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震惊,双手负后来回踱步,藉此沉淀思绪。
“你现在挑了他的营,他肯定会对你不利。”太子警告着。
任谁都知道,要他倒,只要除掉他身边的刑天刚,接下来就不是难事了。
而二弟心思阴沉,不会不明白这层道理。
刑天刚隐隐一笑,诡异难测。“我正等着他来见我,要攻耍守,就看他的表现了。”
太子见刑天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彿吃下一颗定心丸。
无数次感谢老天爷,让行事诡魅难测的刑天刚站在他这一方。
他不知道向来与皇子们保持一段距离,却深得皇太后及皇上宠爱的刑天刚,为何突然答应父皇的要求,帮助他治理国事?
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否认自己是被刑天刚选上的人,而一直巴结刑天刚的三、五皇弟们见到结果,也只能暗中懊恼不已。
因为有刑天刚在,等于已经坐稳了一半龙位了,而谁会不想帝王之位?就算是装模作样快一辈子的二皇弟,也是如此吧!
只不过,刑天刚当初为何不选二弟?反而选上自己?太子望着微啜美酒的刑天刚,心中浮起疑惑。
皇太后与皇上宠爱刑天刚,因为他是当初最受疼爱的凤翠公主的独子,父亲则是替皇家打定江山的常胜将军。
皇弟们畏他,是因为他的能力一流,做任何事皆能迎刃而解;而文武百官怕他,则是因为他行事难以预测、喜怒不定、不易讨好,不与任何人成群结伙。
在别人眼中,刑天刚似乎是一位刚强自信的男人,可是……
真正的他,真如同别人所见的没有弱点吗?
第七章
中秋佳节,正是家人团聚的好日子,也是最容易引起愁绪的薄凉天气,过了中秋,便离寒冽的冬天不远了。
咏蝶在银杏的服侍下,点朱唇、画翠眉,一身滚锦貂毛披风抵御北方的寒气,也烘托出她本身的锦贵之气。
“可以了。”咏蝶举手示意,制止银杏接下来的动作。而银杏手捧一盒价值连城的首饰,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咏蝶身后,欲言又止。
只见光滑镜面反映出绝美的盛装女子,而镜中人却冷着眉目,犹如戴上打不破的面具。
“夫人,王爷交代过银杏……”
“今晚有谁会出席?”咏蝶打断银杏的话。
“回夫人的话,应该只有王爷和您。”银杏垂下眼,谨慎地回答。
“是吗——”咏蝶幽幽地回应,心底泛开苦涩。
两个人的中秋月色,似乎太亲密了——
以往每年的此时,她都和父亲及春雪一起度过,想不到今年她却在京城,陪伴在掳获她的男人身边,无法离开。
原以为,她能早一点回到杭州,毕竟已经过两个月,早就超过他对女人厌倦的期限了……
“夫人——”银杏轻声唤回咏蝶的漫思,手仍捧着精致的盒子,更靠近咏蝶一些,期盼她能回心转意。
咏蝶从镜中扫过银杏,微微摇头,手扶镜沿站起身。
“可是……”银杏犹豫的望了盒中一眼,再移向全身毫无珠宝银饰的咏蝶。
“退下。”咏蝶回身面对银杏,尊贵的气势让人不容置疑。
“是。”银杏低身行礼,默默地推开房门,却见高大魁梧的颜劲站在门口,黝黑脸庞有着一贯的亲切笑意。
“蝶夫人可以走了吗?”目光越过银杏,打量冰冷漠色的咏蝶。她美得让任何男人移不开眼。
“已经好了。”银杏赶紧回话,她没想到王爷会派颜劲来迎接,微微的异色闪过清秀的脸庞,迅速地让人察觉不出。
颜劲皱起粗黑的浓眉看向小丫鬟。他长得很吓人吗?为何每次她看见他,就会有这种下意识的惊慌反应。
颜劲拉开两扇房门,对咏蝶比个请的手势,不理会犹自呆站的丫鬟,护送咏蝶离开房间。
“蝶夫人,在王府过得还习惯吗?”在单独的相处中,颜劲关心地问了一句。
“以小妾的身分而言,我的确过得愈来愈习惯了。”咏蝶向颜劲投上一眼,淡然道。“多谢你的关心。”
尴尬立刻罩上黝黑的肌肤,颜劲不折不扣碰上一个软钉子。
秦姑娘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心甘情愿献身,她等于是被王爷强掳回来当他的女人。
“其实跟在王爷身旁多年,我尚未见过王爷对哪一位女子如此执着,蝶夫人是最特别的一位。”颜劲尽力想劝咏蝶。能当上王爷唯一的宠妾,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只要她能柔顺一笑,日子一定更加好过。
“我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吗?或许这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咏蝶侧着精致的脸庞,神色冷淡。“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如此想才好?”
对早晚会被厌腻抛弃的情况,她觉得没必要去计较受宠的时间长短,反正终会有另一个女人代替她。
“反抗并不能改变王爷想要您的事实。如果您不能在这里找到立足之地,天地之大,恐怕将再也找不到安稳的栖身处。更何况王爷对您已是万般的优渥,您没有理由再拒绝王爷了。”颜劲带着责难的眼神紧顶盯着咏蝶。他看得出王爷对她的好,为何她仍旧不领情,不懂得适时的软化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再不识相点,接下来就有苦头吃了?”咏蝶容颜布上寒霜。
自小培育出来的贵气,容不得下面的人当场指责她,更容不下其他人肆无忌惮的讨论她的感情。
剪不断理还乱之际,别人有何资格告诉她该如何做?她才是真正受苦的人呀。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属下想认真问您一句话——”颜劲抬起头,目光炯炯地逼视冷若冰霜的绝美女子。
“您摸着自己的心,敢说您对王爷一点爱慕之意也没有?敢发誓没有私下期盼过王爷对您的眷宠?敢发誓您抗拒王爷,不是为了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的逼问一字一句敲进咏蝶的心中,击得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一张俏脸在霎时间苍白若雪。
没有!她绝对没有这种卑劣的意图,她绝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屈服在刑天刚的邪魅下!咏蝶想将这几句话狠狠地丢回那张黑脸上,可是微启的樱唇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难道就在他野蛮的掠夺她的身子时,连带的也将自己的心交给他,只不过固执的她不肯正视自己的软弱,故意以疏离的漠色划出安全的距离?
还是如颜劲所说的,她抗拒是想引起刑天刚更浓厚的征服欲望,让他的目光无法移向别的女人,只专注停留在她身上?
难道自己真的输在一个没有真心的邪魅男子上?
不!他曾经说过,她只是他的玩物呀,她怎么可以忘记这一点!
咏蝶猛然摇头,不,她不可能爱上带给她屈辱的男子。
“如果您没有动心,为何不敢反驳我的话?”
“我——”咏蝶张口欲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张出色英挺的俊脸,立刻阻止了她即将冲出口的否认。
自从他回来后,往往是带着温柔、宠溺、多情,令人心跳的邪气对待她,甚至在彼此有摩擦时,他总用深吻堵住她的冷言,让她忘记一切的抗拒。
她会想他,会偷偷地搜寻俊挺不凡的身影;她体会他在不经意中流露出的深情,默默地沉醉在他温柔的对待中,而变得太过于温驯。
“承认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颜劲带着明了的眼神看着彷徨无助的咏蝶。
“我不想承认任何事情。”她冷冷的反驳,可是语气却不再像以往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