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眉头,握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缘水悠悠。
静子听闻这“红豆词”,不觉热泪盈眶的说:“我趁着这段时间将《红楼梦》读完了,我不要那种结局!”她抓住迷惘怔忡的阿刁,急促的喊道:“我们逃离这一切到夏威夷定居吧!你仍可带着父母到钻石山安葬。”
她的话令阿刁打了个冷颤,苍白的面容凝聚了一抹寒森的阴冷。“谁告诉你我想移民夏威夷的?”
“你啊!你亲口说的啊!”静子轻摇头,啼笑皆非的说:“为了你父母的骤亡,你整个人变得连六百万都不要。那是我从你口中听过最美的一句话。”静子柔情万缕的凝睇他。“你选择了我,而不要六百万台币。”
“是吗?”阿刁丝毫未被打动,紧眯着眼估量静子。“我在你和六百万之间选择了你!那你在我和风间之间选择了风间。”失忆使他自行揣测起事实。
“你怎么可以误解我?”她面无血色的向他尖叫道:“我的身子是干净的!除了你……”哭泣取代了她未发之情。
阿刁痛苦的抱头,以阻止头颅内那阵阵的刺痛。“为什么你说的和摩妮卡说的内容大相径庭,却又如此接近真相?”
静子挺直背脊,昂着下巴,轻蔑的瞅着他。阿刁的脸在见到静子犹挂泪痕,脆弱凄哀却强自振作时,也深沉的体会出一股无可名状的酸楚而显得惨白僵硬。
他的问话令静子略感不安。“什么真相?”
“我是不是甩掉摩妮卡来追求过你?”
静子终于如突破重重浓雾,找到一线曙光的轻呼一声:“天啊!你丧失记忆了!宫内将你脑子打坏了!”
阿刁悲怜的点了下头,不啻是一刀直砍入静子心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能相信摩妮卡说的话。但我现在真的不够该相信谁?我决定靠我自己找回真正的我。”
“我帮你!”静子肝肠寸断的投入阿刁满是丑陋疤痕的胸膛,苦涩的亲吻那结疤的伤口,一时惭愧羞怯的说:“我还怪你恨你的想杀了你,走,我们去香港、台湾、夏威夷,我帮你恢复记忆,我一定要带你脱离风间的爪牙范围!”
“你……”她的轻吻逗弄得阿刁心跳如雷。他不知所措却渴望接近这他本以为该痛恨的棕眼巫女。“我……该如何相信你?”
“我若把宝石交给你,你愿信任我吗?”
阿刁犹豫了一下。“真的在你身上?”
“我将它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到浜松町坐地铁到新宿。我可以将宝石交给你,不过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日本。”她拉着他起身。
“没用的!我根本出不了日本境内。”他杵在草地上,颓丧的说:“我的护照被苏修贤锁在河口湖大屋饭店五○七号房的保险柜内,他言明只要我拿到宝石就还我自由。”
“他这样做,你还相信他?”她不假思索的斥责。
“我别无选择啊!”阿刁无奈的两手一摊又倒回草坪上。
“只有两个方法可行。第一是回河口湖拿护照;第二是到风间家中偷回你原来的护照。我们没有时间多耗上六天申请补发护照。”
“去风间家?”阿刁打了个哆嗦。“你又要欺骗我了吗?”
“你……”静子气得说不出半句话。
“我们还是去河口湖吧!”阿刁赶紧打圆场。“起码我有法子应付苏修贤,却没勇气面对风间。”
“就这么说定,拿到宝石与护照,我们就到香港。”静子起身拍落身上的草絮、灰尘。
“宝石……到底在哪?”
“就在新宿车站彩绘越野机车的那片寄物柜,编号七十一的柜子中。走吧!我还要换许多硬币,那柜子已积欠下一笔大费用。”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风间君。”宫内抓着话筒的手因为电话立刻接通,而呈现紧张的发白了。在他追阿刁跑遍半个东京,却不见风间弘二的影子,他就猜到这位老大一定稳如泰山的坐在大久保的办公室静候佳音。
“抓到他们了吗?你们在哪?”风闻略急躁的问了两个问题,他缺少一贯不疾不徐的冷漠,反而助长了宫内的不安。
“我……他们在隅田川搭上了水上巴士。我已经打听过了,航道终点在浜松町,我在这儿等他们。”
“你想到的难道他们想不到吗?你不怕他们原船回隅田川吗?”风间严厉的反问。
“不……会吧!”宫内的牙齿无法遏止的打颤,“除非他们中途下船到浜离宫……但……还是会再搭船到浜松町……我……”
宫内的自圆其说使风间更为冷峻的打断他:“不能放过他们!随时用行动电话和我保持联络。我可能不会再待在这儿,因为警方已经盯上我了。”
“警方?为什么?”宫内高八度的叫声,掩盖了港口内船只即将入港的汽笛声。
“我一时的疏忽竟将那中国人打伤了。”
“那……我们……怎么办?”
“先夺回金绿神石吧!我想刁哲和江畸静子……”
“我看到他们了!”宫内狂喜的紧盯下船人群向话筒叫道:“风间君,你放心,我一定……”
“别轻举妄动!跟踪一阵子看看是否有宝石的下落,记住!宝石一出现即和我联络。”
“是!”
宫内沾沾自喜的挂了电话,拉整一下被海风吹得翻飞飘摇的风衣,迈开步履尾随那毫无所觉的猎物弯入滨松町车站。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新宿车站如昔。
虽然今早的命案曾使中央东口造成一片混乱而不得不封锁,但经过警方几小时的搜索调查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人们也几乎忘记了这场命案——除了地面以白线绘出一个人形表示陈尸处是唯一留下的迹象。
但一心记挂宝石的静子与阿刁皆忽略了地上的人形。
静子视如珍宝的将小小的一方绒布从寄物柜内取出。
“当时我们相约在这见面,一起将宝石送去静冈给我祖父陪葬。可惜,你一直没出现,我只得将它一直锁在这儿。”
那神奇的宝石魔力再度迷惑了阿刁,在目不转睛又眩目于它的光芒时,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人,乌黑迷NB427的眸子里涌上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我觉得它拥有一份邪恶、不祥的力量,可无形的摧毁周遭的人们。”他诚惶诚恐的将绒布包裹住神石。
“我父亲也是因为它才死于风间手中。”静子黯然的垂下眼睑。
“风间杀了你父亲?!”
如此,静子绝不会为风间效忠啊!阿刁若有所悟的同时,静子已下了另一个计划:“走!我们去河口湖拿护照。”
“慢着!”阿刁不敢置信,双目如铜铃般直瞪着地上代表尸首的人形线条。一份不安的预感令他瑟缩了一下。“这是谁?我感觉……这人……和我们脱不了关系。”
静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棉共风间弘二开了杀戒!她以微微发颤的双手将宝石深藏于腰袋。
“电话卡给我!”阿刁向静子命令完,接过一张扭曲的电话卡,又怒声斥责:“不是这一张!”他大力将已被静子破坏扭曲的伪造卡掷向地面。“给我一张好的!”
在急迫及一连串动作下,静子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阿刁以流利的日文向查号台询问京王饭店的号码,并开始寻找住在二十五楼却不知几号房的孟天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