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在浴室里的告白,他嘴角不禁勾起得意的微笑。
她爱他的事实他早在她大学为他多修会计这一门辅系时,就隐约猜到一些,只是那时他实在怀疑她怎会爱上一个压榨她的男人,甚至还一度以为她是被他虐待过度脑袋傻掉了,直到后来发现她对他的吻毫无抵抗力后,他才逐渐接受这项事实——这个傻女孩爱上他了!
因为爱他,所以能忍受他一切无理的要求;因为爱他,所以选择会计当辅系;因为爱他,毕业后她舍弃已录取她的研究所改到鸿洲上班。
她以为他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吗?吕方齐摇头笑叹。
两年前他的突然病倒显然让她心有余悸,事后也才会毫无预警地挑会计做辅系。想来当时她就已打定主意毕业后要进鸿洲吧!因为她主修的是植物,而若没有半点商业知识,是不可能被鸿洲录取为正式职员的。
她想进鸿洲帮他,像许幸和大贵一样地在他手下做事,帮他分忧解劳。
顾忌到他在鸿洲的身份地位,所以婚前她向他要求将他们的婚事保密,好让日后她在鸿洲工作不会绑手绑脚,同时也兼顾到了她的傲气。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有依赖他的关系升迁、受重视、受礼遇的可能。
虽说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若非早臆测出她的心思转折,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说要隐瞒起两人是夫妻的事就隐瞒的。
公司里有人欺负她他也知道,甚至是谁他都一清二楚。虽然对于那些基于各种穷极无聊的原因欺负她的女人,他是挺讨厌的没错,不过不可否认的,他也曾希望她们的排斥能让茱萸知难而退,打消继续待在鸿洲的念头。所以即使他对茱萸在会计部的处境心知肚明,却从不曾暗中干预过。可是显然他的小妻子比他的估计来得有韧性,不但待了下来,在工作上更是表现得相当出色。
他看过几份她经手的报表和文件,老实说,她真的做得挺不错的。可见她当初在修会计学分时,是真的用足了心在学习的。
但尽管她再用心,他还是不认为让她待在鸿洲是个好主意。
“你不是要下楼去游泳吗?”江茱萸躲在被窝里眯眼往外看。
按照往例,今天他的晨运是到大楼一楼的室内温水游泳池晨泳,怎么却坐在床沿发呆?
“你要跟我去吗?”很难得的,他提出了邀请。
她忙摇头,“不要!”她是个旱鸭子,到了泳池也只是玩水而已,根本算不上是运动,那还不如不去。
“你最近很懒哦!”他隔着被子拍拍她浑圆的屁股。以前偶尔她还会早起陪他作运动,但近来却几乎没有过。
他的指控让她不服气地嘟囔,“你还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难道这是我的错?”
她小脸冒出了被窝,冷冷地白他一眼,“不是你是谁?”
“瞪我?”他蹙起浓眉,伸手掐住她双颊,“嘿!说清楚!我哪里错了?”
拍开他的手指,她委屈地抚着被掐红的脸,“要不是你说什么冬天天冷,热量消耗不足,所以每天晚上……”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终于弄懂她的意思,他邪邪地一笑,“所以每天晚上老找你一起运动,好消耗热量,所以才让你早上没精神?”
“你还笑?”她羞得直嘟嘴瞪他。
“要我不笑可以,陪我作运动。”
“我又不会游泳,下去做什么?”她傻呼呼地认为他还是想找她一起游泳。
他挑高了眉,诡异地盯住她,勾起了嘴角。“谁要你去游泳的?”
“不去游泳那要干嘛?”她依旧迟钝得可以。
“干嘛?”他笑得可淫荡了,“当然是……”他慢慢地爬上床,出其不意地钻进被子里,在她的尖叫声中回答道:“找你作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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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运动”结束已是七点零五分。
换好上班所穿的浅蓝色套装,江茱萸缓缓走到厨房。
淡淡的食物香味窜进了她的鼻息,望着丈夫在锅炉前忙碌的高大背影,一股莫名却强烈的幸福感倏地袭上心头。
她得承认,她有一个超级恶劣的情人,却也有一个完美无瑕的丈夫。
究竟自己是何时爱上他的,她已经忘了,也许是第一眼,或者是在他开始恶整她时。总之不会太晚,因为她太清楚自己认识他多久,就已爱他多久。
当她惊觉自己竟然对他这个恶魔动了心,那种直撞进心头的震撼及难以置信是绝非笔墨能形容的,一度她还怀疑过自己是否就是人家常说的被虐待狂。
为什么会爱上他?他既恶霸又暴力,喜欢威胁她,生气的时候阴沉得可怕,还老在别人面前装好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她倾心的地方。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吸引她?难道就只为了他长得帅、真心微笑时很迷人、身材棒得筒直是个标准的活动衣架子?还是他有钱、有能力,是个让所有女人趋之若骛的金龟婿?
她怎么想也想不通,直到有一天,他请贵哥在“莱园”吃饭,心血来潮顺便找她当陪客,等菜一上桌,她顾忌到自己不能吃化学调味料,而迟迟未动筷,没想到坐在她身旁的他竟低声说:“吃吧!我吩咐过了,用的全是天然鸡精。”
当时那一句话,远比她苦思再久都还要有用。
原来,原来她是爱上了他不算体贴的体贴!
刚当上他的管家时,她还不太会做菜,常常把菜炒糊了、把肉烧焦了,甚至不知道菜里除了盐巴外,还要放味精调味。可是他不但从不曾抱怨,每次吃饭还总是捧场地把菜吃光光……他是常欺负她,但从不曾挑她真正的缺点嘲笑她、捉弄她。后来她逐渐领悟到,他之所以爱惹她生气,其实只是想看她卸下冷冰外表后,情绪失控的气急败坏模样而已。
从小,她的性子就是冷冷淡淡的,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即便是面对最亲的父母兄弟,她仍是这个样子。若不是遇上他,激出了她个性里隐藏起的另一面,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会生气、尖叫、大笑,也是个有情绪的人,她还真要以为自己就会像个木头人般过一生了。
感谢上天让她遇到他。她衷心地想。
低沉的笑声穿透她的思绪,引她回过神来。“你傻笑的样子挺可爱的。”
他的嘲笑令她立刻收回了刚才的感谢。他的优点永远没他缺点多!
“还站那儿做什么?你再不吃早餐,上班要迟到了!”他边端菜上桌边催促道。
“哦!”他的话让她下意识地蹙起柳眉,虽然隐约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乖乖到餐桌旁坐好。
突然她瞄到桌上的便当盒只有她的,“阿齐,你今天不带饭吗?”
“我中午时不会在公司。”
“跟客户吃饭吗?”她没发觉他的答非所问。
他脱掉围裙,坐到他的位子上,“快吃吧!粥要凉了!”
“阿齐!”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嗯?”他低头喝了口清粥。
“你今天早上怪怪的。”
他挑起浓眉,“是吗?”
她用力点头。“以前你从不催我吃早餐,也从不催我上班!”他反对她到鸿洲上班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太敏感了吧!该不会——”他忽然勾起一抹邪笑,“我刚刚没把你喂饱,所以你才找我碴?”
“哪、哪有!”她涨红了小脸反驳。
“没有吗?”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