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在这里你最大,谁敢在你面前说半句真话,发一丁点牢骚啊!又不是脑袋缺氧了。像我,一定是在背后骂他个狗血淋头,一消怨气,哪里会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雨儿说得兴高彩烈,还不忘比手划脚。
“像你?!就我记忆所及,你以前的老板……好像就是我吧!嗯?”白亚谦挑高眉毛,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浓厚的兴趣。
雨儿吐吐舌头,真糟糕,她都忘了呢!“哎呀!你这人也真是,人家都忘了,你干嘛提起啊!我知道,你记性好,高人一等,行了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白亚谦捏捏她的鼻子,道:“别再扯开话题了,你迟早得面对。”
“什么啊!我从来不逃避现实的。”雨儿斜睨他一眼,双手则不停地在他的桌面上翻来翻去,一会儿拿公文夹,一会儿翻笔记、玩笔筒,却没有一样好好地归位,原来整齐有序的桌面此刻是惨不忍睹。
白亚谦双眉紧锁。“跟我结婚真的如此可怕吗?”
雨儿瞧了她精彩的杰作一眼。真可惜,还是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叹口气。“亚谦,你明明知道我不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任何一个人,这与你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理由呢?你不觉得这句话出自一个年纪轻轻、理应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孩口中不够说服力?”他双掌平撑在桌面上,隔着大办公桌微靠近她。
“从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孩口中说出或许不够说服力,那么换个说法,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呢?够了吧!”雨儿平静地说,眼里却不再有快乐。
白亚谦双眸忧虑地凝视她,她的话显然给他很大的冲击,他停顿了好半晌,终于开口说:“我不知道……你在乎自己是个孤儿,在我、的感觉里,你比任何人都耀眼、都快乐,你的笑,你的话语,深深影响每一个在你周围的人,每个人都看过你喜、你怒、你乐,却忽略了你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包括我在内。”他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个失职的情人。”
他走到窗口,穹苍的蔚蓝,好个艳阳天,真讽刺。
“亚谦,你别这么说,我从不希望自己带给人不快乐的情景,孤儿这字眼,对如今的我来说只是个名词,它已不再影响我的情绪,而这一切都是云和萍的功劳。”雨儿起身走到他身后,轻声说:“别为我自责,我会难过的。”看到他双眉深锁,她着实好难受。
白亚谦转身紧紧搂着她,真挚地说:“雨儿,嫁给我,或许我不是个好情人,不够体贴,了解你,但是我永远爱你。嫁给我好吗?”
雨儿轻轻推开他,手指温柔而感动地在他脸上游移,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白亚谦回应她深情的热吻,深深、深深地吻她……良久,他才不舍地松开她。“我们马上结婚。”
“不行!”雨儿坚决地摇头。
“雨儿,别再拒绝我,你已经没有理由可以拒绝了,难道你还不明白!”白亚谦紧抓住她的双臂。
“不明白的是你,亚谦,显然你还不了解我的意思,我放不下的是津萍和云。”雨儿背过身,不敢看他。
“你是为了她们,才不肯跟我结婚?”他狐疑。
雨儿考虑着是否该他知道她们的事,但不告诉他,他绝不会罢休……半晌,她终于点点头说道:“她们曾在感情上受过挫折……”她缓缓地说出谢云和津萍的往事。
最后,她深吸了口气说:“当时我还小,只能给她们言语上的安慰,却无法给她们实质上的帮助,老实说,我很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遇上了事情竟帮不上半点忙,所以我曾在心中许下诺言,今后要由我来保护她们,让她们拥有幸福,直到……她们不再需要我,在那之前……”她静默不语。
“我懂了,除非她们亲口说她们不需要你了,否则你不会嫁给我,是吗?”白亚谦沉着脸。
雨儿望了他一眼,别开头颔首。
“雨儿……在以前,我或许可以支持你的想法,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有了身孕,不再是单独的个体,我们必须为孩子着想。”他扳过她的身子,正视她的脸。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为了孩子而嫁给你,而你,也是为了孩子才必须娶我?”
“雨儿,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们都爱对方,纵使没有孩子,我还是要娶你,孩子不过是催化剂罢了,别怪我太古板,但是我绝不允许孩子的父字栏填上‘父不详’。听着,婚后你仍可以保护她们,让她们各自拥有幸福,而我一定倾全力帮助你,两个人要比一个人来得容易多了。”白亚谦执起她的手亲吻。
“但是,那不关你的事,而且情况又不一样了。”或许他已猜到她们三人计取他的种,但要她亲口承认,她实在说不出口,总不能告诉他她们三人对未来的计划吧J
他敲她一记。“不想惹我生气,就别说这种见外话,别想太多了,我马上打电话通知我父母、爷爷,请他们回来一趟。”他摸摸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她一下。
“好过分,什么事情都由你决定,根本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胡说,如果我不在乎你,早拖你进教堂了,还会听你说上一大堆理由?!”他摇摇头。
“既然在乎我,那就让我再考虑一段日子,并且放我回去,我好久没有看到她们了。”
“不好。”他毫不考虑地拒绝,
“你真过分,人家都这么求你了还不答应,我再也不理你了。”她气得甩开他的手。
“看看你,像小孩子一样,不是告诉你要听话吗?怎么又闹脾气了。”
“听话!听话!每个人都当我是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不准这,不准那,尤其是你,什么都不准我做,说话又像说教似的,你不觉得你保护过度了吗?我只是孕妇,你不能当我是犯人一样看待的。”雨儿烦不胜烦地说。
“你觉得自己像犯人?”他对她的比喻感到好笑。
“简直比犯人还凄惨,一点自由也没有!不信的话你自己想想看,食衣住行你哪样没有干涉的,你说,这不像犯人像什么?”雨儿嘟着嘴巴抱怨,眼瞪手打的,算准了他不会还手。
“真皮!”白亚谦干脆将她抱住,夹住她的手让她无法发挥。“有哪个犯人敢像你这么嚣张的,当真是太宠你了。”
“你这叫宠我?你当我是金丝雀,还是红龙来着!任你爱往哪搁,随随便便就可以限制我的自由,丝毫不顾虑我的感受。这叫宠我?!你为什么不干脆说你当我是宠物!”雨儿吼他,用力扭动身体,却依然无法使他松开紧钳她的双臂。“放开我!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不要你!不跟你好了。”
“说完了?”他微微一笑,低头对住她的口。对付她这爱吵爱闹的个性,这一招向来屡试不爽,而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用之不疲了。
他抱起她,轻柔地将她放在椅中,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忽而热情,忽而若即若离的挑逗她。
雨儿呻吟出声,纤纤十指勾住他的颈项,拉下他轻吻,她故意描画着他的唇型,浅浅的吻撩拨她的欲火。
白亚谦本想逗逗她,却忘了雨儿一向反其道而行的个性,怎么可能毫无反击,任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