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撒旦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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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不肯退回一百万英镑,他奔波数次,硬着头皮向亲友问借却处处碰壁,不但丢了老脸,也寒透了心。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只是为了芙亚,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低声下气求人。

  曾经叱咤海上,举世推崇的“海人”,如今只能蹲在门前空焦急,一筹莫展。

  令他忧心的不只女儿的安危,还有每到秋天就把自己锁在木屋中的妻子……

  冬天仿佛在一夜之间降临,气温一降就降到摄氏零度,阴郁的天空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飘下雪花。

  海上风浪过大,气象播报员一再呼吁大众不要从事任何海上活动,芙亚亟欲表现给拓尔看,原想冒险潜入海底开始工作,但拓尔不肯派船带她出海,她只能天天待在灰石城堡中的船只陈列室,把那些已被捡上岸来的东西看了又看,企图寻出蛛丝马迹。

  船只陈列室位于灰石城堡的后翼,长方型的空间内陈列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古木船,这些装饰着龙头的古船都是奥丁家族辉煌历史的见证。

  从“奥丁神号”打捞上来的东西都编了号码,储存在靠墙的柜子里,芙亚又把所有东西全搬出来放到大型工作桌上,重新审视。

  根据先前参与鉴定的挪威专家表示,奥丁神号沉船事件的困难度就在于它的出事原因太简单了,致使船只下沉的主因是船身右侧破了个大洞,海水由此涌入,导致整艘木船沉没,船上五人全部罹难。

  专家一致认为是船只误触礁,才会造成右侧破损、迅速进水。拓尔却认为这种说法侮辱了船上那五名世界顶尖的水手,坚决否定这个推论。

  芙亚已研究过挪威专家们所提供的各种资料与测试报告,但在尚未亲自下海勘察之前,她不想妄下定论。不过,从这些华贵的用品中,她倒可以确定拓尔的父亲相当注重生活上的享受,纵然在海上,二十三年前他所使用的器皿,比起今日有钱人家丝毫不逊色。

  遗物中除了名贵的用品,还有娱乐设施:一把琴弦已锈的吉他、一支古维京人吹奏的角管,还有一台和电脑差不多大的录放音机。

  在这琳琅满目的遗物中,有件精美的首饰盒勾起芙亚的兴趣。当她的手再度捧起那只雕着闪电和神只的木盒时,久违的阳光突然拨开厚重的云层,笑盈盈地洒落人间。

  芙亚的心蓦然一震,她抬眼看看明朗剔透的阳光,微笑自嘴角蔓延到眼里。

  “这是个好预兆。”她望着手中的木盒,惊喜地大叫:“答案一定在这个盒子里!”

  这是一只华美的橡木盒,盒身带有树瘤纹路,一涡一涡,仿佛漩涡。盒子长宽约为十寸,略呈长方形。盒身两侧各有一道铜链,两条链子横绕盒盖,扣在两侧的闪电形状铰钩上。

  盒面的雕工错综复杂,一株树荫如伞的大树高高擎起,大树上方各刻了两位身形壮硕的古战士,芙亚当然知道,手拿铁槌、头顶闪电的男子就是北欧神话中的雷神拓尔;左右肩膀上各停着一只乌鸦的神祗,则是北欧的众神之王——奥丁。

  奥丁家族以古神只命名,这只首饰盒应该代表了某种程度的意义。

  她打开盒盖,只见里面平铺一条蓝钻项链和一对耳环。由于盒子上了防水漆,经过专家洗涤后,盒身和钻石首饰都恢复了炫目的光华。

  芙亚目不转睛地审视手中这只橡木盒,心头哽着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凝眉苦思,千头万绪的脑海有个模糊的光点飞来飞去……

  “小姐!”

  突米的声响吓走了呼之欲出的答案,芙亚恼怒地抬头,却见老管家慈祥的笑脸。“小姐,我给你送下午茶来了。”

  “谢谢你,爱德华。”任芙亚有再多的气,都发不出来,人家可是好心给她送午茶来耶。

  他连托盘一起放到桌上,免得影响芙亚工作。

  “哇,是英式松饼耶。”芙亚定眼一看,忘情地叫了出来,连忙切了一块送进嘴巴。

  “主人怕你不习惯挪威的饮食,特地命令厨子做的,连奶茶都按照英国人的方式烹煮。”爱德华答道。

  芙亚一听差点噎死,她边拍胸口、边灌奶茶,折腾了一会儿才开得了口:“爱德华,你心地真好,我知道是你安排的,不是那个冷血……”她摇摇头,没继续说下去。

  “不,不是我……”爱德华满脸尴尬,急忙否认。

  “有你这种忠心耿耿、善解人意的管家是他的福气。”

  “不,小姐,你误会了,的确是主人……”

  “唉,你不必再替地说话,我什么都明白。”芙亚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见老管家还必恭必敬地站在一旁,连忙招呼道:“你坐下来嘛,反正那个人又不在,不必太拘谨,坐,坐!”

  爱德华也想和她聊天,便大大方方坐下来。

  芙亚眼角突然瞄到橡木盒,迷惑的感觉又浮上心头。“爱德华,你在奥丁家工作多久了?”

  “久了,至少超过半个世纪。”他笑笑。

  “半个世纪?”芙亚瞠目。

  “嗯。”爱德华略显骄傲地道:“正确说来该是五十二年,我十八岁那年就来到奥丁神堡。”

  “这么说,奥丁家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你比谁都明白了?”芙亚兴奋地问。

  她有个感觉,她一定可以从爱德华身上挖掘出她亟欲解开的谜团。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服侍过四位奥丁伯爵呢。”

  “挪威已经没有贵族了。”

  芙亚知道自己不该和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抬扛,可她就是忍不住要提醒他。

  “小姐,奥丁家族永远都是天生的贵族,他们配得上这个头衔。”爱德华严肃地驳斥。“法律可以禁止任何爵位制度,却无法禁止奥丁家族高贵的血脉流传。”

  “话是没错,不过,拓尔在正式文件上署名为伯爵总是不妥。”

  “这个习惯在奥丁家族已经流传数百年之久,一时之间也改不了,因此才会一代一代的沿用下来。”

  “什么?改了一百七十几年还改不掉?奥丁家的人果然高贵。”芙亚忍不住挖苦。

  “反正,历任奥丁伯爵都相当有主见,他们不太在意别人的抨击和批评。”

  “是啊,从拓尔的作风就看得出来。”芙亚冷笑。

  光从拓尔丢下所有宾客,一走了之的作风来看,就知道他是那种狂妄又自大,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爱德华以一种饶富兴味的眼光端详芙亚,微微上弯的嘴角抿着一抹淡淡的笑。

  “算了,你当代没讲过这些话吧。”芙亚体贴地道,她可不想让爱德华感到为难。“对了,拓尔的母亲是不是改嫁了?”她的眼光转回首饰盒上面,反射性地问。

  她详细研读过龙船出事的资料,奥丁家族中每位长子都取名为拓尔,拓尔的父亲也是家族长子,所以也叫拓尔。

  老拓尔驾船出事身亡,死时四十岁,当年的拓尔也只有七岁,因此他对父亲特别怀念,发誓要找出龙船失事原因。

  芙亚住进奥丁神堡已有四天,从不曾见过拓尔的母亲,才会直觉地认为她已改嫁。毕竟,都已经二十三年了。

  爱德华犹算英挺的脸孔先是僵凝一阵,继而露出爽朗的笑容,只差没哈哈大笑起来:“欧拉夫人永远不会改嫁。”他简单地说,澄蓝双眸炯炯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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