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什么,我……我又眼花了。」她尴尬地道。
「向小姐该去检查一下眼睛了。」罗隐调侃地道。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整张脸红得发烫,心中响起了一连串自责。
向宛青,妳疯了吗?妳脑袋有问题吗?竟然把罗隐当成了妖怪,太可笑了吧!
她一定是晒晕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种怪物?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她怎么会把它当真呢?
「对不起……」她糗得无地自容。
「我想,大概是天气太热了,进来花屋喝杯水,歇一歇吧!」罗隐微微一笑。
温和亲切的笑容,从容优雅的态度,这样的俊美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妖怪?
她再一次为自己荒谬的联想力感到丢脸。
「好,谢谢。」懊恼地垂下肩膀,她点点头,随罗隐走进花屋。
一进入日式花屋,一股带着花草芬芳的凉气便迎面扑来,她深深吸口气,整个人立刻神清气爽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跪在玄关处恭谨地递上拖鞋,她客气地道了谢,开始打量花屋内部充满日式风格的装潢,以及禅味十足的摆设。
以原木、竹、杨杨米等纯天然建材为主体,整栋花屋洋溢着一种自然的宁静和美感,即使是一张桌椅,一扇窗户,也都讲究优雅和朴实,看得出每样家具都经过主人精心挑选,才会如此沉稳且别具韵味。
但相较于硬体的低调,那些在玄关、大厅,以及各个角落的花艺作品就彷佛是整个屋子的灵魂,华丽又充满了生命力,即便是简单的一根草,一片荷叶,或是一朵花,也能展现惊人的画龙点睛效果!
就在她怔愕惊叹之际,罗隐发现茶儿上的瓶花略显枯萎,立刻伸手摘除那些凋谢的花朵,俐落地重新整理,转眼问,瓶里的花又展现了盎然的生机,甚且换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貌,得以继续争艳好几天。
眩目地看着他的杰作,她愣了好半晌才告诉自己,她错了。
罗隐吸引人的并不只有他的外表,他的花艺同样有着惊人的魅力,那些花草经过他的手,俨然活了似的,缤纷绚烂得更加光彩夺人,他就像花的魔术师,手指一点,即使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也能变成绝色……
;闲坐。」罗隐转身对她笑了笑,请她入座。
「谢谢。」她在一张仿古的中式椅子坐下,另一名年轻女子便端来一杯茶。
这里似乎有很多女孩,而且每个都长得年轻貌美……
大概都是冲着罗隐来学花艺的吧?
她捧起陶杯,边喝茶边在心里暗忖。
当泛着淡淡桂花香的甘美凉茶滑入喉间,她再一次清楚地确认罗隐是个非常讲究生活质感的人,大到整栋建筑,小到连一口茶也细心得让来客无从挑剔。
「好点了吧?」他关心地问。
「是,好多了……」想起自己的冒失,她的脸又一次发烫。
「那就好。」罗隐对她微微一笑,接着转头对着那端茶的年轻女孩道:「菊儿,去把刘夫人订的花拿来。」
「是,老师。」女孩乖巧地退开,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束奇异的玫瑰出来。
向宛青一怔,她从没看过那么特别的玫瑰,每片花瓣像泼墨般染着渐层的鲜红,从底部开始由深而浅,到花瓣的边缘时几乎化成淡淡的粉红,美丽得不像真的花朵。
罗隐接过那束玫瑰,对着她介绍道:「刘夫人订的是一种非常稀有的品种,这种玫瑰叫『处女之唇』,明艳又不失纯真,非常适合晚宴餐桌上的摆饰。」
「呃……的确很美……」处女之唇?这是什么怪名字?她在心里暗暗皱眉,但表面上却努力挤出微笑应和。
「这可是我才刚摘下的,瞧,鲜艳欲滴又香味宜人吧!」他说着把花递给她。
一股扰乱人心的暗香袭来,她连忙稳住心神,伸手接过花,不料一个不小心,竟被花刺扎伤了指尖。
「哎呀!」她皱了一下眉头,缩手一看,指腹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伤口,上头还汩出了一滴血。
「怎么了?刺伤了吗?我看看。」罗隐一把拉起她的手,温柔地检视她的伤口,接着,不由分说地就抓高她的手,低头含吮住她的指尖。
这个唐突的动作把她吓呆了,她惊慌地立刻缩回手,瞪大双眼,胸口如擂鼓般急遽弹跳。
「怎么了?」他戏谑地盯着她,嘴角恶劣地勾起,似乎在取笑她的大惊小怪。
僵硬地避开他的视线,她心里陡地升起不安和慌乱,以及一种无以名之的骚动。
彷佛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被他碰触的瞬间突然苏醒了。
「我……我该回去了,我婆婆在等着这束花要用。」她防备地抱住玫瑰花束,急着要离开。
「这么急着走?也好,趁着花新鲜时赶快插上,才能展现最美的花姿。」他笑了笑。
「是,不好意思,叨扰了。」她不忘维持着应有的礼貌,朝他点头致意,转身就走,只是,才走到玄关,罗隐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向小姐。」
她心一惊,慢慢回头。
「林夫人还向我借了花器,请妳一起带回去吧!」罗隐说着指示他身边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将手中陶制器皿交给她。
「好,谢……」她才要道谢,定眼一看,突然脸色一变,一颗心险些跳到喉咙。
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在温室里的那个放浪狂野地和妖怪做爱的女子!
「请小心,别摔破了。」那女人对她妩媚一笑。
她背脊一凉,没有接手,反而后退一步,下意识瞥向罗隐。
这一瞥,把她的魂再次吓得窜飞,因为,罗隐的俊脸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狰狞的狐面,龇牙咧嘴地冲着她冷笑……
「啊--」她拔声尖叫,向后踉跄好几步,转身夺门而出。
这是噩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得快点醒来!快醒来!
小脸惨白地逃出春流花屋,一路往外狂奔,她看不见阳光和花草,分不清现实和幻象,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诡异又吓人的地方,回到正常的世界。
正常的人间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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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女人欢愉的吶喊声响彻整个房间,不断地想取悦他,得到他的眷爱。
「啊……大师!大师!呼……呼……我爱你……我好爱你……」女人大声尖喊,身体奋力迎向他。
「妳真的爱我吗?爱到可以为我死?」他搂着女人的腰肢,冷绝的神情和女人的投入狂热成强烈对比。
「是的!是的,可以为你生,为你死。」女人还沉浸在性爱的幸福感中,四肢软如棉絮地缠绕在他身上。
「太好了,这话是妳说的,可别有任何怨言……」他露出冷笑,倏地,他俊美的脸转变成狐狸,张开布满尖牙的利口,对准女人的胸口咬下。
「啊--」女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声痛嚎。
刚才还柔润如脂的胸前破了个大洞,女人根本来不及挣扎,一颗活跳血红的心脏就被利爪挖出,吞进他的口中。
刚才还处在极乐的美丽女人,瞬间化为一具残破的尸体。
他弃若敝屣地将女人丢开,舔着唇边的鲜血,走到镜前,满心期待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可是,镜中映出的,依然是个人身狐狸头的妖怪!
「可恶!可恶!」他脸色骤变,一拳捶向镜面,愤恨地低吼着。
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努力了几千年,他就是无法化去最后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