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洛一笑,抬起泪痕沾湿的脸蛋,踮起脚尖主动吻他。好想他,她真的好想好想他,从来不知道想念原来可以这么刺人心肺。
楼乐寒拥紧她,生怕盼了多日的甜蜜会一松手就消失无踪,徒留空气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唇与唇紧密贴合,心与心跳动成同一节奏,许久许久以后,沉溺情潮中的两人终于决定“稍稍”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只是“稍稍”而已,楼乐寒的唇仍在罗裳洛的脸上落下密密的思念痕迹。
“我好想你。”罗裳洛轻喃。
“我也是。”他拂开她额前的秀发,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以后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有丢下你,等处理完白肃德的事,我就会回台湾找你。”罗裳洛无辜地辩解。
“我说过我会帮你。”楼乐寒沉下脸。
“不用了,有哥哥在啊!”她笑,不想让他为她涉险,“你什么时候要回台湾?”
“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楼乐寒低吼。
“不是啦,我只是不想……”她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知道得愈少或许对他愈安全。白肃德不是说他要杀的人会是她害死的?!那么因为她而牵扯进来的乐寒肯定会有危险。她蹙起蛾眉,“你要不要和蓓芸先回台湾?等事情过去以后,我再让哥接你们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察觉到她超乎寻常的不安。
“没有啊。”她掩饰地微笑。
“裳洛。”他沉着声。
为什么每次他沉下声音唤她的名字,她就坚持不了任何事?
罗裳洛无奈地叹息,“白肃德是个很可怕的人,你们最好避开他。就这样了,其他的你别多问。”她走到床沿坐下来。
楼乐寒也挨着她坐下,“这么可怕的人,你还要嫁他?”
“我也希望不用嫁他。”罗裳洛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实在不明白白肃德为什么非娶她不可。他拉下她的手,阻止她虐待自己的秀发,“我去和你爷爷说。”
“爷爷不听。”她偎进他的怀里,“答应我,乐寒,好好照顾自己,你和蓓芸绝对不能出事。”也许明儿个该央求哥哥派几个人去保护他们。
“你也不能出事。”他吻吻她的额头,低唤,“裳洛。”
“嗯?”他的怀抱好温暖,她在他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好久都没说爱我了,八年了。”他在要求一个承诺。
罗裳洛不禁轻笑出声,“傻瓜!”八年啊,八年的深情,她若拿一生来还,不知道够不够?
楼乐寒吻住她的唇,不再要求她亲口说出那三个字,缠缠绕绕的情丝,她要厘清是需要一点时间。
“乐寒,”她好不容易在他的深吻中偷得一点空隙,“我爱你。”真该感谢白肃德,若不是他胡搞瞎搞,她不会这么快见到自己的真心,也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
楼乐寒闻言怔了半晌,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快说出口。
“我也爱你。”他温柔地微笑,又回到她粉红色的唇瓣,等了好久好久了,终于等到她的归来,终于重新要回她的心。
斗室里翻飞的情欲几乎蒸干两人的理智,罗裳洛在他愈来愈亲密的动作中,隐隐猜知他将要带领她飞往那记忆中从未到达过的禁地,“哥哥说你必须在十一点前离开。”她迷迷糊糊地轻喃。
“还早。”
他全心留恋在眼前美丽的娇躯上,没听到门外传来轻叩声,也没听到房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第七章
“少爷,您的电话。”女仆约瑟芬手执话筒必恭必敬地垂手禀报。
“嗯。”罗书河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接过话筒,“喂?我是罗书河。”
“是我。”话筒那头传来低沉浑厚的男音。
“你等我一下,我到书房接听。”他将电话转到书房,转头交代约瑟芬,“如果老爷回来——”注视着约瑟芬碧绿色的瞳眸,罗书河突然心中一凛。楼乐寒秘密前来,连管家阿林都给瞒住了,怕的便是阿林给老主人通风报信,要是这个小女仆口风不紧……
“怎么样?”约瑟芬催促着他说下文。
“没什么。”爷爷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罗书河暗忖,转身走回书房,接起话筒,“抱歉,久等了。”“没关系,我很有耐心,不过比起白肃德可就差得远了。”话筒里的男声说着奇怪腔调的中文。“证实了吗?”罗书河坐了下来。
“白肃德十七岁跷家到纽约时,的确是由威廉·布朗收留,而你爷爷并购布朗的弗特尔公司时,白肃德正和布朗的女儿克丽丝汀爱得死去活来,可惜你爷爷的一个并购动作,逼疯布朗,也逼断他和克丽丝汀的姻缘。”
罗书河微微蹙起眉头,他还记得曾经听闻公司的资深员工提过弗特尔并购案的悲剧结局,原负责人威廉·布朗不堪一生心血皆付流水,持枪扫射全家,然后自杀,一家五口同时命赴黄泉。
“裕祥集团没有伸出援手吗?”白肃德是裕祥集团的大公子,就算他当时与家族交恶,为了情人,也会回头救援才是。
“裕祥当时还得靠天笠赏饭吃呢!再说,你爷爷的并购速度向来媲美风吹茶叶,白家就算有心救援也来不及。”
说得也是。罗书河叹了口气,爷爷强势冷酷的作风实在造了不少孽。
外头突然传来煞车声,罗书河探头到窗边,惊讶地发觉爷爷的加长型凯迪拉克驶进家门。
爷爷怎么会这么早回来?楼乐寒还待在裳洛房里,要是给爷爷撞上了,岂不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谢谢,钱我会汇进你的户头里。”罗书河着急地说道。
“顺道奉送一个消息,罗老先生也在查白肃德的底细。”
“真的?”
“我的消息几时假过?”他似乎觉得被污辱了。
“抱歉,我再和你联络。”罗书河没时间安抚大侦探的情绪,急急放下话筒,奔出书房。
客厅进来,依续是客房、他的房间、裳洛的房间、爷爷的房间,书房反而位于最里面,如果他不快点的话,爷爷要回房间,势必会先经过裳洛的卧房。
“什么事这么着急?”罗盛东的声音响起恰巧便在罗裳洛的房门口,身旁还伴着端着饭盘的约瑟芬。
“没什么。”罗书河微微加大音量,希望房里的人能听见早做应变。
“裳洛又没吃饭了?”罗盛东看向约瑟芬。
“嗯,所以厨房弄了点粥要我送来给小姐当消夜。”
不对劲!罗书河怀疑地看着约瑟芬,厨房的李太太知道他会偷偷给裳洛送吃的,不可能费心熬粥要约瑟芬送来。这个约瑟芬想做什么?
约瑟芬在他的注视下略略地垂下眼,罗书河心中的疑虑更盛。
“我来吧!”罗盛东不疑有他地接过饭盘,“这孩子真的是被宠坏了。”
罗书河连忙拉住罗盛东的手,“爷爷,我有事想和你商量。”约瑟芬的事一会儿再处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替裳洛和楼乐寒多争取点时间。
“如果是尹蓓芸的事就没什么好商量!”罗盛东冷冷地说道,罗书河错愕地放开手,他敲敲房门。
没人应声。
罗盛东无奈地摇摇头,“裳洛,爷爷进来喽!”
门“咿呀”推开的同时,饭盘“铿卿”摔在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
缠绵中的两人一惊,楼乐寒立刻回神,将衣衫不整的罗裳洛藏到身后,懊丧地看向面色铁青的罗盛东,不用想也晓得他是裳洛的爷爷,罗书河建议的什么留下良好印象,打长期抗战,现在是想也不用想了,瞧,眼下他活像个采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