爱了厚?」
「你在看哪里,我眼光有这么差吗?」
「眼光没那么差?原来你的腿是谁都能睡的?」
「……她这几天没睡好。」顾左右而言他。
重点不是她有没有睡好,而是人家睡得好不好关他什么事?还贡献大腿让入睡咧!以他这种对女人冷冷淡淡、保持距离的性子,要说对人家没点意思……等等!
像是突然惊觉什么,瞪大眼的表情活像吞下一颗恐龙蛋。「你怎么知道她没睡好?难不成——你、睡、在、她、旁、边!」
「……」失言。
曹品婕揉了揉眼,神智一半还留在睡梦中,一时误将他的腿当成枕头,嫩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
几乎是反射动作,关梓齐直接拉来她身上的外套盖过头顶。「猪八戒,睡死妳!」
「喂!」她莫名其妙,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刚睡醒就被「盖布袋」。他就没有更礼貌一点的方式可以对待淑女了吗?
「我是不想虐待别人的眼睛。」
「你神经病!」她被气得完全清醒,挣扎着由外套底下钻出来,完全不晓得他发什么疯。
关梓齐仰头,对上前头那人极力忍笑的模样,表情微微发窘。
这两个人……怎么那么可爱啊!
小姐没搞清楚状况,但旁观者自认猜得出大概。
一来,她刚睡醒的模样,娇憨得惹人怜,清纯中又带点勾人妩媚,逗得人心好痒,阿齐哪里会愿意这一面的她被人瞧见。二来嘛,她摸摸蹭蹭,无心勾挑,刚刚好像有人……「尴尬」了。
简直无法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冷着脸将女人丢出房外、坐怀不乱的关梓齐吗?人家也不过是蹭两下、再摸两把而已,居然这么禁不起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