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太严重了。」沈靖澜替秦翼风倒茶。「依我看!他借那车子纯粹是想炫耀,好像是下个星期六,附近的女校有迎新园游会和舞会是不是?」
「玫瑰女子专校吗?」秦翼风终於冷静了些,坐下来继续喝茶。「我是不晓得她们有没有什么园游会舞会的,不过就算有,你以为人家会邀请白桦的学生吗?跟我们比起来,玫瑰的女孩子们就好像生长在高山上的花,高不可攀,即使开著再帅再拉风的车子,那些眼高於顶的傲慢女孩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林庆华那家伙居然还敢奢望,唉!人坏脑容量又小,可怜!」秦翼风摇摇头。
沈靖澜闻言一笑!将热水慢慢倒入茶壶中。
「同样是学校,真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这说起来都要怪林庆华那家伙搞坏的,大学读了六年还不能毕业,成天只会带著他那票跟屁虫耀武扬威,搞得整个学校像个黑社会似的,偏偏他又能做的让学校抓不奢把柄,真是的!教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要生气。」
「在哪个学校都能学到东西。」沈靖澜淡淡地道,结果引发奏翼风强烈的共鸣。
「没错!我就是抱持这种想法。录取分数低又怎么样?输赢等毕业後才真正开始呢!」他说箸朝沈靖澜举起茶杯。「相见恨晚,兄弟—让我们以茶代酒乾一杯。」沈靖澜也微笑箸举起茶杯。
「过去一年我们难道不曾在宿舍走廊碰过面?」他问。
「或许有,但毕竟不曾说过话,更不用说像这样坐在一块儿喝茶闲聊了。老实说,在今天以前我一直有个错误的印象,觉得你是那种很难以亲近的人。」
「大概是我的话少了点。」沈靖澜扯高嘴角说。
「还有你的外表。」秦翼风说。「你很显眼,即使走在满是行人的大街上,也绝对会招来不少人的注意。喂!你不会是某某明星吧?或者是时装模特儿?」
「不是。」
「真的不是吗?」秦翼风看起来有些失望。「我倒觉得你挺合适的,因为你有一种——一种独特的气质,很难形容,就像你在室内也戴著墨镜,若换了别人看起来一定很怪,像在要帅似的,但你——好像你经常都戴箸墨镜,而我居然也看习惯了,觉得很自然,妙吧?」
秦翼风说著哈哈傻笑。
沈靖澜静了静,接著伸手取下脸上的太阳眼镜,带著一丝浅笑望进秦翼风的双眼,秦翼风的笑随即冻结,换上一脸的诧异神情。
「深——深蓝色的眼睛!」他低嚷著,像赞叹也像是自言自语。
「我只是厌倦了引发这样的反应。」
沈靖澜说明他戴墨镜的原因。
「你——你是外国人?」秦翼风疑惑地蹙眉。「但是你有黄皮肤和乌溜溜的黑头发啊!」
「我母亲是美国人。」
「混血儿!我怎么没想到?」秦翼风笑著敲敲自己的头。「你讨厌女孩子围著你尖叫吗?学弟,只要是男人都会认为那是天大的幸福啊!」
他夸大的说法令沈靖澜想笑。
「没有什么尖叫。」他说。「她们只会问个不停,而我已经懒得解释了。」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秦翼风摇著头喃喃低语,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双眼一亮。「对了!学弟,你对玫瑰的舞会有没有兴趣?」
沈靖澜略感诧异地扬起眉。
「玫瑰的活动和白桦无关,学长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白桦的学生已经有三年不曾收到过其它学校的邀请函了。」
「邀请函?」
「没有那东西就进不了玫瑰,园游会或舞会都甭提了。」
沈靖澜又替自己和秦翼风倒茶。
「白桦也有像学长这样的好男人啊!」他说。
「就是嘛!那些丫头真不识货。」秦翼风嘀咕。
「被这种庸俗肤浅的女孩子包围很烦人吧?也难怪学长对玫瑰的舞会一点兴致也没有。」
