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马车陡然一停,颠得他们险些摔出马车去!
「车夫,这是怎么回事?」张尚书在里面叫道。
车夫没有回答,他稳住身形,生气地掀开帘子正要怒斥车夫一顿,却在看到外面那一刻呆住。
骏马萧萧,红缨束整,前面拦路的这一小队人马不是御林军又是何方神圣?车夫早已吓得滚下马去,被他们抓个正着。
他哆嗦着看向领兵之将,瞬间彷佛被雷劈中,混浊的眼睛倏然大睁,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冠华服的沉稳男子、一白一蓝容颜俊美的少年,前头骑在马上的三人,正冷冷地望着他。
「爹,您怎么了?」张公子不知所以,从里头采出来,「没事我们就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他终于明白自个儿的爹为何发呆,同时,也知道他们完了……
朱煦景漠然扫过马车上的父子两人,冷冷地开口:「张尚书,你是不是应该下车跟本王回去呢?」
张尚书毕竟是老狐狸,惊了一会儿,很快地镇定下来,还维持着他一品大官的风范,慢慢踱下车,一脸平静地望着他们。「微臣见过两位王爷。」望向风凌楚的时候,他双眼闪过难以察觉的愤恨,而后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为何会跟两位王爷一同前来?」
他是在讽刺她毫无官职却参与追捕!风凌楚微微一笑,傲然的望着他,「张尚书,何必装作不认识?我陪夫君一同前来不行吗?」
「夫君?」张尚书望着她,轻蔑地道:「原来昭王妃喜欢抛头露面,是臣多话了。」
他沉得住气,但在马车上的张公子可沉不住气了,他愤怒地瞪着风凌楚道:「爹!您何必跟那个女人客气?她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反正我们今天也完了,还给她面子干什么?」他恨风凌楚已恨到极点,当初见她那容貌,当下生出娶她之心,谁料到她竟然一点余地也不留地拒绝!现在知道她是害他们功败垂成的首要原因,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
风凌楚还未开口,朱煦景已怒声喝道:「放肆!本王的王妃岂容你不敬?」
他怒目而视,一身凛然正气,陡然吓得张公子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张尚书心知今天他们父子是完了,索性也要弄个明白,「王爷,微臣自知今日难逃法网,只不过心中有话,不吐不快,您就给我个痛快吧!」
朱煦景微微点头,道:「想知道为什么本王会没事,又是如何识破你们的阴谋的?」
「不错!」
他向身旁的两人看了一眼,「其实,那天晚上你们给本王下药的时候本王就知道不对了。」
「什么?」张家父子大吃一惊,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一开始就被耍着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你们没听过这句话吗?」风凌楚跨坐于马上,双眸犀利,「既然你们想玩阴的,我们便将计就计,如此一来,将一干有关系的人等全数拿下,岂不妙哉?」
「妳……」张尚书脸色一白,被这个彻底失败的事实打击得傲气尽丧,半晌才又缓缓的开口道:「王爷到底如何得知臣在酒中下药?而且,我们明明看到殿下与若雪……」
他未说完的话,被始终没出声的朱翊晨一声轻哼打断,冷冷的说:「张尚书,看来你并没有事先好好了解敌人。那天若非九叔心情极度颓丧,你哪里有机会给他下药?更何况有本王在场,你那点药也想瞒过本王的眼睛?一杯茶问题就解决了。」当他看到朱煦景喝下那杯酒,立即在茶中不着痕迹地加了他独门的解毒散,后用言语暗示,他表示明白后,他才敢放心离开。不过,他没料到九叔反应也真快,竟然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要将计就计了。
「而且,本王并没有跟若雪发生什么事。」朱煦景接下来道。他的目光有意地扫过风凌楚,看到她略显不悦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
张尚书更是大吃一惊,而张公子已经指着风凌楚叫了出来。
「不可能,我们明明看到你跟若雪在床上打滚,还叫着她的名字,后来怎么可能没发生什么?」若雪那等尤物,有哪个男人到了那种境地还可以放得开?他自己试过若雪的媚功,自然坚信到了那一步不可能再有意外。
听到张公子这句不加修饰的话,风凌楚心中不快,狠狠地瞪向一旁,谁知他竞正温柔无比地望着她,当下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垂下脸。
看到她的反应,朱煦景笑意更深,淡然道:「那么做,无非是取信于你们,你们一走,本王就点了若雪的睡穴,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别人会以为,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亲王,根本不必也不可能为一个女子守身,但是……暗暗一叹,他无法漠视自己内心的感觉,无法在心中有人的同时去碰另一个女子。
以前,他不曾尝过动情的滋味,自然觉得妻妾成群并无不妥,但是,当他明白的知道心中有了她,就再也做不到了。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理所当然,不禁让他自问,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这个答案让他们无话可说,张尚书脸色惨白,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不自量力,整个人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问:「那么,那些帐册又是谁偷的?」
风凌楚望着他,哼道:「既然你对他做出这等无耻的事,那我回敬你一下又怎样?」其实,那天晚上才是他们计策开始的时候。在尚书府外,他欲解释,怒极的她不愿听,他一时情急,便用力抱住她,直叫着「我根本没跟她上床」……微微勾起笑容,那个紧张得要死的朱煦景让她不由得心情变得极好。
「原来是这样……」张尚书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身子一软,竟然就这么摔倒在地,
朱煦景一挥手,几个御林军立刻上前将他抓起,顺便也将马车里挣扎不休的张公子捆了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
朱翊晨望着他们,似笑非笑的说:「九叔,师姐,大事已了,你们也该开诚布公了吧!」
开诚布公?那岂不是等于表白?两个生死关头尚能面不改色的人听了这话,竟然不由自主地微红了脸,互相望了一眼,又猛然调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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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张家父子认罪,同时扯出一连串朝中腐败之事,朝廷便借机肃整朝纲,去除了不少积弊,也算是意外收获。若雪虽非主谋,但她动手毒害亲王却是不争的事实,充为官奴,其实已是法外开恩。张家内眷早已先一步被抓获,虽是无辜牵连,依律例谋叛之罪非同寻常,妻女一律流放。事情到此已告一段落。
至于鞑靼兴兵之事,因早有准备,且漠北大营人才辈出,哪会因缺一人而不堪一击?早已备好弓弩等待敌人来犯。但,朱煦景毕竟是漠北大营之帅,这等战事,自然不可能赋闲于京,已在为赴漠北而准备,同时,他打算将朱翊晨一并带去。
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朱煦景与风凌楚二人都有些忐忑,心中惴惴不安。
想到明日的分离,以及朱煦景的不置一词,风凌楚心中狂躁不安,干脆一个人拿着瓶酒瞎灌着。灌着灌着,看到外头月色清明,索性一起,跑到屋顶上去赏月,玩一次把酒问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