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真的有一丝丝期盼、一点点幻想,否则怎么会不惜落泪作戏,逼迫沈哥、庭姊和臭人和她一同下这连锁情咒?
柳茵端来一小杯清水放在窗台前,再剪下一段缝衣服用的红线。忍痛扯下一丝短发,将它牢牢地缠绕住红线。
一切都听天由命了——
取出打火机,笨手笨脚的她没用过这危险的玩意儿,花了老半天,摩肿了右手拇指,终于点着打火机。
望着发丝和红线在火里燃烧,柳茵屏息地看着人烧完。出神的她直到快烧到手指头时才赶快放掉它。
灰尽浮在杯中的清水上,只待柳茵喊出意中人的名字,而她却久久无法出声。
那瘦得可怜、极带骨感的刘善淳就是她想要的男朋友吗?可是她根本不认识他呀!只知道他是低她一年的转学生。
不管了,听阿玲和菲儿说刘善淳除了沉默了些,在校园里倒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熟识之后话自然会增多,不是吗?除非他和沈哥一样,属于冷硬派的人。
好,就这么决定了。反正她又不是在选老公,只是在挑初恋情人而已,不用太严苛啦,日后若个性不好,大不了散了算了。
饥不择食就饥不择食吧!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开开心心地谈个恋爱。
柳茵正准备念出刘善淳的名字,想不到窗外突然闪出一个东西,“啊!”她寒毛直竖地大叫。
定神一看,那块从天而降的东西还上下地晃动,看起来像是黄黄、圆圆、毫无生命的厚纸板。
原来是个画有笑脸的厚纸板!确定出现的东西是没有生命的纸块时,柳茵吁了一口大气。
突然,纸板又一翻,露出笑脸背面的大字:“Hello!”旁边还画上许多红色的爱心。
柳茵捧着那杯带着些微灰烬的水脱口道出:“死臭人!”
用绳子吊住的厚纸板一阵晃动,可见这烂臭人现在一定笑翻了。他竟跑到四楼去装神弄鬼吓她!
“喂,笨臭人,你以为这样很好笑是不?”她探头出去往上大喊,“哈、哈,很难笑!你干嘛弄这种烂纸吓人?妨碍我下情咒,是何居心?小心我待会儿扒了你的皮。”用尽她所有的泼辣文字,对楼上叫着、骂着。
上面又吊下一块板子,写这:“ByeBye——”等了一下,两块板子同时吊走,消失在三楼窗口。
“哼,算你识相。”
被那臭人一搞,她下情咒那种“尊敬”的心情全没,现在只想快快办完事情,以免又出事。
随随便便念了“刘善淳”这个名字,灌下那杯水。联考期间喝多了阿妈求来的符水,现在喝这小杯水对柳茵来说是小case啦。
收好东西,她对着皎洁的月光发呆。
情咒真的有用吗?
她没下错咒吧?
刘善淳这个对象好吗?
“叩、叩……”乱敲一通的叩门声扰乱了佳人的心。
“妹呀,下咒下完了吧?”杜绍杰没等回应就探人柳茵的房内。
“你这烂东西!”回魂过来,她看到杜绍杰就有气,“我没去找你算帐,你却胆敢先送上门来!”
“说,为什么弄那些破纸来吓我?”妹的厉声恫喝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我无聊嘛,”没听说过恶作剧也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电视很难看也。”当然,看电视不如听妹花容失色的尖叫。
“你不会和林伶出去约会呀?干嘛好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待在家中闷得慌?”柳茵耻笑的意味浓厚哟!没看过那么可怜的情圣,不抱美女反而抱着一架黑盒子。
“才不,她非常不对我的胃口。”他觉得那女人只适合在镜头前安静地摆摆pose,一开口什么美感也没了。
下午他费尽心思地哄她半天……没那么夸张,好像只有十分钟之久,那女人虽然笑了,但竟泪儿直掉,逼问他柳茵和他之间的关系。
杜绍杰耐心地澄清他和柳茵情同兄妹,这女人却更嚣张了,非得要求他和茵茵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还要他选择茵和她谁重要?妈的,他当然选择茵茵。
本来温言软语哄她是因为自己理亏在先,不该不礼貌地丢下她。向她作解释她就应该知足了,还转用泪水攻势逼他?既非妹妹,也非国色天香大美女,凭什么学人家施展哭功?太不知好歹了。
哭了老半天还提出一堆要求。她是谁呀?以为只要给他一吻就可以管定他的私生活吗?当他没吻过女人呀?
林伶最、最、最不明智的抉择就是限制他和妹之间的亲密度,和问了那个笨问题。他最讨厌没身分、地位却猛吃醋的女人。
所以他只好简单明了地告诉她,从那刻开始,他们之间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之外,什么都没有。
发生这种事,情圣觉得有损名誉。
他从来没有半天就换掉女伴的经验,当然,一夜情例外。而且说再见时火药味还挺重的,他一向都有温柔的风采的,可是这女人却将事情扯上妹妹,令他不得不发怒!
看来他要开始对霸道、过于主动的女人倒胃口了……
“还说是情圣咧,竟然钓不到女人出去约会。”她爱极了趁火打劫的快感。
不是钓不到,而是没胃口钓。说正经的,收工之后,面对工作室中许多女孩爱慕的媚眼,他深感反胃。满脑子只想回家看媚态百生的妹妹,不过却碰上她闭关下咒,不能看她的娇媚,他只好想法子惹她生气,听听她骂人的娇斥也不错……
“你不是要我检点行为吗?怎么现在又鼓吹我出去玩女人啦?”和柳茵斗嘴对他而言真是其乐无穷呀!
“乖,”煞有其事地摸摸臭人的头,她说道:“你真听话。”
杜绍杰拉下柳茵的手,一时情愫涨满而舍不得放开她的柔荑,“听我说——”他忍不住想一道心中乱七八糟的情愫。
“说什么?”她被杜绍杰倾泄而出的薰人情欲吓着,不太确定他要表达些什么。
“没什么。”放开她的手,杜绍杰提醒自己,不能乱开口,他还没决定好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该说自己之前极想认识她,现在这种爱恋的情欲不褪反涨吗?
可以吗?她是妹妹耶!
再给他几天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看,他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他怕说错一句话、表错一丝情会断送多年来的亲情、友情。
“神经。”原来只是在戏弄她!柳茵皱着鼻子。
“你对谁下咒语?小善存?”瞥见窗台旁边仍未收拾的器具,杜绍杰吃味地问着。那小善存到底是何方神圣?“哪天带他回来给哥看。”端起哥哥的架子命令着,他倒想会会那家伙。
“他的名字是‘刘善淳’,淳朴的‘淳’,你少没知识水准好不好?”柳茵鄙视着他,还特地拿笔写下“刘善淳”三个大字给他看。
“你那是什么脸色?别那么不屑行不行?”这小妹竟敢取笑他?也不想想他住在英语系国家已十四个寒暑,中文退步怪不得他。“我还会讲国语就不错了。把那三个臭字拿离我远些,烂名字!”他风度尽失地臭骂着。
“对喔,人家的名字烂,你的名字就介高尚?”柳茵顶嘴,但还是乖乖地将纸拿开,免得这没风度的臭人一怒之下再也不用中文和她交谈,到时英文菜鸟的她就完了。
“你干嘛那么护着他?”杜绍杰不爽,真是不爽!
“因为……”柳茵水汪汪的大眼朝着窗外望去,灯光照射下,她带有魔力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就像少女梦幻的期盼,“他可能是我未来的男朋友。”她真的有些愿意相信情咒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