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争论,不会有结果的。”她说:“我个性顽强,说一不
“我——得罪了你?”
“没有,别多心。”她淡淡地笑:“我喜欢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受任何拘束。”
“我并不想拘束你。”
“当然你没有。”她又笑:“今夜你的话好怪。”
“从昨夜开始你就改变了,变得我完全不懂……
“我才二十岁,自然一天天长大成熟,一天天改变,这是正常的。”她说。
“本来——我想接你来我家,淑贤做了一桌子菜。”他说:“想不到你先走了。”
“我去吃日本面,味道好得不得了。”她故意说。
又要她见淑贤?她真是一听这名字就头痛。
“明天,好不好?”
“不行,我又约了人。”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雪凝——”他犹豫一下,没把话说下去:“那就算了,等你 有空时再说。”
“再见!”她先收线。
躺在床上,澡也不想洗了,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雨浓竟这样说话?一点也不重视她,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真气死人。
淑贤来了他才如此,是不是?
那个淑贤,雪凝开始与她誓不两立。
电话又响,是雨浓后悔了又来哀求她?如果是这样,她或许考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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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雨浓,是陈荫。
“雪凝吗?我找不到晓晴。”他说。
他叫陈“荫”,太忧郁了。他不明白晓“晴”的晴,无法忍受他的性格。
“可能还在路上,”她的兴奋立刻消失: “我们刚分手不久,应该会到家。”
“你们去哪里?为什么不约我一起?”
“你要考毕业试,晓晴说过,考得不好,毕不了业你是不准再见她的。”她说。
“我一定毕得了业,一定好,”他立刻说:“但至少——每天我都要听她声音。”
“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理智?为什么不试试其他女孩子呢?或者比晓晴更好?”
“不行,我知道不行,我只喜欢她一个。”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你根本拒绝所有其他女孩子。”她笑:“你甚至没正眼看过我。”
陈荫呆怔半晌。
“真是——这样?”他自己也不可能相信。
“你说得出我是什么样子吗?脸圆或脸长?”她还是笑:“只望着一个目标,而那目标不一定是你的,这岂不是太不合算的事?”
“我——看见她就喜欢了她。”
“看看别人,说不定你也会喜欢别人。”
“你暗示我没有希望?”他问。
“我没这么说,”她不敢刺激他,怕他会发痴不考试:“但你知道会有这可能的,是不是?天下没有绝对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沉默好久,终于说:“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他叹口气:“只是——她连男朋友也没有就拒绝我,我不甘心。”
“别傻,她是为你好,”她不敢讲冷敖的事:“她不想你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我都明白,只是——”
“放心。我替你介绍些朋友,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你肯帮我?”他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当然,我一直当你是哥哥一样,连我自己哥哥冷敖都欣赏你。”
“那——我试一试吧!”他无可奈何:“可是想到晓晴不爱我,我心会痛。”
“那只是一种幻觉,相信我,一切会好起来。晓晴也会是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试一试。谢谢你,雪凝。”
她收线,看见冷敖站在门边,他脸上有点奇怪的神情,仿佛受了挫折。
“你很能处理别人的事啊!”他打趣着。声音并不开朗。
“我也很能处理自己的事。”她扬一扬头。
“雨浓找过你?”
她炎淡地说:“感情是一回事,我要坚持立场,”她说:“我要一切清清楚楚,不拖泥带水。”
“你说得对。”冷敖点点头:“陈荫刚才说什么?”
“我劝他不要坚持苦追晓晴,这没有用。感情不能勉强,情之所钟,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晓晴喜欢的是谁?温若风?”他问。
“我不知道。”她笑:“你可以去试探一下,或者她愿意告诉你。”
“见都见不到她。”
“你不能主动一点去找她?我是说若你想见她的话。”
一个星期了,晓晴没有出现在冷家。
同样的是,雨浓也没有再来。他每天打电话,也约会雪凝,她一次都不答应,他就不再来。
仿佛他很知情识趣,但也表现出他对雪凝不够诚意、不够坚持,对不对?
表面上,雪凝很冷静,一点也不出异样。内心里她却是很难过,很不甘心。雨浓会为着那样一个女人!
晓晴却是自怨自艾。
“现在真惨,弄僵了,进退不得。”她叹息:“为什么要试探他呢?他根本不在乎我。”
“有耐性一点,这么短的时间都不能等,怎能相对一辈子呢?”
“想都不敢想,相对一辈子。”她摇摇头。
“我不是跟你情形一样?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雪凝盯着她看。
“同病相怜。”
“一点也不自怜,我不能嫁一个不是全心全意对我的人。”雪凝是坚持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晓晴问。
“等。”
“等到什么时候?地老天荒?”
“等就是希望,并不需要用一辈子时间来证明这件事,为什么不能有耐性呢?”雪凝摇头。
“我性急,喜欢一是一,二是二的当面说清楚。”
“说清楚之后是绝望呢?”
晓晴眼中光芒连闪,咬咬牙说:“那我就死了心,一切从头来过。”
“好吧!今天你跟我回家,见哥哥说清楚。”
“不行——话是这么讲,我没有勇气。”晓晴说。雪凝微笑不语。
“你呢?任由雨浓这么拖下去?”
“我没有这么说。我也绝对不会拖很久,我也喜欢一清二楚。”
“但是邹雨浓像牛皮糖。”
“那是他的事,该有决定的时候我会下决心。”雪凝说。
“现在真闷,闷,闷!”
“我们出去逛街,顺便吃日本面。”
“情绪低落,日本面也变得无味。”晓晴叹息。
到中环“置地”逛一圈出来,地下铁路真方便,立刻又回到尖沙咀,找到那家地窖吃日本面。
晓晴情绪愈来愈低落,眼睛定定地望着前面,连一口面也没进口。
“你怎么了?晓晴。”
“你想现在温若男会不会在你家?”
“很容易,我立刻打电话回家问。”
雪凝去了两分钟,回来摇摇头。
“她没去我家,但是哥哥也不在。”她说。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他俩出去了?”晓睛说。
“没有暗示,快吃完立刻回家看看。”
“不吃了。”晓晴推碗而起:“我回自己家。”
“你又怎么了?”
“回家,倒头大睡,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小孩子脾气,晓晴。”
“太烦了,我宁愿变小孩子。小时候什么烦恼也没有,多好。”
雪凝挽着她走,她们叫的士回家。
“我送你。”晓晴说:“你知道,这件事令我简直——万念俱灰。”
“你不是要学明星们做傻事吧?”
“那又不会。只是觉得做人没意思,了无生趣。”
晓晴先送雪凝回根德道,闷闷的叫的士转上广播道。
收音机播着吕方唱的《你令我快乐过》,这歌者个子小小,音色却那么美,嗓子那么厚,中气又那么足,真不简单。而且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都美得出奇,记得播这套电视剧《新扎师兄》时,曾因为这首歌和那几个镜头感动得流泪,因为写情写得淋漓尽致,又美、又浪漫、又无可奈何。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