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苹果树呀……”平晚翠美颜沉吟,一会儿,语调柔慢地说;“是我种下的——”
“你种下的?”欧阳若苏眨眸,清醒了点。
“嗯,”平晚翠嗓音继续。“搬来这儿,才种的,两年了呢,果子都长出来了……”
才两年吗?两年就长出果子了……那她埋在加汀岛家里后院的那个呢?是不是也长成树结了果呢?欧阳若苏出神地站起,身体摇摇晃晃。
“小心些。”平晚翠扶她一把。时间好像回到过去,她们在地上跌成一团。“哎呀……”抽气叫声。
平晚翠抱着欧阳若苏,欧阳若苏柔荑抓着平晚翠的肩。
“呵……”银铃笑声飘传。
“对不起,嫂嫂……”幸好欧阳若苏这次没受伤,自行起身了。
平晚翠摇摇头,起身,拉整裙摆。“回家吧,荷庭等我们用餐呢。”
欧阳若苏旋身,有点晕眩,揉揉额鬓,让嫂嫂挽着手,走往那幢住了两年的房产。
也许是嫂嫂的关系,兄长这两年有一点点改变——对她自学海洋考古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从来不知道兄长和嫂嫂之间的事!怎么开始?怎么结婚?他们也是秘密进行,恍眼才发现那藏在扁桃树林里的苹果树已长成、结果。
“在想什么?”欧阳荷庭放下酒杯,微微在桌面碰出声音。
欧阳若苏抬眸,看向餐桌主位的兄长,静默摇摇头。
“肚子不饿吗?”平晚翠坐在欧阳荷庭身旁,神情温柔地问着。;届是你想吃苹果,今天买了一些,很新鲜——”
“不用了,嫂嫂。”欧阳若苏摇头,拿起刀叉,切食白瓷餐盘中的蒜味奶油煎鲑鱼。也许是味道太浓郁,有点腻,她吞不下肚,立即呕了一声,她赶紧拿口布掩唇。
“怎么了?”欧阳荷庭开口。
“不好吃吗?”平晚翠也问。
欧阳若苏摇头。“对不起,哥哥、嫂嫂,我不是很饿。”她把口布放回餐桌,餐具摆成用完餐的模式,规规矩矩起身,说;“我先上楼,晚安。”
欧阳荷庭皱起眉。“搞什么——”
平晚翠温柔看着丈夫。“你还要酒吗?”
欧阳荷庭一对上妻子的脸庞,眉心舒展了,把酒杯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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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苏一走出饭厅,几乎是冲着上楼。好不舒服,胃快翻出来似的,她进卧室,直往浴室,在镜台洗涤槽干呕。好一会儿,她抬眸,对上镜中苍白的脸庞,一种感觉掠过,她微微笑了。稍做冲洗,她走出浴室,换好睡衣,上床等待着。
疲惫很快找上她,先捣了她的眼,再一点一滴抽她的神思。
“若苏——”有人在叫她。
她张眸,在要坠入黑暗梦乡的瞬间,等到她要等的人。
杜瀇大概有两个月没来了,他走到心爱女子床边,上床,一把将她攫进镶。“抱歉,最近有点忙。”探宝几年,最近定位,要展开打捞作业,收成果了。
欧阳若苏回拥他。“我从哥哥那儿听说了一点……”她没要他的歉意。
杜瀇翻身,让她躺平,伸手拉亮床头夜灯,细看她绝伦的脸庞。“你瘦了点……”
柔荑捂住他的嘴,她神秘地笑着。
“嗯?”杜瀇挑眉,拉下她的手,包裹在大掌中。“什么事开心?”她脸上的表情,让她美得慑人心。
欧阳若苏没讲话,另一手也扬起,双手拉着他的大掌,往自己小腹放。
杜瀇神情一闪。“真的吗?”
