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死毫不留情地扯开法柔的上衣,将她一把推倒在地毯上,开始除去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她恍惚听到窗外有人喊她的名字,是中文,她知道豪瑟来了,她安静下来,让洛昂误以为自己已放弃反抗的念头。
“对嘛!这才乖——”
就在洛昂稍稍放松箝制的当口,法柔顿时敏捷地脱身冲向窗口,心里只想着,必须让豪瑟知道她在这里。
“豪瑟!……”她朝着窗外喊着,却没有人影。
突然豪瑟自廊檐下一闪现身,法柔如见救星。 “跳下来!”他张开双臂对她喊,“我会接住你,相信我!”
是的,相信他。站上窗口的法柔闭上眼睛,无论如何她愿意相信他,在此刻。
“辛西亚!”洛昂冲到窗边要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法柔纵身跃入风里,相信豪瑟的安定心情,仿佛赋予她一双翅膀,让她可以投入他张开的双臂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刻。
“没事了。”豪瑟脱下外套为她穿上,噙着眼泪的法柔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满腹的委屈都会爆发出来。
她从不曾感觉自己如此羞辱委屈过,更奇怪的,看到豪瑟竟让她这么心安,明明,他是始作桶者!为什么在那危急的瞬间,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他身边?他应该是和洛昂一样的啊,可是,可是……她真的糊涂了。
明白她余悸未平的豪瑟也不再多说,让法柔搭住他的肩,背起她走回去。
伏在他背上的法柔不自觉得搂紧了他的脖子,她没想到他的背竟是这样的温暖,充满莫名的安全感,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会依赖他,对这个仇人种种情绪化的反应其。
实是各种变相的依赖——可是他,他是豪瑟。朗格,做过那么多坏事,双手沾满着血腥的豪瑟朗格,她怎么可以对他有丝毫的动心?首先,她就不能原谅自己……
法柔不愿再想了,也不愿开口说任何一句话,那只会破坏这难得的温暖气氛,她明明知道不能沈溺其中,却又想静静享有这一刻,就算只有一分钟、一秒钟都好,就这样不要打扰她吧!
豪瑟却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背着你这样走,好像回刭了我在南京的那时候……”
“南京?”法柔喃喃地覆述,这和他会讲中文一定有关系吧?其实她很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过去,但法柔开不了口,豪瑟也不往下说了。
其实,在这样难得的气氛中,他也忘情了,才会不经意地冒出那句话,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更别提在南京城的那段年少记忆,可是和法柔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常常想起这个城市;南京的天空,南京的古城,南京的空气,他才发现记忆竟是如此鲜明,也才正视到这是他生命里无论如何都抛弃不了的一部份,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的一个空白,他终于与现实面对面,这一切,全是因为法柔。
“不准你再乱跑了,这样太危险,你到底要找什么?”
把法柔放到床上,豪瑟微带斥责地问她。
“我要见雷茨,我只是想确定他平安无事,洛昂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豪瑟必须承认法柔不是在找寻逃离这的路线令他稍稍感到安慰,他决定让她达成愿望。“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再去试第一次,塞二次的吧?”他有些无奈,“好,我让你们见一面,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鲁莽行事,尤其不能再接近洛昂,知道了吗?”
法柔点头,能见到雷茨,她也没有理由不安份,除非自己有天大的胆子去独立计划那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逃亡。
豪瑟很满意似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法柔乖乖地没闪没躲没推开他,他有些讶异,心中涓涓流过一股暖流。
“你今天喊了我的名字,这是第一次;”虽然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可是他很高兴,且是出自内心的喜悦,他很想再听一次,不用什么强迫,交换的手段,他希望听到来自法柔的呼唤。
“再喊我一次,好吗?”
法柔看着他,显然他此刻的体贴温柔今她迷惑。
“这是命令吗?”她反问。
法柔的反应简直可以狠狠刺伤他,可是他不愿放弃。
“不是命令,我希望是你自愿的。”
转过脸去,她的沉默给了他回答。藩篱没有消失,恨意无法化解,若只想着一时半刻的迷惑温柔就能消弭一切,岂不是太天真了?
她很庆幸自己的悬崖勒马,即使刺伤他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虽然是得到这样的回应,豪瑟仍然下定决心。
已经到该离去的时候,没有什么需要再去顾忌犹豫的了。
第五章
“下个月初宴会的邀请函差不多该寄出去了,”接过杆弟递来的球杆,戈美兹在小白球后方比划着,一面向身旁的豪瑟问话,“对了,你去联络纽约的小哥狄怎么样了?他来不来?”
“他最近有件官司很麻烦,可能暂时脱不了身,总会派个人过来打招呼,邀请函还是照样寄发出去比较妥当。”
听了豪瑟的答覆令戈美兹十分欣然,正符合了他不愿与甘比诺家的小哥狄打照面的原意。
“他不来也好,要不然我还要老着这张脸皮向他道谢,也实在窝囊,这下倒好。”也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他的这一球很顺利地越过水池,落在不错的位置。
“该你了,豪瑟。”
接过自己指定的球杆,豪瑟凝望前方的双眼因阳光而细眯成一条线。
“我手上有另一份名单,你一定会有兴趣。”毫不犹豫地挥杆而出,他拉低帽沿。
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球落在几乎接近洞口的地方。
“真不赖!”戈美兹拍拍他的肩膀,开始往下一洞前进,豪瑟跟随着,直到两人与两名杆弟有段距离。
“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有全世界两百多家银行掩护你存钱活动的记录。只要稍稍提供一小部份给FBI,我想,至少会有上亿美元会在那些户头里动弹不得吧!”
“你想要钱?”戈美兹问得很直接。
“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你还是这么固执。”他无奈地摇头,“我不怪你出此下策,你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我真诚地希望你能继续为我效力,毕竟我们情分不同,是不是?”
戈美兹的动之以情几乎令他动摇,素瑟于是不再让自己多想,很快地答道:“我很感激老板对我的知遇之恩,没有你,就不会有今日的豪瑟,但……”豪瑟言及至此,话锋急转直下,“这一次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心意已决。”
“好吧!”他的声音是勉为其难,充满遗憾的,“让我再想想。”打了手势要两名杆弟过来,戈美兹考虑了好半晌才问他:“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个决定?是因为那个亚洲女孩吗?”
“她,是原因之一。”豪瑟答道,没有察觉自己在提及法柔时,脸上不自觉挂上的浅浅笑意。
“呼,危险、危险。”戈美兹摇着头,“女人可以疼,但最好别去爱,这是老前辈的忠告,你就姑且听听吧!”
豪瑟笑而不语。就怕他这“忠告”实在来得太迟,法柔已经不光是一个令他动心的女人,如今,她已成为他无法割舍的一部份,即使为她涉险送命也不足惜。
已经是情迷意乱,无可自拔了吧?他自问。
是的。答案是混杂着困惑、疯狂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