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是你!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不喜欢上流社会的生活,我也过不惯。我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不想为任何人改变,包括你。”她深吸口气,双手抱住自己,设法让自己不再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因为你的自尊心作祟?”他紧盯着她的目光,仿佛想从中找出破绽。
她抬眼仰视他。“我有一个疼我的曼姨,两个亲爱姐妹,一个给了我们一个家,并且教育我们的母亲,虽然她已过世,却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所以我从不为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自卑,相反的,我很快乐,很满足于目前的生活。”她停顿,缓慢而肯定地说;“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因为自尊心作祟。我爱我目前的生活。”
他微微眯起眼看她,仍然无法接受她的话。“这是借口!你在害怕,害怕我会使你再次受伤,害怕我会破坏你目前的生活,而这一次,你将无法再站起来,这会是你致命的打击,你不信任我,所以你逃避、你退缩,你甚至不给我广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我……”她张口要反驳。
他摇摇头,接着说:“我不要再听你任何会令你自己后悔的违心之论,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你的世界就已经改变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她的确从未想过,但她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就拿她已逝的恋情而言,她不也走过来了?!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她的眼神足以透露一切。
他缓慢而沉重地走近她,双眸注视着她固执而难以说服的眼,每走一步他的心便往下沉一点,他在她面前站定,不待她反映,他强吻住她,她抗议、她推他、她踢他,但他更用力地抱住她,似要将她揉入怀里。
他掠夺她的吻,仿佛在渲泄怒气般,毫不珍惜,毫不爱怜。
是的,他气她,气她冥顽不灵,气她不信任他,更气他不了解他是多么爱她,所以他要惩罚她。
她停止抗议,开始热烈地回应他,他的吻变得温柔缱绻,他吻她的鼻,她的眼,她脸部的每一寸肌肤,恨不能将她吞噬。
慢慢地,他放开她,喘着气说:“云云,我爱你,但我无法放下我的责任随你而去,也不想束缚你的自由,所以我决定放开你。”他忧虑地一笑,“即使是拿来骗你自己的谎言,就算我不再愿意接受你,也只能遵循你的意思。”他停顿,又说:“如果你过得不再快乐,记得来找我,我爱你,我会等你,永远。”
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如利刃般,一刀割着她的心,她该像重获自由的小鸟,快乐而满足,但她没有。
她忽然觉得孤单,是不是因为离开太久了才会如此?是的,一定是这样,她们很少分开这么久而未曾联络的,只要回到台湾,生活又会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
她想着并且试着告诉自己,等雨儿怀了孕,她们的生活将充实而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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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台湾方面来电,日本鸿远物产的吉羽社长已决定明天到台湾,他表明要您露面才肯与我们签明白度的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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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羽先生?”白亚谦皱眉,白氏与鸿远的合作历史已久,因为吉羽信一是爷爷的好朋友,签约如例行公式,向来都是业务经理处理,不曾出过问题。
“总裁,您是否要回台湾?”陆若生问。
“帮我订今天晚上的机票。”鸿远是大客户,他有必要了解是否哪里出了问题。
“是的。”陆若生看雨儿一眼。“请问,要订几张机票?”
白亚谦望向一旁的雨儿。
雨儿摇摇头。“一张就行了。”
白亚谦瞬时冷了脸。“照她的话办。”
“是。”陆若生不敢多言。
“雨儿,上车.”他命令。
雨儿乖乖地上车。
白亚谦坐到她身旁,简短地说:“回饭店!”
“不行!先送我回家。”她抗议。
陆若生为难地看向白亚谦。
“回饭店!”他严厉地说。
“是!”陆若生赶紧开车。
回到饭店,雨儿不言不语地往沙发上一坐。
白亚谦摘下眼镜,看着她。“你不打算跟我回台湾?”
“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回台湾!”雨儿生气地回道。
白亚谦粗鲁地拉起她,与她平视。“我没有时间再跟你玩游戏,等我办完事,我们马上结婚!”
“玩游戏?!”雨儿甩开他的手,气愤地嚷道;“对!我是在跟你玩游戏,从头到尾,我都是耍着你玩的,那又怎么样?!是你自己说要结婚的,我答应过吗?”
“是我自作多情?!”他紧瞪住她,两道寒光仿佛要杀人似的,冷着声道:“这可是你的意思?”
雨儿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他从未如此对待她,这令她害怕,她用双手紧紧环住自己,惊怕地看着他,泪水一颗颗由她早已湿润的眼里滑下。
“该死!”白亚谦低咒一声,他没有吓她的意思。他走到她身旁轻接住她,温柔而疼惜地吻去她的泪水,哄着她说:“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别害怕,别怕!”
雨儿反而哭得更厉害,她抽噎着说:“我……我从来……不哭……的,都是你,跟你在一起……我就想哭……”
“对不起,是我不对,毕竟你还年轻,我不该逼你。”他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抽了两张面纸为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直到她停止哭泣。
他沉默半晌,仿佛非常不愿意地再度开口:“我先回台湾,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打电话给我,否则……随你怎么说,总之,一切你自己决定。”他看了她平坦的腹部一眼。“如有意外,则另当别论。”
雨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赶紧点头说:“不会有意外,我今天……今天……那个……来了。”她红着脸低下头,怕他看出她在说谎。
“是吗?那很好。”白亚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应该如释重负的,但他没有,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有?
“对……对不起。”雨儿忽然说。
“为什么道歉?你没有错。”白亚谦一笑,满不在乎地转回酒柜。
如果你知道我偷了你的种,就不会这么说丁,雨儿在心里悲叹。
他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她双眸凝视他,似有千言万语,却是相对两无言。白亚谦举起杯子,“Toast(干杯)!”
“Toast(干杯)!”雨儿一口喝下,火辣辣的热液似要烧灼她的喉咙,即将分离的痛楚疼得她无法言语,她哽咽着酸了鼻头,眼里的泪水再度凝聚,再不离开,她怕自己真要随他而去了。
“怎么了?”白亚谦拿下酒杯,抚住她的双肩。“酒太烈了?”
雨儿摇摇头,轻轻拨下他的手,背对着他说:“我得回去了,可请你的司机送我?”
“我送你回去。”他看着她,拿起桌上的钥匙。
“不要!”雨儿急忙回道。
他望着她,对她的态度颇感不解。
“你晚上就得回台湾了,一定有很多事要办,不用送我了。”她勉强找了个借口。
“好吧!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雨儿转向门口,不敢看他,也不敢碰他,她开了门离去。
在门关上的刹那,白亚谦重重地一捶玻璃桌面,一声巨响,碎玻璃瞬间洒满了地。他的视线仍落在那扇已关的门上,浑然不觉扎了玻璃碎片酌手已淌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