欧阳若苏点头,很肯定,柔荑揽下他,吻他的唇。
杜瀇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绵密回吻。几年前,他们决定生一个小孩,生一个眼珠有栗子甜息的女孩,现在终于有了吗……
“我要找一个地方,把你藏起来。”他说着。她怀孕了,不能再让她待在欧阳荷庭身边,也许让她回船上——不,船上有时风浪大,应该在陆地找个港口,成立NUVO基地,过半漂泊的生活就好。总得让她安定地生下孩子。
这夜,杜瀇想着未来该怎么安排,他俩的秘密才不会被发现——这只能独尝的甜美秘密。
第九章
太不对劲。欧阳荷庭越来越觉得妹妹欧阳若苏身体出了毛病,她食欲不佳,镇日昏睡的情况,已经几天了。妻子平晚翠跟他说是女人毛病,不要紧,直到今晚,她在浴室昏倒,他请了医师过来,等着听听医师诊断出什么。
他在妹妹的起居间坐了二十分钟,女医师走出来,他随即从软垫长椅站起,那女医师瞄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手上的诊断单递给他。
欧阳荷庭速阅诊断内容,脸色难看极了,大掌一捏,旋足走进卧房。
“你做了什么好事?”欧阳荷庭气极了,把诊断书往床上扔。这是妹妹有史以来做过的最荒唐事!未婚怀孕!
“到底是谁?”欧阳荷庭止不住怒气、质问与责骂。“你这么堕落!欧阳若苏,你到底在干什么?”
已经清醒、靠床头半卧的欧阳若苏垂着眸,不发一语。这是她没料想过的局面,她的秘密快要保不住了,兄长将会怎么对付杜瀇?杜瀇会怎么回击?她完全无法预想。
欧阳荷庭既看不起杜瀇,利益又与之共连。这种矛盾情绪一爆发,绝对可以毁了杜瀇。
“孩于是谁的?”欧阳荷庭直逼床头,手握拳又放,重复相同动作,掌心快摩出火。他想不出妹妹跟什么男人接触过,妹妹一向话少安静,在他的看顾下,几乎不可能出差错,到底……
怒颜一顿,目光停留在床畔桌上——插着单枝蔷薇的花瓶,欧阳荷庭陡然静下,转折语气,阴恻恻地道;“是杜瀇,对吗——”
欧阳若苏明显一震,这下,藏不过了。
“早该想到这个‘贼’!可恶!”欧阳荷庭回身,往门外定。
“哥!”欧阳若苏急了,跳下床,追着兄长。“你不可以去找他!”促声喊道。
欧阳荷庭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卧室门口。“所以真的是他——”徐缓转身,怒极反而冷静,俊颜无异平常。
欧阳若苏低垂脸庞,长发掩盖不了她的默认。
欧阳荷庭沉沉呼吸。“把孩子拿掉。”毫无感情地命令。
欧阳若苏猛然抬头,不敢相信兄长可以冷酷至此。
“把孩子拿——”
“我办不到。”找回反驳的嗓音打断兄长第二次出口,欧阳若苏神态坚决。
欧阳荷庭眯细眼。“你疯了,欧阳若苏。你以为你在妄想什么?一个‘贼’的爱情——”
“这是约定。”欧阳若苏冲口说出。她得比兄长更冷静、无情才行。“这只是约定。”再强调一次。
“约定?”欧阳荷庭双眸斜睨,退开一步,教她看清他眼底翻腾的怒涛。“你跟一个贼做什么蠢约定?”
“他让我接触海洋考古,我帮他生一个孩子。他的部分他已经做到了——”在船上九个月又一年,她得到许多这方面的学问。“这是你禁止,他却帮我做到的。”
好一个约定!
必要时,她可以比他更冷酷,她有一面是他永远看不见的,像是最狡猾的野兽不会在大太阳下,弄出血淋淋,总是回洞窟暗自撕咬猎物,才能保有独享的甜美。
静默这会儿全拢向欧阳荷庭,他闭眼,沉吟很长一段时间。
“抱歉,皇——”
欧阳荷庭转头,这才发现女医师还在起居间。女医师接触到他的目光,随即改口;“欧阳先生,令妹现阶段已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