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书河瞅着她的眸子,良久良久。空泛的承诺他己说得太多,没有把握的保证,他不想再说出口,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也让自自己安心?
轻叹口气,他揉揉她的秀发,“我出去了。”
罗书河拉上房门,走向坐在客厅里的楼乐寒,“我把苏菲亚留在这里,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她。”
楼乐寒回眸看着眼前有着贵族气息和浓厚书卷味的他。他和他结下很深的仇,从他第一眼看到裳洛开始,就注定他和罗书河这生将会牵扯不清,现在再加上一个蓓芸,只怕这笔烂账会更加难算,他希望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仇恨。
“我只需要一个人。”他说道。
罗书河微笑,王族般的尊贵气质不经意地流露,“裳洛为了你的事,被爷爷禁足,后天晚上爷爷有个约会,到时我再带你去见裳洛。”
“谢谢。”从没想过有天他们也能化敌为友,如此平和地谈话。“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这八年来是不是你封锁裳洛的消息?”所以他才找不到裳洛。
“我的权力没有你想象中的大。”罗书河意有所指。
“是你爷爷。”楼乐寒的鹰眸中闪过一丝来自年轻时尚未褪尽的戾气。
“如果你不想失去裳洛的话,就别尝试和他斗,”罗书河警告地看着他,“他在裳洛心中的重要远超过你所能想象。”
意思是若罗盛东要裳洛和他分手,裳洛也会点头?
楼乐寒的眉头拧起,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爱她,是用全部的生命去爱,绝不许有人再度夺走她,即使是罗盛东也不行!
另一件挂心的事浮上心头,“你呢?蓓芸和你爷爷谁重谁轻?”
楼乐寒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罗书河愣了一下,半晌后他才道:“世上除了爱情以外,还有其他感情。”
“你是在告诉我,如果有冲突,你会先牺牲蓓芸?”
罗书河不敢直视楼乐寒问罪般的眼神,微微地避开他的瞪视,“我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
“罗书河,你……”
“你们在聊什么?”
清柔的嗓音介入两人的对谈,楼乐寒恨恨地收回几乎要伸出的手,转向尹蓓芸,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没什么。”
罗书河迎向她,关心地问:“睡得不舒服吗?怎么起来了?”
尹蓓芸一踏入客厅便察觉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乌黑的眸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一个,聪明地选择不说破,“我有点渴。”
“我去帮你倒水。”罗书河转身走向厨房。
“吵架了?”她看向表弟。
“没有。”楼乐寒懊恼地爬爬头发。总有一天他会瞒着裳洛和蓓芸痛揍罗书河一顿!他暗自发誓。
“是吗?”尹蓓芸递给他一个了然的微笑,才走向罗书河,接过他手中的白开水,“谢谢。”
“我该回去了,好好休息。”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对楼乐寒说道:“后天晚上九点,我会派人过来接你。”
“知道了,谢谢你。”楼乐寒不甘不愿地道完谢,送罗书河出门。
“书河要带你去见裳洛?”尹蓓芸在沙发上坐下来。
“嗯。”楼乐寒点头。他确实感激罗书河对他和裳洛所尽的心力,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会容许罗书河欺负蓓芸。
“罗盛东不是个好商量的人。”她担忧地看着楼乐寒,着实为他多舛的爱情路心疼。
“不管他好不好商量,我都不能坐视他把裳洛嫁给别人。”楼乐寒坚定地说道。
“真羡慕裳洛。”尹蓓芸轻叹。如果书河对她也能有乐寒这样的决心就好了。
楼乐寒看看她,“如果他敢对不起你,我不会袖手旁观。”
尹蓓芸轻笑,“他是裳洛的哥哥。”
“你是我表姐。”
她一愕,旋即笑开了脸,“我以为你心里摆得满满的都是裳洛一个。”
“不一样,你和裳洛都很重要。”
“对书河来说,不知道哪个重要些?”尹蓓芸怔忡地自问。
“别想那么多了。”楼乐寒轻拍她的肩,“既来之,则安之。”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否则她还能如何?尹蓓芸苦笑着。
“我以为我会看见憔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没想到你倒是健康红润得很,”白肃德斜倚着房门,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甘愿嫁给我。”
罗裳洛没好气地抬眼瞪他,“你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吧!”
“啧啧啧,咱们的甜姐儿生气了。”白肃德旋身进门,一脚踢上房门,“该不会是为了区区在下我吧?”
罗裳洛翻着白眼,不想理他。
“别摆脸色给我看,你爷爷说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得好好培养感情。我想以前一定是我们感情培养得不够,才会让楼乐寒趁虚而入,啊,还是你在跟我订婚时,早就对楼乐寒芳心默许?”
他居然知道她和乐寒从前的事?!
罗裳洛惊愕地看向他,白肃德的能耐超乎她的想象。
“你和我们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单刀直入。
“我想阎王爷会很乐意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想杀她!
奇异地,罗裳洛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让疑惑涨满胸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因为无聊,”他笑,狂妄冰冷的笑意盘踞他略嫌阴柔的脸庞,恍然中,罗裳洛竟觉他眼中的邪魅混着浓浓的哀愁,“我计划这整件事好久,可是居然没有人注意到,真是无趣极了,既然罗家人笨成这副德行,我只好直接告诉你们我想做什么,然后再看着你们不得不一步步踏进陷阱里。”
变态!罗裳洛在心底骂了一句。
“那么下一步你想做什么?”她挤出一抹檠笑。
“杀人。”
罗裳洛的笑容凝在嘴角。
白肃德呵呵笑出声来,“放心,不会是你,而且这个受害者还会是被你害死的。”
“怎么说?”罗裳洛急急追问。
“用点头脑,裳洛,要用点头脑。”
白肃德移步向门口走去,恰巧门板在这时传出轻敲声,白肃德顺手拉开来,“罗先生,好久不见。”他这时又恢复温文儒雅的模样。
“好久不见,”罗书河朝他颔首致意,“我不知道你来,招待不周。”
“别客气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罗书河道。
“不用了,我也算熟客。”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套,一个小瓶子随之滑出口袋,罗书河弯身为他拾起来。
“啊,谢谢。”白肃德套上丝质手套,接过瓶子,向兄妹俩道别离开。
罗裳洛站在房门口,看着哥哥送走白肃德回来,开口问道:“你觉得如何?”
“鬼里鬼气的。”罗书河评论。他一向不喜欢白肃德的阴邪,不知道爷爷和妹妹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竟然会想和他结为亲家。
“有查出什么吗?”
“刚有点头绪,还需要证实。”罗书何说道。
罗裳洛疲软地倚着房门,“他说他要杀人。”
“杀人?”罗书河挑眉。难道调查报告上的猜测是正确的?果真如此,白肃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放心,有我在,他伤不了任何人。”他安慰妹妹。
“嗯。”罗裳洛点头,心下稍稍宽解一些。
“别苦着一张脸,我让你见个人。”他神秘兮兮地揉揉她的头发。
“谁?”罗裳洛狐疑地看着哥哥拉开隔壁的房门,“乐寒?!”
“好了,好了,别哭了。”楼乐寒轻声哄着怀里的泪人儿,一颗心浸在她的泪水中疼着,“再哭我要吃你喽!”他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