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澜的问题将秦翼风从「我也可以开这种车」的美景中唤醒了。
「这个啊!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校门外就行了,你听我说……」
秦翼风开始描述他的计画,车子则开上山路,缓缓地朝玫瑰女子专校而去。
第三章
放荡多年後又重拾课本,应接不暇是理所当然,为了能在四年後顺利毕业,沈靖澜可以说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搁在课业上,他很少注意其它的事情,也从未想过要参加什么女子学校的园游会。
话虽如此!沈靖澜却不忍心拒绝兴致勃勃的秦翼风,虽然完全猜不透他打算用什么方法取得所谓的玫瑰邀请函,但是他热中於某件事的单纯喜悦触动了沈靖澜,他早已想不起自己何时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情。
於是,在些微莫可奈何的心态下,沈靖澜让秦翼风硬拉著前往那所女子学校,但就在驱车下山时,陶然的脸却不经意地浮现在他脑中。
啊!她也是那所学校的学生。
沈靖澜诧异自己何以到现在才想起这一点,秦翼风在他面前不晓得提过几回玫瑰这所女子学校,他为什么就是没有将两者联想在一块儿呢?
是他这两天一直不太专心的关系吧!沈靖澜这么想。他照样上课、看书、吃饭、睡觉,但只要稍稍闲了下来,他便自然而然地想起陶然,然後他的注意力就会变得不那么集中。
沈靖澜最常思索的是他究竟想从陶然那儿得到什么,他很讶异自己一直没忘记她,不但和她偶遇时心悸不已,还想起被他扔进抽屉里的三块OK绷,老天!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实在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到了,到了,快转弯啊!」秦翼风忽然嚷著,将沈靖澜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沈兄,差点就开过头了!」
沈靖澜对他抱歉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著逐渐映入眼廉的校门,那天他就是站在那里目送陶然跛著脚离去。
他慢慢把车停下,转头问秦翼风:
「现在呢?怎么样才能拿到邀请函?」
秦翼风一听耸起眉。
「咦?刚才不是详细告诉过你了吗?难道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刚才?」沈靖澜苦笑。「我以为你是说著玩的,那种方法怎么可能——」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的,我对现今的女学生心理研究的很透彻。」秦翼风指著前面。「啊!就是那里了,快!快把车停在那棵树下。」
沈靖澜摘下眼镜看他。
「你要我把车停在校门口?」他问。
「还有更好的位置吗?我要那些女孩子走出校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拉风的车子和帅哥。」秦翼风扯扯他的衣袖。「快点!人潮就要出现了,我们得摆好姿势,绝不能显得紧张慌乱,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久而久之你就会明白,我正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 * *
说起秦翼风的办法,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办法,他打算和沈靖澜帅帅地倚车而立,吸引女学生主动过来攀谈,再伺机取得舞会的邀请函。
沈靖澜非常怀疑这样的方法能够奏效,但秦翼风信心满满,边整理自己的衣著边对沈靖澜道:
「我一个人的话是失败的机会大,但是加上你和这车子,一、两张邀请函绝对没问题的啦!对了,摘下你的眼镜如何?这么一来,成功机率马上就会窜升到百分之一百二十。」
沈靖澜一句「别傻了」还没说出口,居然真的有两个女孩子朝他们走过来,秦翼风忙用手肘撞撞他,意思当然是要他好好表现。
「两位找人吗?可以到警卫室登记广播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对他们说。
鱼儿上勾了!上勾了!秦翼风的心紧张地喊著,脸上的笑容却还称得上自然。
「我们见这里有棵树,就过来乘乘凉,不是找人,不过还是很谢谢你。」
乘凉?这是什么烂理由?沈靖澜不由轻叹一声。
「哇,这车子好棒啊!开起来一定很过瘾吧?」
另一个女孩有著非常傲人的身材和艳丽的脸蛋,她的手轻抚著车体,眼睛却是直盯著沈靖澜瞧。
想起来有点可怕,就像细胞分裂似的,他们身旁的女孩子不知不觉地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八个,最後沈靖澜只觉得眼前黑鸦鸦的都是人头,根本无法估算确实人数。
嗯!是时候了,秦翼风兴奋地想著。被一大群女孩子围住的感觉真好,她们笑著说著,明显地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个时候只要将话题扯到园游会上头,邀请函肯定会如同雪片般飞来。
沈靖澜见秦翼风一迳优笑著,正想问问他们究竟得在这儿杵多久时,忽然在嘈杂的嘻笑中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咦?这车子有点眼熟耶!」
说话的正是陶然!她推了推眼镜,弯下腰仔细瞧著车子。
「谁的车子啊?怎么可以停在校门口呢?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和陶然一起外出购物的新学妹低声抱怨著,一转头却发觉陶然正认真地瞪箸车子,皱著眉头似在思索什么,好奇心不觉油然而生。「学姊,这车子有什么不对吗?」她问。
「不对倒是没有,只不过看起来好像在什么时候——」
陶然话说到一半又陷入思考中,学妹只得继续逼问。
「什么时候?你倒是说清楚啊!学姊!」
「啊!」陶然忽然低喊一声。「是那家伙的车,我扭伤脚那一天他——」
「什么!」学妹不待她说完便喊了更大一声。「就是开这车的家伙害学姊扭伤了脚吗?」
「差不多是这样啦!」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一夥的。「真是他的车吗?还是这样的车这山上有十几二十辆?」
陶然喃喃自语著,一转头却差点吓出心脏病来,那位新学妹居然手持美工刀,脸上满是杀气。
「学——学妹!可爱的学妹!」陶然抖著声音挤出笑容。「你拿著那把刀子打算做什么呢?你才到宿舍几天,学姊对你也很客气不是吗?既没有虐待你,也没有支使你,你难道已经心生不满,对学姊怀恨在心——」
「我来戳破他的车胎替学姊报仇吧!」
陶然愣住了,眨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眼镜滑下鼻梁也忘了推回去。不过她也没机会说什么了,有个人咆哮箸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陶然,并指著她的新学妹吼道:
「你想做什么?秦悠悠!居然随身携带这种危险的凶器,相不相信我会当众打你屁股?」当街指著人叫骂的正是秦翼风。
陶然愣愣地看著这一切—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间变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搞不清楚,不过她总算察觉到自己此刻正紧靠在某人身上,显然是这个人伸出援手,使得她免於因刚才那猛力一推而跌倒在地,她的脚好不容易才不那么疼了,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了。
於是,怀抱感激的心情!陶然微笑著抬头想道谢,没料到居然会从漆黑的镜片里看见自己的脸,又把她给吓了一跳。
相同的墨镜,相同的跑车,看来是错不了,绝对是同一个人。认清这项事实之後,陶然就像个弹簧般迅速地由他身上跳开。
* * *
「果然是你的车!你又来我们校门口做什么?」
确信自己和那戴墨镜的家伙保持了一段距离!陶然又重拾了她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