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振作点!他甚至暗地用手捏自己大腿。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向来思绪敏捷的他,竟只找得出这蹩脚的借口。
方玮轻咬下唇,垂下眼睫,放开了手。“如果没有石爷爷的吩咐,你连碰都不想碰我吗?你真那么讨厌我?”
他和别人的对话,虽然压低声响,她也大概猜得到。原以为,少了任务这个束缚,会让他用真实的一面对她,她却忘了,或许……他从没喜欢过她……
握持放了,她话里的难过却紧紧扯住他的脚步。言澍轻叹口气,走回床沿坐下。“别这么想,我没讨厌过你。”
“那喜欢过我吗?”她期盼地看着他。
他该走的,不该坐在这里。内心在呐喊,但他离不开。言澍按着额角,眉心痛苦拧结,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她的感情已远远超越了喜欢,但……他能吗?他甚至说不出口,就怕一剖白了,他就再也抗拒不了她的魅力,退不回守护的角色。
他很想,真的很想,却又怕毁了自己的承诺。没人能保证恋情会永久不变,若有一天,她不爱他,或他不爱她了,是不是他也就做不到守护她的职责?
老人都用尽其极地逼他了,他还是放不开心中那个束缚。
缓缓的,温暖的怀抱自后将他环住。
“我帮你确定……”小手轻轻将他的脸勾转,她吻上了他。
那柔软的唇办,带着蛊惑,随着怯怯探入口中的丁香,将他的犹豫自持击溃,言澍反将她带进怀里,火热地吞噬她所有的气息。
残存的理智在脑海里喊停,言澍撑起身子,发现情况几乎失控——
她被他压覆身下,敞开的浴袍已起不了什么遮蔽作用,她白皙的胸前有他的吻痕烙印上头,他的掌心,还清楚记忆着方才爱抚过她的触感……
方玮眨着眼,不懂他为何停止。
“别这样看我。”言澍呻吟,用手覆住她的眼,颓然地趴在她的身旁。
方玮咬唇,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无所适从。“我很想爱你,真的……”
感觉掌下覆住的眼发热,还有她略带哽咽的声音,都烫着他的心。言澍将脸埋进枕头里,良久,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我也想。”
她没听错吧?方玮坐起,心急地摇晃他。“你再说一次,看着我说,快点!”
原本覆住她眼的手因她坐起而下滑,感觉滑过她的胸前,言澍的头,更抬不起来了。
“你先把浴袍拉好。”他的声音更闷了。他的理智已经全部用尽,要是再看到她春光外泄,他真的会忍不住上演恶狼扑羊的戏码。
方玮随手把衣襟扯好,又急着去摇他。“拉好了,快点起来,快!”
言澍翻身,看到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嘴角扬起了笑。“我也想爱你,但你必须给我时间。”让他再多想想,他不愿再见到她难过心伤的表情了。
一样是温柔的笑,但比起做作的他,带了更暖人的温度……方玮紧抿着唇强忍,泪还是忍不住落下。
“啊~~我不想这么爱哭的……”她蒙面哽咽道。
“傻瓜。”言澍低笑,将她拉躺身旁。
“你真的会爱我哦?”靠着他,方玮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
“不是才说要给我时间吗?”他哭笑不得。
“哦……”她低着头,没多久,又突然冒出一句:“那要多久?”
一直以为被逼问爱不爱我,是种烦人的事,等到身陷其中,才发现那是种舍不得放弃的甜蜜。望着她的眼神满足爱怜,言澍将她揽靠怀里。
“我也不晓得。”
“上床会不会缩短时间?”方玮抬头,跃跃欲试的神情很认真。
“不会!”他板起脸孔拒绝,却还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别再诱惑我了,我的定力没那么够。”他不想在别人的设计下和她发生关系,要是全部都照老人的计划定,以后肯定被调侃到不行。
虽然他没说爱她,但她还是好高兴,乐得快飞上天了!“只要你像现在这样,我等,多久我都可以等。”
“等到七老八十都可以等?”他不禁揶揄她。个性急得跟什么似的,等得了才有鬼。
“那时候都人老色衰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啊?”方玮抗议。
“你思想不纯洁。”他啧声谴责。“你爷爷要是知道养出这样的孙女,肯定很失望。”
“才、不、会!”方玮骄傲地抬着下颔。“他说有什么事,就要把握住,不要蹉跎。”
没错,两个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只会怪他没扑上去把她吞了。“睡吧你。”言澍拉来被子将她覆上,起身要离开。
“陪我睡……”拉住他的手,方玮软声央求。“我会乖乖的,什么都不做。”
言澍失笑。那是他应该讲的话吧!抗拒不了她的邀请,他躺回床上。“你一点都不担心明天的事?”
“有你在,我不怕。”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方玮笑得好满足。“还好明天周末,不用上班,不然又要请假了。”
闹得满城风雨,她居然只担心请假这种小事?“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石爷爷真的把财产给我?”停了会儿,她轻轻开口。
“不然你以为那些记者是吃饱了撑着吗?”这惊心动魄的推波助澜法,他不想再尝试第二回了。
“我不想要。”想到那个在病房叫嚣的人,她觉得那样的世界好丑恶。“我们劝石爷爷把那笔钱拿去做慈善事业好不好?”
早知道她对这笔意外之财毫不觊觎,听到这样的计划,他并不诧异。“这也得先见到他的面才行。”
“如果跟他说我是他孙女,他会想见我吧?”她低道。
每次见面,石爷爷都笑得开心,让她忘了,他是因为余日无多才要言澍来找奶奶的。遗嘱的事,让她意识到这个事实。别再隐瞒了吧,她不想直到他老人家过世,才来懊恼悔恨。
她总算想通了。言澍微笑,替她将被子拉好。“等明天把媒体打发掉了,我再来安排。赶快睡吧!”
“那么多人,你要怎么打发?”刚刚又哭又笑了一阵,方玮真的累了,打了个好大的哈欠,尽管睡意重得让眼皮撑不开,她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睡着。
“明天就知道了。”言澍调整姿势,让她能靠得舒服。
“……真的要等到七老八十吗?”安静了会儿,她又开口了。
言澍不禁笑了。“睡吧。”
规律的心跳随着他的笑声撞进耳里,方玮噙着笑,安心地让自己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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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原本守在方家门前的媒体转瞬间消失无踪。
因为,有个戴着渔夫帽和墨镜的高大鬈发女子,在律师和立委的陪同下,跳出来召开记者会。
她不停用手帕拭着眼角,哭诉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有多可怜,只能被孤儿院扶养长大,悲惨的遭遇让人忍不住一掬同情泪。
“还有,我是方‘苇’,你们别认错人好不好?”她哽咽控诉,孤儿院院长还在旁边不停点头。
盯着电视,方玮看得目不转睛。
“你哪里找的?”趁着广告,她回头看他。记者会里的人证物证确凿,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冒牌货了。
“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在绫罗待下去?”言澍拿起遥控器转台,综观其他新闻台的报导,而后满意挑眉。“媒体真容易操控,你的‘嫌疑’完全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