秦翼风听了哈哈乾笑著,还抓了抓头,忽然一把抓住沈靖澜的手,哭丧著脸说:「其实我很想去参加玫瑰的园游会和舞会,但是再怎么想也收不到邀请函,所以就嘴硬说了那些话,请不要怪我,带我一块儿去吧!拜托!」
「去哪里?」
沈靖澜不解。
「参加舞会啊!」
沈靖澜讶异地扬起眉。
「我?我可没有邀请函。」他说。
「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秦翼风信心满满地说。「我把青春都赌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要记得拉学长我一把,拜托!」
沈靖澜一头雾水,只得无奈地笑笑。
「我实在不懂学长的意思。」
「你不懂没关系,我知道该怎么做就行了。」秦翼风握紧双拳,脸上散发著热切的光采。「等著瞧吧!我们就要成为白桦这两年来首次拥有玫瑰邀请函的两位英雄了。」
* * *
「啊!学长没有课吗?」
一走出教室就看见秦翼风,沈靖澜有些错愕。
秦翼风笑著挥挥手。
「别说笑了,有什么课比得上邀请函重要?」他拉著沈靖栏下了楼梯,马不停蹄地朝校门口走去。「你接下来也没课了吧?我都调查清楚了,绝对不会耽误你的课业。」
「你拉著我究竟要上哪儿去?」
「那还用说,当然是到玫瑰去,我们要去拿邀请函,你忘了?」
「谁会给我们邀请函?」
沈靖澜身不由己地跟著走!却不得不提出疑问。
「这个要去了才知道啊!」秦翼风转头审视沈靖澜。「嗯,幸亏以你的长相和体格,即使穿著T恤牛仔裤也很显眼,不像我——对了,你看我这身打扮,还可以吧?」
看著秦翼风那身蓝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沈靖澜点点头。
「很好啊!」他说。
「是吗?没骗我?」
沈靖澜露出微笑对他说:
「学长应该有点自信,你是长相不差的好男人。」
「没错,我是千载难逢万中选一的柔情男子,那些女孩马上就会明白的。」秦翼风转眼就变得过度自信了。
「真的要去吗?学长。」
「当然,为了这个,我兴奋得整个晚上都睡不著呢!」
秦翼风一脸期待,沈靖澜心想不去也不成了,只能无奈轻叹。
「走路下山?」他问。
「别开玩笑了,当然得开你那辆拉风的车去——这么一来成功的机率就更高了。」
「学长究竟想干什么呢?」沈靖澜苦笑。
「不是说过了吗?去拿邀请函。」秦翼风笑著说。「对了,你也别再喊我学长了,叫我翼风吧!昨天一聊才知道我的年龄还比你小,怎么好让你再学长学长的喊我呢?」
「所谓闻道有先後,这和年龄无关。」沈靖澜微笑说。
出了校门,两人朝学校的停车场走去,看见沈靖澜的车,秦翼风瞪大眼睛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哇塞!这样的车子要一、两百万吧?」
「跟朋友买的二手车,不值那么多钱。」
「二手车吗?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
「重新烤漆过的关系吧!」沈靖澜打开车门。「车子倒是很好开,所以我舍不得卖了它。」
「卖了它?」秦翼风闻言低喊。「为什么?这么棒的车子——」
「好开又不引人注意就更好了。」
「啊?你指的是林庆华那家伙?」秦翼风坐上车子,皱起眉问:「你还是决定把车子借给他?不再考虑一下?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可以陪你去跟他说清楚。」
「只是车子而已,借给他可以省不少麻烦,而我是最不喜欢惹麻烦了。对了,学长想借的话也不用客气,尽管说,除非是要下山,其它时间我很少用车的。」沈靖澜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地驶出停车场。「到了那里要怎么做?校门口有警卫,我们也进不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