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海潮突然推门而入,肩上停了只雪白粉鸽,手里握着一个小卷筒,匆匆地向谷跑来。
“主子,有快讯捎来了!”海潮扬了扬手。
谷接过来,摊开来细看,几经思索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兰翩扑到他的身边,急切地问着。
“兰翩,你那一着棋,反而让我们能够更快进入问题核心,不必再迂回绕圈。”他轻笑着,弹指间心里已经盘算妥当。
“什么意思?”她看不懂他莫测高深的眸光。“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得快马加鞭,立时赶到西南边陲去。”他笃定地说着,转头对海潮交代道:“海潮,去准备一下,牵出寄放在马厩里的马匹,我们该启程了。”
海潮听命而去。
“兰翩,我们真的要开始赶路了。为了节省时间,你和我共乘一骑二谷烧去那张纸条,起身打点行囊。
“为什么行程突然变得这么赶?”她愕然,之前不是还悠哉游哉地边走边玩吗?怎么突然就差这么多?
“你也想早点去救人,不是吗?”谷含笑凝睇着她,将大掌伸向兰翩。“走吧,还有人等着见我们呢!”
“谁?”她不解地问着,总觉得一头雾水。
谷好看的双唇,缓缓地吐出方才刚从传讯纸条上认识的名号。“萨亦。”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谷一行三人终于抵达了西南边陲。
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此地最华丽壮观的建筑物驰去。通报过姓名来意之后,他们被迎了进去。
望着眼前的美丽庭园,兰翩这才发现他们似乎被请进了大户人家的府邸,触目所及,小桥流水、回廊楼阁、假山巨石,种种造景无不华丽非凡。
“这里是哪里?”在看傻了眼的同时,兰翩仍念念不忘地问道。
“主子,这儿可不比你在京城的房产差哪,到底是谁的地盘?”经过长途跋涉的海潮倒不怎么疲惫,见到新事物,反而很精神,大摇大摆地凑过来问道。
“既来之,别安之。”谷陵微笑地三缄其口。
虽然有他的笑容保证,知道这里不该是危险的,但兰翩仍是不安地左右张望。这占地辽阔的放庭园来往的人们不算少,有仆役、也有妆扮得宜的姑娘家。
突然间,她的眼角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几乎是惊喜交杂地冲上前去——
“红珊!”直到来到那人的面前,她还莫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皮,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才会看到惦记得紧的人儿。“原来你在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这才多少有些了悟,原来他们来到一干少女被“囚禁”的地方。谷真坏,带她到这地方来,为什么不先跟她预告一声,好让她早点宽心呢?
就在兰翩冲出去的当儿,本来要阻止她妄动的谷,却因为她的轻喊而顿住。看来,兰翩已经找着了她要找的人,这可比他预计的时间早上许多。
“兰姐?”在庭园里散步,一身典丽打扮的红珊,也不敢相信地愕视着眼前的兰翩,只不过她的俏颜上只有惊、没有喜。“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兰翩因为太兴奋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她冷淡的神色。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最重要的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红珊,你受了苦吧?”不等她回答,兰翩便诚挚地说道:“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你再忍耐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乍然见到寻找已久的故人,欣喜的兰翩一直没去细看红珊脸上的不对劲,但是谷峰却将一切全看在眼中。
看来,红珊显然不愿意见到兰翩,也不像她所想的那样,了心等待她的救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谷思索着。看来,她们之间一定有认知上的误差。
正待红珊要开口的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出现了。他面无表情地禀告道:“萨爷正在厅里等着见你们,请跟我来。”
兰翩依依不舍地放开红珊。“我过一会儿再来找你。红珊,你等我。”
红珊匆匆别过,一语不发,但是她不悦的神情,兰翩始终没有发现。
随着管事进入正厅之后,兰翩本能地倚偎在谷身旁。厅里的摆设十分华丽,一个神情冷凝的男子不苟言笑地坐在正前方,他气势凛凛,眼神阴鸷而犀利。
宋栩与唐沃就垂手立在萨亦身边,看到谷一行人进来,心惊胆跳。
“欢迎。”萨亦冷然地打量了谷一圈,眼神在半空中与他交击出初次见面的火花二没想到我派出去请你来作客的人马都还未探出一个影儿,你就自行找来了。”
“在下得知,一方枭霸萨爷想会一会在下,又怎能不尽速赶来?”谷悠然轻笑着,神情自若,几乎是厅里惟一一个未被萨亦气势震倒的人。
一个是阴鸷寒凛、一个是尔雅清悠,宛如两道旗鼓相当的力道,在这厅里相互抗衡着,不分轩轾。
萨亦忽然笑开了,眼中有着对谷真切的激赏。“我才发出邀请令不下几天,你就找来了,足见你的本事不小。”
“哪里。”谷轻笑,大方地收下这个赞赏。
他得知,萨亦要人请他们上府里一叙,便立即带着兰翩、海潮赶到;自行现身比被人架请着更从容不迫,也更能宣示自主的立场。
所幸,从刚才的眼神交会中,他对于萨亦已有初步的了解。外传萨亦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但谷看出他的眼神中有着睿智与明理的锐光,绝非无理之人。
“我的主子不是本事不小,而是本领一局强!”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僵凝沈滞的空气,让众人一呆。
海潮括着腰,直挺挺地站在萨亦面前。他不懂,除了主子之外,为什么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怕萨亦?他就不觉得这男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反而还觉得他的五官轮廓让自己感到熟悉亲切呢!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不许他有一点点看轻主子的意思。要是有人轻视主子,岂不是也连带地轻视了他海潮?念在此人住在西南边陲!搞不清楚京城风云,他就好心来介绍一下吧。
“欲,你叫萨爷是吧?我告诉你,我的主子是很有名气、很有本事的哟;只要他想,天底下可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海潮那随便喳呼的口气,让许多人都惊喘了起来。
萨亦眯起眼,望着这个自鸣得意的小家伙,一种奇异的感觉兜上心来,像是曾经认识这个宝里宝气的小鬼,却又模模糊糊地感到不真切。“你是谁啊?”
“我是海……”海潮下巴骄傲地一抬,正想跨脚出去,大声宣布自己的名字?
,单凭这小鬼露的这一手,他就可以铁口断定,小鬼头一辈子也学不会上乘的武功。“小心。”
“哈、哈、哈……”这是海潮的喘气声,他正低头拍着自己,还不忘有始有终地说完自己的名字。“……潮”他仰起头,垂落的发丝往后滑去,露出了小巧可爱的耳垂。
右耳上的一抹失红,引起萨变的注意。从海潮进厅后,一直都没有注意过他的萨变,几乎是震惊地瞪着海潮看,像是不置信他的打扮,眼神久久他移不开。
“喂,你看什么看?”海潮还在轻喘着,口气依然不小。“嫉妒我长得俊美非凡吗?
萨亦不语,依书莫测高深地瞪着海潮的耳垂。那抹失红其实是一个耳饰,红艳似血,材质坚硬特殊,造型也奇异紧,像是摔成一半的圆,缺口很不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