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注意到李纯的举动,缓缓往她们这桌走来。
李纯好整以暇的按熄了烟,把随身烟灰缸又收回皮包里,“他在街头械斗,又触犯烟毒条例,所以在牢里蹲了七个月,在这段期间,他认识了影响池一生的女性,一个社工人员,沈小恬,他一出狱就与小恬在一起,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名分,就只是住在一起。
“和小恬在一起的这几年。让毕颉重新又站了来,开始音乐事业的第二高峰——小提琴。”
“他这么能干,又会弹琴,又会拉琴!”虽然听到毕颉这样的遭遇让可蓝有点同情他,只是,昨夜受的委屈,还是让她在言语之间忍不住刻薄来。
“他们学音乐的都有什么主修副修的,我想,毕颉会的应该不止这两样才对。”李纯懒懒的解释,好像每次多几句话,她的声音就会懒来,“总之,毕颉又开始玩音乐,拉琴,他本来就有天分,又有基础,再加上之前的名气,很快的就又腱起来,在他好不容易又重新振作的时候……”
“又怎么了?”可蓝不喜欢李纯这种报告方式,为什么地硬要把它说得像小一样曲折,打一份报告,让大家看看不就成。
“他的爱人,沈小恬生病死了,而且,医生最后证实,她真正的死因是因为爱滋病发的肺炎。”李纯这段话说得很小声,可是一字,一句却冷冷的敲在可蓝的心头上,她只觉得彷佛有人揪着她的心脏,被接到冰水中一样。
“他是……那毕颉……那我……”
李纯点点头,“沈小悒的父亲,沈奇锋,当年并不在国内,他在美国研究的课题就是后天免疫不全症,当消息传到他那边之后,他直觉小恬的痛就是毕颉搞的鬼,因为毕颉之前吸过毒,又乱搞过一阵子,因此他马上回国打算兴师问罪,不过,那时候毕颉已经不见了,带着小恬生的一双儿女消失在台湾。”
“阿根廷,他们去阿根廷了。”可蓝很顺的接下去。心想,小恬得爱滋病死的,毕颉呢?不管是他传染给她的,还是她自己出去感染的,他中奖的率都不小,那自己又跟他……啊,康康的痛,对了,一定是这样,所以每次一提到康康得了什么病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的。
“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自已……你的报告呢?还有没有?”
李纯扫了她一眼,接着说:“就像你知道的,后来他们到了阿根廷,在那,毕颉是个音乐乞丐,也就是所谓的衔头艺人,他很有自己的风恪,长得也不错,所以很快就红起来,他的身体也是在那年练出来的。你看看,我这里有他二十岁之前的张照片。”
她拿出一个文件夹,取出几张不太清楚的照片,好像是从报章志上翻拍下来的,“那时候,他身上可没有现在这些肌肉。”照片上是一个眉目秀的年轻男孩,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去年七月,他回到台湾,一回来就去找沈奇锋,好像是为了治疗他女儿的病,你也知道,爱滋病要花挺多钱的,以他的财力,是负担不起的。”
“沈奇锋愿意吗?”
“他再怎么不爽毕颉,康康也是他的外孙女啊!”李纯喘口气,喝了口咖啡,皱皱眉,好像是冷掉的咖啡不合她的味口,“我说完了。”
“为什么你的报告里面没有提到毕颉的父母?”
李纯好像本来不想提到这一点,但听到可蓝问到了,于是又叹了口气,“他跟你一样,是空难遗孤,不过,他的父母都是音乐家,在一次出国演出的时候死了,所以从四岁起,他就跟着他叔叔,婶婶……”
“怎么不说了?”可蓝觉察出她话中有话。
“据说,他二十岁那场车祸是他叔叔,婶婶搞的鬼,他们想把他弄死,好缝承他名下的财产。”
“他很有钱吗?”可蓝不解的问。
“没有你那么多,不过,也不少。”
“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说的?”可蓝总是觉得李纯今天说话很不干脆,弄得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李纯扯扯嘴角,“你不是要跟他拆了吗,还问那么多干么?”
可蓝没有逼她,只是看着她,看得李纯的目光飘来飘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啦!跟你说跟你,你那个毕颉是个大圣人,他自己倒楣到这个地步了,还抢着帮那个小恬擦屁股。”
李纯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起来,“你知道吗?那个沈小恬真是可怕,表面上像个女一样,私底下却只是一摊臭水,就只有毕颉把她当成宝,他们在一起的几年,你相不相信,毕颉这个笨蛋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还什么除非有一天能够配得上她.不然,他不会轻意的冒犯她之类的话。
“后来,沈小恬在外面跟人家胡搞,肚子搞大了,毕颉就笨笨的说要娶她,这也算她有点良心,硬是不答应,结果孩子生了没半年,自己就病死了。那个毕颉在她生病的时候一直在她身边照料她,等她人一死,他就收养了两个小孩,是正式的收养哦!在法律上,那两个孩子真是他的。”李纯挺为他抱不平的。
可蓝听到现在,她对毕颉的想法已经完全改观了,“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因为你想要他吗?”可蓝有点小人的说。
“要他这个笨蛋?不会的,我李纯喜欢聪明的帅哥,像他这个样子,早晚有一天会把我给拖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呢?他明明是个好人,可是如果光听你前面那一段,我会认为他是个十足的混蛋,知道自己有病,还在外面……搞七稔三的。”
“你是怕他传染给你吧?”
可蓝白了她一眼,“是你你不怕吗?”
李纯不在乎的耸耸肩,“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他太笨也太背了,我敢,像他那样的男人,不管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都会吃苦的。”
可蓝长长的睫毛往下一扫,“你有没有沈小恬的照片?”
李纯本能的紧了紧抓着文件夹的手,“你要那个干么?”
“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跟我长得很像。”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李纯打开文件夹,搜出几张照片,“本来我不想给你看的,不过,看看也好,让你的梦醒醒,要不是你和那个小恬有个八分像,我想毕颉是不会对你有兴趣的。”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跟毕颉这个倒楣鬼和在一块儿。
相片拍得很好,照片里的人长发披肩浅笑盈盈,跟她不止是八分像,如果她也穿起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两人再化上相同的妆,可蓝相信,兢算是李纯也没办法一下分辨出谁是谁。
“看到照片时我也吓了一跳,事实上这整个调查过程都让我吓一跳,我没想到那个毕颉背景会这么复杂,你看,跟他有关的三边人马都与他不和,台湾这方面,当年他从已经签了约的乐团中逃出来,还有一笔违约金要付。沈家那边沈老头逼他遥得可紧了,虽然沈奇锋答应治他女儿的病,可是每天都给他一大堆精神压力。还有美国那里,虽然那里有可以解决他所有问题的钱,可是,他还是不敢回家。”
李纯摇摇头,“一个人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够可怜的,你如果跟了他,你会更可怜,你得帮他还债,得陪他应付前岳父……嗯,不对,得陪他应付前女友的父亲,还碍想办法把属于他的东西帮他要回来,天啊,这种赔本生意我是不会做的,我李纯这一生只想扯顺风旗,我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要我跟着他,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