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有着莫大痛苦,像浩瀚的海足以吞没一个人,看着他的离去,梁舒竟心生不舍而落下泪来,直到脸上感觉到冰凉,她才发现自己的失控。
抹去泪湿的痕迹,她走回长廊的尽头,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酝酿着。
取出她随行的相机,就对着这屋子、那盆花,她利落的按下绵密的快门,将一切完全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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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了北投的屋子后,皆川凛回到饭店睡了一顿,然后又在居酒屋泡了大半时光,当清酒的醇和已经平息不了他的烦躁,粟海云为他送来了威士忌。
“皆川,别喝太猛,这里不是便利商店,老板娘如果见你这样,会骂人的。”不过栗海云比较担心道子骂她。
“不会的,道子老怨我不尝鲜,一点都不把她推陈出新的心意放在眼底,我这回改变了习惯,她只会高兴的。”皆川凛兀自傻笑。
“傻小子,别把我的酒给喝光了。”道子倚身靠近他。
“不会的,我不会的。”皆川凛斟酒又是一杯。
梁舒,多讨厌的女人,她有他太多的线索了,存心来挑战他的自制力,她实在太可恶了,她不懂他在黑崎家生存的痛苦,还蓄意的撩拨他的痛处。
她太过任性妄为了,越不让她身陷危险,她就越往死胡同里闯,难道记者都是这么率性而为的?
母亲,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有多少年他不曾亲眼的唤她一声,有多少年他不曾跪在她身边看她在器皿前裁花布置,有多少年他们没有像母子一般的相处……
这些梁舒都不知道,那她怎么可以任意的刨开他的伤口,看着它在阳光下流出恶臭、化脓……
一杯又一杯,这都是他的恨与怨。如果有魔法,他想要一个全新的人生。
和几个熟客打过招呼,道子不放心的又回到矮吧前,“凛,你当这是白开水吗?”
“道子,身缘此处,只闻酒香,我只嗅得到酒的味道,怎还有白开水?”
道于柳眉拧起,“唉,这小子吃错什么药?还调侃我的话。”道子靠近牧野健问。
牧野健摇摇头,本能的,目光朝门口一瞥,梁舒的身影出现的正是时候。
“喔喔,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道子撩撩发丝,散发着风情,当下明白了大半。
梁舒浅笑,果不其然,居酒屋的矮吧前,皆川凛正失控的喝着酒,道子似乎劝说失败,只好由着他去。
“梁舒你来……”
梁舒朝栗海云做出噤声的手势,随即在皆川凛身边落了坐。
“啧啧,这是酗酒吗?怎么,闻起来不像是清酒。”梁舒夺过他的酒杯嗅了嗅。
皆川凛以着不小的力道夺回自己的杯子,虽然洒没出些许酒液,但还足够他饮上一大口。
“你已经舍弃最爱的清酒,转投威士忌怀抱啦!呵呵。”梁舒轻笑着,取出手绢抹去手背上滴淌的酒。
皆川凛瞥了一眼,见又是阴魂不散的她,满是厌恶。
梁舒不以为意,径自点着餐,“栗海云,给我清酒,牧野,我要跟上回一样的食物,谢谢!”
须臾,她问他,“吃过了吗?”
皆川凛依然醉心在他的酒中物,对她的询问浑然未觉。
“那我就自己享用了。”
她伸手承接过牧野健递送过来的美食,袅绕的香气刺激着味蕾,她满心愉快的学着皆川凛上次的顺序,拌弄着佐料,然后独自品尝。
“凛,我帮你早上插的花拍了几张相片,你看看。”搁下筷子,她自提包中取出一叠相片。
“那是什么相片?”行动力胜过众人的栗海云马上围了过来。
“凛早上插的花。”
“啊!老板娘,凛插花的技艺跟你不相上下呢!”粟海云这么一惊呼,代表证据的相片就在这居酒屋广为传阅,人人都赞叹着。
皆川凛忍无可忍的低吼,“你到底什么意思?”
梁舒又是那一脸的无辜,“跟大家分享罢了。”
“你没有权力这么做……”她不可以如此妄为的在大家面前剖开他不愿为人所知的内心世界。
“凛,你知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而我也说过,为了达成目的,我是不择手段的。”他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别再跟我说你的目的。”他仰头引尽杯中的炽烈。
“吃吗?光喝酒,胃容易受伤。”她递了双将筷给他。
皆川凛一手拨去,“你离开,彻底在我的面前消失好吗?”他的眉又拢高了。
“你这是在求我吗,凛?”她带着笑,“但是我拒绝,魔法应该不包括要我离开这一项。”
“梁舒,别以为你是一介女流,黑崎家就会由着你放肆。”他再次警告。
“呵呵,这我知道,黑崎家的丰功伟业我早耳闻许多,但是我现在挖掘的是你皆川凛,还是你终于愿意承认你跟黑崎家是有关联的,比如说皆川樱子是你的……”
“住口!”皆川凛一喊,果然引来旁人的侧目。
矮吧前的两人僵持的对峙着,目光是谁也不让谁的锐利,即使皆川凛显示出微醺状,不过目光仍一眨也不眨的瞪视着狂放的梁舒。
半晌,皆川凛起身欲离去,梁舒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掌,“等等,你要去哪?””
没有回答,他向牧野健颔首致意后,甩开她的手走出居酒屋。
“皆川凛——”她跟着追逐出来,在小庭院里飞快的挡在他面前,“不许你走。”香枫撒落下几片排红。
皆川凛仰天大笑,“梁舒,你凭什么?”
“凭待着你心底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忽尔,他略弯着身子,“你说你可以不择手段,我倒是好奇,你梁舒可以为目的不择手段到什么程度?你打算拿什么当筹码,来交换我心底的东西?”
“我的不择手段是无限的。”她迎上他的眼,这是一种决心的宣示。
“无限?”醺然的他讪笑着,“包括你的身体?”
“如果你认为这可以是筹码的话,我想是的。”
须臾,他眼眸闪过一抹挑衅,“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说完,皆川凛一把拎抓起她,翩然离去。
第七章
饭店的房间门一合上,皆川凛开始撕扯梁舒身上那袭黑纱粉花小洋装。
“凛……”他的粗暴让她的肌肤都泛着疼痛。
他强行封吻住她的唇,不想从她口中听见反悔的话语,也不让自己有心思反悔。
她的身上有香气,而他只想把自己置身香气之中,偷取她的美好,彻底忘记自己的丑陋。
一路拉拉扯扯而来,到了床沿边,梁舒肩上的细带子已被扯落,袒露着贲起的小山丘,皆川凛淬然探入裙下一扯,在梁舒抗议前左手掌朝她一推,她跌落在床上,一脸的无助。
打开衣扣,他的胸膛一如梁舒所想的坦阔,单跪着上床,他将她围困狭小的空间中。
继续着撕扯的动作,他好像非将她身上的障碍完全剥除不可,意图让她陷入最赤裸的脆弱,丝帛的碎裂声每一响起,她的遮掩就少一寸。
“凛,不要这样。”梁舒清楚他是存心要羞辱她的。
他们鼻息的距离不过咫尺,“你的不择手段不是无限?怎么,你反悔了?那么就停止你的好奇心。”他嘴角有着戏谑的弧度。
“你对我的粗暴是想证明什么,抑或是你想否认什么?证明我的错误,否认皆川樱子是你的母亲,还有你跟黑崎遥是异父兄弟的关系?”梁舒皱着眉,不甘示弱的再次挑战他的忌讳。
他单手扣住她的颈,“住口,你给我住口,你没有资格问。不是,他们谁都不是!”低头又是一记惩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