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拉着杜绍杰,向他解释今晚店里请来一重金属乐团,所以客人特别多,音乐也放得超大声。
“平常晚上庭姊上班时,沈哥都会在这里坐阵,以免有人闹事。”柳茵在人群中找到席岱庭高挑的身影,庭姊周围又骚动了起来。“看吧——”
席岱庭端着盘子,走到一桌全是三十来岁的男人旁边,将他们的酒一一放在木桌上。
“小姐,你几点下班呀?”其中一位颈项上全是金链的男子轻浮地问着她。
席岱庭旋过身,长发随之扬起,潇洒地飞舞在空中。她鄙夷地瞪了金链男人一眼,冷冷地回道:“关你屁事!”然后回身欲走人。
“小辣妹儿,慢一点嘛!”金链男人拉住她,色迷迷的伸手贴上她的臀部。
她左手拍开男人的手,右手如闪电般地“啪!啪!啪!啪!”男人双颊各吃了火辣辣的两掌。
“你——”错愕地指着她的鼻子,他脸上已经红肿得令人想笑。
席岱庭的巧手轻轻一摆,擒拿住男人伸出来的手,巧劲一带,丝毫不费力地将他甩出去,撞上酒吧的水泥墙,没弄翻任何桌椅。
“活该。”她掉头就走,脸上没带任何表情。
“你这小妞!”和金链男人同桌的三、四名男子破口大骂,同桌友人被这小妞攫倒令他们颜面尽失,于是准备起身教训、教训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冷冷白光从他们后方射出,划过人潮,笔直地落下,不偏不倚地插人他们的木桌上。
白光消失,仔细一看,原来是把烽利无比的小刀。
“沈……”他们回头查看,对上那双阴沉眸子,简单的两字人名却说不完整。
“滚。”沈浩不使半点力地说出这个宇,小小的音量由于全室的静默而显得特别清晰,有如骇人的鬼魅之声。他的态度冷淡极了。
呆了几秒,那帮人连忙到墙旁搀起昏去的同伴,大气不敢多喘地逃出炽狂夜色。
是阿浩!杜绍杰无需再多问,他知道眼前这个冷漠、危险、极具威严的男人就是十多年前的大哥阿浩。看来阿浩一点也没变,仍是担任着保镖一职,仍是混在邵家帮中糟蹋自己。
“妹,你来啦!”放下托盘,除去围裙的席岱庭十分艳美,她注意到站立于门口的柳茵。
这时店内已经恢复喧闹,柳茵拉着杜绍杰到沈哥、庭姊的面前。
“看我带谁来了——”她像在献宝似的指着杜绍杰。
席岱庭来回看着杜绍杰,不认得眼前这位美男子,而沈浩只看了他一眼就喊:“阿杰。”声音、表情没有激动的情分,好像他是个陌生人。
“杜哥?”席岱庭一反之前给人的冰山美人感觉,扬起红唇,“是你!”大叫一声后热烈地抱着他。
“阿庭,你还是脾气不小喔!”杜绍杰拍拍她的头,“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好的功夫?”
“当然是沈哥教我的。”她指着沉默的大哥。
沈浩捺熄手上的烟,他知道妹不喜欢见他抽烟。轻轻甩头,甩掉脸前的长发。他没将长发梳理、绑好,任由它们散乱在头上,给人一种放浪不羁的感觉。
他就是这种不修边幅的人,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周遭的人、事、物,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眼前这三个人和邵家帮的头头、他底下的弟兄。
他困难地扯扯嘴角,给阿杰一个“欢迎”的笑。
“我没教你,是你偷学的。”他更正阿庭的话,很后悔以前让她跟在身边学本事,导致现在她天不怕地不怕、随便就和人干架的个性。
“你昨天又闹什么脾气了?”沈浩询问着。昨天妹在电话中胡扯几句带过,必定是有人惹她不开心了。
“你为什么拿刀威胁一些想追我的男生?吃饱撑着呀!”经过一天,柳茵气非但没消,反而越积越多。她骄蛮地捶着沈浩的臂膀。
阿浩破坏妹的恋情?他是不是和妹……看看柳茵撒娇似的举动,杜绍杰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完了,”席岱庭忍不住低呼,“谁告诉你的?”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
“你也知道!”柳茵讶异得掩住嘴,久久不能自己。一下子发现自己被宛如亲兄姊的两人背叛,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发脾气。
“他们不适合你。”沈浩撇下这句话,自认为无愧。
“你说了就算数呀!”她孩子气地向沈浩吐吐舌领。
席岱庭不知死活地替沈哥说明着:“第一个姓蔡的男生脾气太暴躁,他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时都闹得很不愉快。第二个姓黄的他的哥哥、姊姊都是混角头的太保、太妹。第三个姓陈的他外表是个医科高材生,事实上却染有毒瘾,可能是因为课业压力太大的缘故吧。其余有些是爱赌的,还有弄大女孩子肚子而不负责的……外带很多是功课不好、不求上进的。”
林林总总说起来,好像追妹妹的男孩都很不正常,其实不然。被吓过的那些人只是追妹妹的男孩之中的少数,可惜流言传开,其他好男孩都被吓跑了。这怪不得沈哥和她,是追妹妹的那些人没生胆。
“你们……”柳茵觉得她的命运好悲惨,在场四人中,连沈哥这块冰都谈过恋爱,唯独她活了二十多年都没人要!想着想着,一行清泪又滑出。
“又哭啦?”席岱庭和杜绍杰忙着查看她,这小妹真不是普通的爱哭。
“别老是用眼泪解决事情,”只有沈哥仍是老神在在。不过他还是丢了一包面纸到妹妹面前,就连他也无法不怜爱这个泪人儿。“你被宠坏了。”为了表现自己的不在乎,他还顺便数落她一句。
“要你管!”哭得正起劲,柳茵骂人的声音都变调了,令身旁递面纸的两人赶紧掩嘴,怕笑场。
“沈哥,你少说两句。”席岱庭阻止他再还嘴。
“你们要赔我!”泪眼中暗自闪过窃喜。
“怎么赔?”席岱庭突然觉得头痛,男朋友可以用赔的吗?
“第一,以后不准再拿刀吓人。第二,你们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柳茵看到杜臭人靠在一旁,闲闲地隔岸观火,很奸诈地提醒他,“你也算在内。”
“怎么又扯上我了?”杜绍杰迷人的脸上画满问号和无辜。他才刚从多伦多回来,应该没惹到她才对,而且他刚才还有替她拿面纸也!不过妹眼眶又在闪动,好像含带着流不完的泪,于是他认命地答应:“好、好,算我在内。”
“帮什么忙?”虽然沈哥不吭声,但席岱庭知道这下想赖也赖不掉了。
“帮我——”柳茵从包包中拿出昨天买的那本旧书,“下情咒。”
“下情咒?”席岱庭重复她的话,有没有搞错呀?什么叫作“情咒”?
“连锁情咒——”杜绍杰勉勉强强还认得这四个烫金大字。
沈浩虽不想表示任何意见,但他的厌恶之感可以从他皱眉中看出。他讨厌烦人的情爱,谈过一次就终生不想再碰。
“妹呀,你还没那么可悲吧?”绍杰猜测那一定是种巫术,妹干嘛那么饥不择食?她随便在街上一晃就能找到爱慕她的男人。
“你少乱说,我只是好奇罢了。”对呀,好奇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书上说这连锁情咒需要四个单身且没有男女朋友的人一起下。”柳茵眼神最后不确定地落在杜绍杰身上,“你没女朋友吧?”
“目前没有。”原来他风花雪月的事迹大家都早有耳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