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妳……」
他在她耳畔呼出热气,形同一个正在施咒语的法师。
「水中捞月、水上噬月后还有月影褪形、月牙燃火、月下诉情、月中恋嫦、月桂凝露及月盈合欢等等八种招式,小师姊有没有兴趣和师弟修炼一下?」
「我……没有……」热气影响所致,她的话语破碎。「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是吗?但我师父说了……」他继续坏笑,先将唇移上她额际,再一路蜿蜒往下,那轻颤着的羽睫、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心、泛着馨香的颈项,都没能逃过他的热吻。
「你师父说什么……」
她仍在尽力挽回理智,搬出他师父,是想警告他也是想提醒自己,但那软沁沁的嗓音甫出口,不但没半点说服力,甚至状似轻吟。
「我师父他说呀……」
感觉了怀中佳人的软化,格沁边叹息边将潜伏的长指爬进了她那湿透的衣底。暧昧的触感使她全身泛出了敏感的疙瘩,她想抗议,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全身无力地偎靠在他怀里细喘。
「他说凡事都要靠自己去尝试,才能玩味出个中滋味,光听名头没去试,妳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功夫妳没有兴趣?」
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说得肯定,她听得迷糊,所有反对却都被他呼在耳际的热气给蒸融了。见她投降,他那快乐的手继续探进,却在此时,一把冷冷老音在两人头顶响起--
「你师父说的没错,凡事都该靠自个儿去尝试,就让老夫来试试小子的圈圈叉叉月儿神功有多么厉害吧!丫头,让开!」
听出了是师父的声音,孅孅吓得游开,并将凌乱的衣衫捷整。待她狼狈回神,却见着逍遥散人双足盈点于水面上,掌气凌空切入水面,一时间,恶涛蔽天。
「师父,你心别伤他!」
怕靠近师父会生气,又怕师父下手太重、伤了情郎,守在一旁的孅孅急嚷着。
「我不伤他?!我不伤他?!」
逍遥散人表情冰冷,手上却是一掌狠厉过了一掌。「我早瞧这小子不顺眼了,不伤他,难道还由着他来伤我徒弟?!」
「师父!」孅孅赧颜。「格沁哥哥是不会伤害我的。」
「蠢丫头,师父怎么说也不听!这种油嘴滑舌的小子到底有什么好?」
「不管他好不好……」孅孅红了眼眶。「这世上,我就只要他一个人……」
「老话一句!」
逍遥散人也懒得再理会不受教的徒儿,转过头来,他怒颜对着格沁。
「本事不足,一切免谈!」话甫毕,一掌送去,小子却俐落躲过了。
见小子身手矫健犹胜之前,好半天打不着、出不了气的逍遥散人打红了眼,一个深呼吸,将力道转入丹田,双掌向前猛催。这一掌他用了近七成的功力,顿时只见掌气宛如千军万马,排山倒海地朝着格沁奔腾而去。
「格沁哥哥!小心!」孅孅失声大叫。
怪的是明明前几掌格沁都能避过,这一次他却不避不闪,甚至用掌排开水面,赫然凌水腾出,以胸膛承接住骇人的掌气。
掌气击胸,下一瞬只见他身子犹如被扯飞了的纸鸢,凌飞过池面,直至砰地一声巨响,撞上背后的一棵大树,方才止住了飞势。
格沁的身子软软地滑下,无声无息,颓倒在树畔。
伤心尖叫,孅孅破水而出,奔向情郎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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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
「托福、托福!」
「臭老儿用了几分功力?」
「六、七分吧。」竟有些遗憾。
「小气!」摇头。
「没关系的,师父,来日方长嘛!」
「那倒是、那倒是!」拍肩慰勉。「下一回,要激到他吐血,非得要他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以上,正是孅孅红肿着一双眼,推开「双猫居」门扉前所听到的对白。
她推开了门,屋内声音止住,两双眼儿一致转向。
孅孅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原本瘫在床上,面如白纸、气息近无,这会儿却精神奕奕的格沁。
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屋里刚刚有神仙来过?
困惑不解的孅孅四处巡视,除了格沁,只见到那摇着羽扇、笑容可掬的双猫大仙。
「妳来啦!孅孅。」不但精神奕奕,他竟然还有力气向她微笑。「快,让我瞧瞧妳给我带了什么好料来?是烤鱼还是卤蹄膀?」
烤鱼?卤蹄膀?
孅孅低头,看着满篮子的续命灵芝散、回魂丹、护命丸……
这些都是她刚刚一边哭一边从「逍遥屋」里挖出的「好料」,但眼前男人的模样实在让她毫无把握,这些东西他是否还需要?
「过来呀,孅孅,我虽没事了,但腿上的气力没恢复,还站不起来。」
好半晌,孅孅终于慢吞吞地来到了床畔。
「这是怎么回事?」眼神迷蒙,她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梦是真了。
「没什么……」格沁笑耸肩,企图打散不安的气氛。「不就是我没事了嘛!」
「为什么?可刚刚……你明明……」她的鼻子还是红的,眼睛还是肿的,她连为他寻死的念头都还没打消,但他却已经没事了?
「孅孅!」格沁涎着笑脸,伸手想去握佳人小手,却被甩掉了。
「妳刚刚不是还哭哭啼啼,说我若死了妳就要以死相随的吗?怎么这会儿见我没事,妳反而生气了?」
「我不是不开心见你没事……」她只觉脑袋里一团糊。「我只是不懂。」
「妳乖乖坐下,我解释给妳听。」
格沁讨好地拍拍床沿,孅孅却视若无睹。「我不坐,除非你把话说清楚。」
双猫大仙摇扇轻咳。「师父走了,好好『养伤』。」
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格沁正了神色,乖乖认错。「我先道歉,孅孅,害妳担心了,其实刚刚在池子里,我是故意承接妳师父那一掌的。」
「为什么?」她还是不懂。
「因为那一掌可以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助我增加好几年的功力。」
「若只是这样,为什么不请你师父帮你打通就好?」
「因为我师父懒,爱动脑不爱动手,更重要的是……」
格沁轻咳。「这里只有妳师父仍保有童子之身,内力纯正阳刚,是唯一合适的人选。方才他击出时,我刻意承接,并用了我师父传授的『纳功大法』,然后再让师父为我推拿引气,将你师父的纯阳内力尽数导入丹田,因此那一掌至少助了我十年的功力。」
「难道说……」歼嫩只觉眼前一暗。「你刚刚是故意在池子里那样……那样对我?故意引我师父现身,好打上你一掌的?」
「天地良心哪!孅孅!」格沁紧抓住孅孅,不许她再甩开。
「这种事怎能刻意?我是真心想要妳,妳师父若不出现,我是很开心;但他既然出现了,且又那么生气,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利用?!利用?!」
孅孅咬唇,全身颤抖。「原来这就是贝勒爷对我们这对笨师徒的想法,利用我对你好,为你打理琐事,利用我师父的怒气,为你打通经脉?!」愈说愈心寒,身愈颤。「我师父说的对,你和你师父一样,鬼心眼太多,不是我们这种直肠直肚的人可以应付得了的。」
愤怒至极,她终于成功甩脱了他,也不考虑会不会害他跌下床。
「说话凭良心,孅孅,我没有利用妳师父;至于妳,我更是从没开口要妳为我做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