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在爱上她之后,得花多少年才能忘掉她,才能忘掉这段爱情。他怕的事这么多,而每件都足以将他毁灭。
他痛苦的以手覆眼,伤心全搁在掌心底下。“我没有办法忘掉你,没有办法回到遇见你之前的潇洒……”
事到如今,早已无法挽回,是他沉沦在这段感情中太久太深,在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
正当尉璟丰沉浸在往日伤痛时,一道微凉的温度突然覆上他的手。
“可不可以……换我来为你疗伤……”
那道轻柔的嗓音低低地滑过他心头,她仍处于梦境之中,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开始治愈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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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充满四射的耀眼阳光,鼻间充斥浓浓的咖啡香气,浅吟一声,邵仪凤悠悠转醒,翻坐起身,一时头晕目眩。
“噢……”要命!她的头痛到快要爆炸。
“嗨!早安。”
低哑嗓音传入耳里,邵仪凤抬起头来后傻了眼。“你……”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十五楼七号。”尉璟丰笑着解开她的困扰,好些天没见了,他果然十分想念她的声音与笑容。
眨眨眼,她有点无法适应现在的状况,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平白无故又出现在他家。
“你昨晚喝酒了。”他仰起下巴,指着搁在桌上那把备份钥匙,一旁还躺着一封已被拆封的白色信封。
经他一提,邵仪凤才想起昨晚自己的确喝得酩酊大醉,依稀只记得柳绪缇送她回家,却再也忆不起其他了。
“为什么喝酒?还喝得烂醉如泥,你身体不是才刚恢复吗?”他拧起眉。
他话甫落完,就见邵仪凤被水呛得乱咳一通。“咳……咳……咳咳……浅酌一番又无伤大雅。”
“浅酌?”他懒懒地笑开来。“你喝得烂醉如泥,要不怎么又翻到我家钥匙?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清醒时,根本连我家大门钥匙是哪一支都搞不清楚!晓不晓得昨晚你还梦话连连?”
“梦话?”她困难地咽下嘴里的唾液,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梦话。
“是啊,这样你还认为只是小酌?”她的酒量他是不清楚,但从她身上的酒气看来,她的酒胆不输一般普通男人。
“那……那我说了什么?”
“我没有重复一遍的责任,话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他干脆到几近无情的话语,教邵仪凤气得差点吐血而亡,原以为他们俩的冷战没那么严重,而这下可好了,比自己想的还要惨烈!
她拉开毯子,抄起皮包与桌上那封白色信封准备离去,她发什么神经去喝得烂醉为他伤心?!他根本不当她是一回事!
“我不是责备你,我是关心你。”尉璟丰在她拉开门离去时,伸手阻止她。
“关心?我倒觉得那杯凉水比你还贴心。”
“那杯水是我倒的。”
邵仪凤咬紧牙关,气得很想甩开他的手,连在话里他都要占尽便宜,拉住她是要做什么,专门来气死她不成?
“你要离开了吗?”
“当然,要不我开门做什么?”没见到她手还搁在门把上?
尉璟丰轻手轻脚的自身后拥住她,伸手将那扇半开的大门给掩上。“打算离开我的身边吗?”
“你又不让我走!”还当着她的面将门给关上,摆明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果我让你走,你是不是就此离开我的身边?”
她抿起唇,在他怀里像尊木头娃娃不动不语,没有给予半点回应。
望着她手里捏的那封白色信函,尉璟丰喉头一缩,哑着声问:“如果我拥有很多很多别人称羡的一切,你会不会就能永远爱我?”
“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的财富名利,可不可以买下你的爱情,让我牢牢握在掌心里……”
邵仪凤的表情十分僵硬。
“如果我能够给你许多金钱权力,你能不能在爱自己的同时,也顺道爱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足以完整我全部的生命。”
“你……”
“假若你不爱我,可以让全世界的人晓得,就是别让我知道,能骗我一天,就能让我快乐一点。不爱我这个人,没关系,你可以爱我其他附加的价值,就是请你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别走。”
她手足无措的待在他的怀里——但即使被他拥在怀里,邵仪凤仍觉得他的话就像千万根细针般扎着她的心。
邵仪凤咬紧牙关,努力控制情绪。“我们的爱情,不需要半分金钱来供养,它仍旧会好好的被延续下去。财富,我有——永远不必依靠任何人,我可以凭我的真本事提供足够的生活水平给自己。可是我的心,无法被这世界上任何一种币值给秤斤论两的拍卖掉。”她坚定地回抱他、诉说她的决心。
“你可以拥有很多的金钱,但请别拿来交换我的爱情;我可以爱你的灵魂,你的不完满我也能够包容,可是别要求我去爱你的财富地位,我的爱无法被分散得这么多。我只是想好好专心的去爱一个人,褪去所有一切,他一样是个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男人。他不必讨好我,不需要满足我什么,我只求他永远留在原地,等我去爱他就好。”她知道,这个受过伤的男人,需要她的肯定。
她不晓得他听了做何感想,只是将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坦率地全盘托出。
“即使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没有原有的一切,你也仍旧爱我?”
“我爱的人他看来整天游手好闲,不管心情好坏总爱赖在我身边,我不明白他嘴里说的‘一切’究竟意指为何?难道我不能做你的一切?”
尉璟丰拥紧她浅浅笑开来。“即使我不懂爱情,即使我不完美,你仍肯成为我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的懂爱情?我和你一样是半个圆,凑在一块才完整啊。”她笑得很轻松,至少在最后她可以让他卸下过往,她只需好好爱他就好。
“别走,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一块吃中饭吧。”
她弯下头去瞧了腕上的表。“现在才上午九点钟,太早了。”
“一会儿就中午了。”
邵仪凤无奈的举高手里捏的信函。“我还有工作呢!说也奇怪,本来还在找这篇专访的稿子,可是它竟然躺在我家信箱里,还填上所有问题……真是诡异,本来还想动用关系去采访的。”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她噗嗤一笑。“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可若你瞧过内容后,你会发现对方的文笔很有涵养,回答问题也十分专业……说真的,除了里头夹杂那些格格不入的中文字之外,我真相信老天曾把这篇稿子透过它的手,亲自送给Aneiyew Weky。”
“那些中文字……真有这么丑?”
“我不得不用‘惨不忍睹’这四字来形容那些中文字,当总编这些年来,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字!”
“是吗,这么惨呀,扔掉不就省事了。”
邵仪凤撞他一个拐子。“你说到哪去?要不要看看,搞不好是大师的真迹。”
“不了。我刚从国外回到台湾没几年,我没和你说过?”他皱起眉,对那封信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有。”
“是吗?那现在我告诉你了。”
“正好,顺道替我瞧瞧会不会和原文落差太多?”
“交给底下人啊,总编何必为这点小事心烦?”
“这搞不好真是Aneiyew Weky亲笔,我当然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你不在时装界所以不晓得,他鲜少接受媒体采访……你也知道大人物的访问多半是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