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伦不敢笑,但也不像佩蒂那样义愤填膺,可是她的那些粗话让他觉得有趣,“他怎么耍了她?”
“他编了一个赌债累累的不幸的故事。当然,心地善良的达琳被他打动了,她给了他留在银行的所有的钱,那是星期一的事,那天你在这里帮我看店铺。星期三,她告诉我他去还他的赌债了,之后他就会回来陪伴她。她不知道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做些什么,她问我在她不在的一段时间里,我是否能独自管理公司,我说没问题。然后在今天下午,她收到了他的一封信,那是一封绝交信,他说感谢她给他的钱,但是他认为她和他不是一路人,换句话说,她是一个傻瓜。”
“可爱的小伙子。”
“一个真正的胜利者。”
“但是这种卑鄙并不仅仅限于男性,”他也遇到过几个同样有资格的女人,而且还从他的朋友那里听到过这类可怕的故事。“我的朋友米奇——你见过他——也有一段相似的经历。他曾经在两年以前和一个女人结了婚,他认为生活充满了诗意,然后有一天,当他回家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封离婚书,他的可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比翼飞走了,她还卷走了他们所有的信用卡,取走了他们所有的银行存款。当她结束了和他的关系时,他变得一无所有。”
“也许你的观点真的是正确的,”佩蒂说,“避开婚姻,忘记那句‘相爱幸福到永远’的废话,它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不是现实。”
“我不想讨论那个问题。”这是他多年来的堡垒。
“你仅仅是爱她们,然后再离开她们。”
他怀疑她在暗示什么,他知道他应该闭上嘴,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在问,“如果我要求你和我上床呢?”
她笑起来,“我也正在想这件事。你可以要求劳瑞娜·鲍比特和你上床。”
她的提议让他住了口,“照你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如果让你设计我的公寓,我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盥洗室里挂上一个钟摆,加快我每次拉拉链的速度?”
“我倒有一个办法。”她站起来,走到房间后面的卷柜前,“我认为断头机会将速度提高得更快。”
“那会影响我花花公子的形象。”
“我想是的。”
他看着她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她已经影响了他作为花花公子的形象了,不论她意识到了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自从他遇到她,她垄断了他的思维,她和他所遇到的很多女人都一样,然而却又如此不同。
“我不玩游戏。”她对恩狄娜·米歇尔说。
卡梅伦不相信她的话,所有的女人都在玩游戏,操纵着男人们以得到她们想得到的东西。她们知道男人的脆弱。
他不会脆弱的,决不会再脆弱。他不会像他父亲那样,投降在女人的眼泪下,也不会向女人顶礼膜拜。他要先看一看佩蒂对他公寓的设计,然后他会……
做什么?卡梅伦思忖着,对她的设计说不?断绝和她的一切联系?
星期六那天,他以为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今天,他却不那么自信了,“如果你想推迟计划,”他说,“花些时间和你的合伙人在一起,我会理解的。”
佩蒂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查找她的文件,“不用,达琳需要一个人呆着,花些时间自己想一想。”
他也需要花些时间想一想,但是看起来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的手臂里抱满了书和纸,回到桌子前。她拣出来一系列的设计图,每一张都用水彩画好,并做了详细的标注。他看得出她在这上面花了大量的时间,很多小时,很多天,她原本可以用在别的顾客身上的时间。
他感到内疚的刺痛。
“我想要营造的,”她坐在他的身边,开始了讲解,她的态度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一种含蓄的、优雅的、而又理性的氛围:既要让一切井井有条,又要安逸舒适;既适合于在下午看足球,也适合于在晚上款待顾客,”她向着他微笑着,“或者是款待女人。”
他刚刚在昨天夜里款待了一个女人,他星期二打电话和她订下的约会。在星期一见过佩蒂后,他感觉到他需要放松,需要重新回到约会的游戏中去。
问题是,出去赴约会也丝毫没有帮助,那个女人漂亮而机智,在整个晚餐期间,他被她讲的笑话逗得笑个不停,但是当到了决定是送她回家,还是带她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他选择了前者。在她的家门口,他向她道了晚安,当她问他是否想进来喝一杯睡前酒时,他委婉地谢绝了。
他一定是出了问题。
“这里……”佩蒂开始了,他向前倾着身子去看她拿出来的设计图。
她先从宏观上对整体做了介绍,然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分解开来做具体的描述。他听着她的讲解,闻到了她的香水和洗发水的清香,这让他想起了新鲜的空气和阳光,甚至她画的设计图,都让他感觉到朝气与轻盈。
几分钟之后,他知道他喜欢她给他看的东西,从最基本的概念到个人的品味,从壁纸到用料,她捕捉到了他追求的那种优雅与情调。
在六点钟的时候,她将窗外的“营业”牌子转到“停业”这一面,并锁上了外面的那道门。电话在六点三十分响起,在佩蒂走过去之前,电话就被接起来。然后在七点三十分,达琳走进接待室。
“我要去吉姆的父母家,”她说,她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很虚弱,“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感到很可怕。”
“你还好吧。”佩蒂问,十分关心。
“我会好的,”达琳有气无力地说,“晚上我也许会在他们那儿过夜。”
卡梅伦感觉她应该这样做,这个女人既不像一个星期之前喜气洋洋地接待他的那个生龙活虎的小妖精,也不像是刚才怒气冲冲地向他扔了一个托盘的火球。
达琳走了以后,佩蒂盯着关紧的房门,最后,她叹了一口气,“今晚,我理解了你为什么一直要逃避婚姻。”
“你很关心她,是不是?”
她望着他,他看到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我希望她能幸福,她真的很爱他。”
他知道她是一个梦想家,“幸福和爱情是不相容的。”
“它们应该相容,爱情不是伤害。”
“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白奈特小姐。”
“我知道,但是我一直盼望,”她又叹了口气,“你曾经和女人生活在一起吗,卡梅伦?不是过夜,而是生活——长期的,日日夜夜在一起。你真正地关心过女人吗?”
他不知道她指什么,“我在三个女人的陪伴下长大,我的妈妈,我的两个姐姐,我关心她们。”
“我的意思是——”她犹豫了一下。
“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耸了耸肩,将这个想法驱逐开,“算了。”
如果她过去问他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他几乎 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然而今夜,谈谈往事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需要倾诉——也需要回忆,提醒自己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实际上,我的确曾经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过,我关心她,她的名字是卡亚,卡亚·凯勒。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我刚刚大学毕业之后。”
佩蒂立刻产生了兴趣,“你和她一起生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