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劲一用力,几乎要捏碎掌中织细的手腕。“我是你的夫,你自当将感情交归于我。”
她非要倔强到让她亲手伤害她才甘心吗?
即使对她付出三千宠爱,仍得不到她的回眸吗?
还是必领将她的蝶翼狠狠扯下,妯才能安安分分留在池身边,不再想着飞回故乡?
眯着眼,危险的邪魅气质表露无疑,让咏蝶竖起全身的寒毛,心一阵阵的痉挛。
每当他出现这种神情,就代表他会做出令她恐惧的举动,狠狠的摧残她的尊严与傲气。
“放我下来。”咏蝶抿紧了双唇,神色恐惧。她必须远离眼前这个恶魔,逃开他的残酷,远远的逃开——以免自己再度受到凌辱。
“休想。”从牙关迸出两个单音。
“放我下来!”她突然疯狂的捶打他。
刑天刚未料到她的反应,一时不慎让她摔跌在铺满枯叶的地面。
咏蝶一得到自由,想也不想地爬起欲逃离,而刑天刚比她更快一步地扳住她的肩,令她又摔倒在地。
他以身躯紧压制住她的反抗,好不容易才在她未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锁住她的双手。
“停——停止,你会伤到自己。”刑天刚以手肘压住她的手,大掌捧住摇摆不停的头颅,皱紧眉心。
“总比等着你伤害我来得好!”咏蝶对着刑天刚大喊。“我不要让你再轻践我了,死也不要。”
“你胡说什么,理智一点,你正在伤害你自己。”她以更大的音量回话,企图让她回复平静,大掌固定她的两颊,避免她撞到石块。
“是你——”玉蝶以恐惧的眼神直望着刑天刚,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你想像丢夜姬一样,把我丢给哪一个属下或者是王公贵族?还是想到新的折磨技巧?我不当让人轻践的妓女,更不是你打发时间的玩物。”
泪珠滚落,她哽咽道:“求你放了我,算我求你好吗?”
“咏蝶——”轻轻地环住她。“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心交给我?”汲取清幽的发香,他闭上双眼低语,其中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她怕他、厌恶他、甚至带着深沉的恐惧……但是,就是没有他想要的……感情。
在咏蝶眼中,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恶劣的恶魔,一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
一个她深恶痛绝的男人。
可是她可知道,这个恶魔已经对她动了心,没办法放走她了。
一双凤眼藏着阴郁眼神,投向远方……
而咏蝶沉浸在男性的气息中,眼神同样苦涩,有着同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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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透满缤纷的鲜红,随风摇曳生姿。
“这次山西之行,短短两个月就将一群贪官污吏查办严惩,多亏你了。”
一名气度沉稳,眼中透出睿智光芒的年轻男子噙着温和笑意,面对与他并立的刑天刚说道。
“我的本分。”身着紫袍金带,发束碧玉镶缀琉璃的斜依在石柱旁,一双桃花似的凤眼微上勾扬,慵懒中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可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又会让爱慕他的女子望而却步。
他惬意地勾着半脂白玉酒杯,斑指玉轻轻敲击杯面,发出温润的悦耳音调。
“两个月,确实在你的能力之中,可是你会立刻返京,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太子的平淡笑意未变,不过墨瞳中倒添上探查意味。他这个表弟能力超群是众人皆知的事,不过行为邪肆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此次在办妥交付的事后,便立刻返回京城,必有大有文章,他不得不深究。
“有什么事尽管说!这里够安全了。”
视线从远方的火红秋景拉回面前的脸庞,刑天刚浮起若有似无的笑纹。“瞒不过你的眼,我确实有事要警告你。”
“警告我?”太子眯起眼,望着依旧一派自然轻松的刑天刚,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不好的预感。
多年来从未自刑天刚口中听到“难办”两个字,而现在竟然使用如此强烈的字眼,恐怕会是一场难以预期的大祸端。
太子盯着微笑不语的刑天刚,最后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道:“到底何事需要你专程回京?”
刑天刚垂眉,摇晃杯中的波纹,沉沉地出声。“山西数十位官员彼此包庇营私、钻漏舞弊早已不是新鲜事,可是皇上每次派出的巡抚皆回禀无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有何怪异之处,必定是父皇派出的官员被他们行之以贿,否则便是他们保密藏私的功夫做得太好,让那些人无功而返,遂往上禀报无事,免得自己沾上一身腥味。”
明哲保身是做官的第一要件,搜括民脂民膏是第二要件,在父皇宽怀体谅的治世下,养出一大匹贪官污吏,吃国家的米粮、食百姓的血肉。
他等不及坐上龙位,在父皇的默许下大刀阔斧,倚重刑天刚的才干,两人携手先从地方扫清吏治。要是没有刑天刚的帮助,他一人势单力孤,根本无法力挽狂澜,实现他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理想。
他视刑天刚为左右手,其一言一行都能影响他的方向,以及未来百姓的命运好坏。在刑天刚邪肆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缜密透彻的心思。
“百密总有一疏,如何会查不出来?更何况三年前委派有小青天之誉的江大人,仍是相同的结果。且回京后不到一年,立刻辞官回乡养老——”刑天刚留个后,让太子仔细体会其中问题。
其实他在江大人返京后便起了疑心,当时还特地过府拜访,在江大人会晤的闪烁言谈中,他体会到事情不单纯,没想到此次亲身挑掉江西赃官的大本营,事情果真如他所料。
“你是指幕后还有一位操纵者包庇贪官,逼走贤臣?”太子心头陡然震惊,说出他最不想说出的假设。
在刑天刚的颔首下,证实了他的猜测。
沉肃凝重的平凡脸孔,与轻松惬意的邪魅俊颜,恰巧成为反比。刑天刚饮啜一口美酒,让太子独自整理紊乱的思绪。
“是皇弟们?”太子陡然抬头。
只有皇子们才有如此大权,逼退为官正直清廉的江大人,包庇数百位山西官员,每年不知收纳多少红利白银,恐怕居心叵测……
“没错。”
“三弟?五弟?”太子马上举出两位平日奢豪、喜爱排场的皇弟们,却见刑天刚摇首,太子不禁微微变色,有些铁青。
当今皇上有七位皇子,其中两位出世没多久即么折,仅剩五名血脉,而由皇后生育的就是大皇子与二皇子。而四皇子素来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向父皇捞到安乐王做后,便在府中种花养鸟,不理政治,连父皇要他出来协助太子理事,也被他借口婉拒了,如此安然的作为,当然不可能介入山西包庇的污秽事,而扣除他后,仅剩……二弟!?
“没错?”
“我亲手逼供出来的。”刑天刚淡然道。
“莫非他想拉下我而顶替之!?”二皇弟在父皇与母后面前百依百顺,以孝行扬善,而且不喜奢华,此点甚投合父皇胃口,父皇也常在众位皇子中以他为榜样告诫诸位,而且他在大臣中众纳喜缘,朝中有力人士都与之交好。
不像他为黎民百姓得罪许多人,又不懂得讨父皇欢心。若非刑天刚力挺,做出许多实绩来,恐怕太子之位有名无实,在政事上寸步难行。
“他以俭素为名,暗中却搜括民脂,只要查到他的金钱动向,就能确定一切了。”刑天刚摇晃酒杯,心思深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