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浓情,难道你不认得我了?”蜜意吃惊道。
“我从没见过你,怎会识得你,你没事了吧!”她一醒来就说些奇怪的话,他担心她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你怎会没见过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甚至还要成亲了!你竟说不识得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蜜意着急得声泪俱下。
他见她落泪,不禁心有些慌了:“你快别哭了!我是真的没见过你,也许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浓情,就算你变了一个样,我依然认得你,何况你只是头发变成银白色,其余的都没变。你为什么不认我?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心都碎了吗?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只盼有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可是你没有,所以我只好下山来找你,上天垂怜,果真让我找到你,可是你却这样对我!呜……”她说着说着竟放声大哭。
他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忙揽住她的肩,轻声道:“我求你别哭了,你要我怎样说,才相信我真的不记得你呢?”他第一次知道,女人的泪水竟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
她听见他的话,哭得更是伤心,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他竟不记得她了!她在他怀里哭了半晌,抬起泪眼望着他,看到他正不知所措的呆望她,他的眼中有心疼不舍,更有一抹——怜惜。
她非查个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他不记得她了,她收住泪水,语中略带哀怨道:
“好吧!既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只好想办法慢慢让你重新记得我。”至少目前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仍是关心她的。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在此时咕噜响起。
他见她已不再哭了,略感松了口气,微笑道:“你饿了?”
“嗯!”
“你等等,我唤人准备食物。”他放开她走出房间命人准备食物,随即立刻进来。
不一会儿,满桌丰美的食物已送进来。
她边吃边道:
“浓情,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摩仙族人吗?”
“你怎知道?”他讶异地看着她。
“绢帛上写的。”
“什么绢帛?怎会记载此事?”据他所知,世人对摩仙族人应该是陌生的,何以竟有人知道此事,还记载下来。
“我是在一老旧的绢帛上看到的。”
“想不到世上竟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他略感吃惊道。
“这么说来你们真是摩仙族人了!”
“不错。”
“那你们真能来去自如,自在的穿梭人间喽!”蜜意颇感羡慕。
“并非每个摩仙族人都可以自在的来去自如,在摩仙族与凡界之间,有一道日月龙门,除了族内大臣及族王、族后与我,其他的人都无能力打开此通往凡界的门,所以要进出凡界,必须得到族王的允许,才能去到凡界。”他说完后不禁怀疑自己为何要花费唇舌向她解释这些,她只不过是被掳来的一个女人,他干嘛如此重视她呢?反正等他们回去后,他也必须将她的这段记忆封住,她永远不会再记得他说过的任何话,当然,也不会再记得他。
思及此处,他的心竟隐隐作痛,是他的错觉吧!他试图如此说服自己。
“那你们此番前来,必有要事吧!”她听得入神,边饭也忘了吃。
“你不饿了?那我命人将饭菜撤下。”她的问题还真多,不过他不能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了。
“不行,我还没吃饱呢!”蜜意闻言立即抗议。
“那你就认真吃,不准再问问题了!”他略带威胁道。
“每次都这样威胁人家!”她嘟起小嘴道。
“每次?”他注意到她语句中的用辞。
“是啊!在你失忆以前,你也是这样对我。”她见他颇感不解,想起他已不记得以前之事,遂略作说明。
他听她如此说,好似真的把他当成她口中所说的“浓情”,不想与她再争辩,免得又惹得她嚎啕大哭,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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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管你要上哪儿去,我一定都要跟着你。”蜜意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甩开她。
昨晚他们两人同榻而眠,她不停地在他身旁诉说以前的种种,从他们如何被当成双胞胎扶养及至他们将成亲的经过,以及他失踪的情形,她一一详细的说给他听,直到东方将白,她才暂时饶了他,沉沉入睡。
在睡梦中,她紧紧的缠住他的颈子,深怕一醒来,他就不见了,方才,他见她已沉沉入睡,想轻轻地拉下她缠住他颈子的双手起身时,竟将她惊醒了,他轻声告诉她,有事要办,晚一点才会回来,要她继续睡,不料她的反应竟如此激烈,怎么都不肯让他离开。
“你别不讲理,我稍晚就会回来,你先在房里等我。”他已费尽唇舌,不得不板起面孔。
“我不管,总之你去哪里,我就要跟着你去,你休想再抛下我,自己偷溜。”她呜呜咽咽道,但双手抱得更紧,丝毫没放松。
她的泪水再次让他感到心慌无措,他将声音放柔,轻声安慰她:
“你别哭了,这样吧!我这里有个随身信物,见它如见我,你先拿着,等我回来,你再还给我,好不?”他从手上脱下一只看似白玉做的指环,拿至她面前让她看,因为她不肯放开紧抱他的双手,所以他只有拿到她面前,让她瞧瞧。
“不好,这个东西如此不起眼,就算你丢了,只怕也不会心疼,又如何会再回来取它,我不会上你当的。”她不会再让他离开她,这半年来,对他刻骨铭心的思念,已够她受了,她不可以再度失去他,绝不!
“你竟然这么说,它可是我摩仙族世代相传的宝物——龙玉指环,它象征我的身份,对我是非常重要的,我绝不能遗失它的。”他十分严肃道。
她十分不信地瞧着那被她称为不起眼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他所说的如此珍贵,只不过是在指环上雕刻着一条龙,那条龙栩栩如生像在飞的样子,咦!这条龙还颇面熟,像在哪儿见过,对了!是在那件曾包住他的小孩衣裳上。
她眼中饱含疑问:“它真有你说的如此重要吗?”
“真的。”他坚定道。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暂时收下它,等你回来再还给你,你不可以欺骗我哦!”她忍不住叮嘱他,瞧他的神情,他应该不会骗她才对。
他翻翻白眼,他这是做什么?她可是被掳回来的女人,他要出去竟还得对她说尽好话,最后押上信物才能出去,她简直是反客为主了嘛!
他大可用力将她推开,不理会她的泪水,撇下她就出去,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呢?
他承认在乍见她时,心中有种奇异的悸动,但这不能说明为何他竟无法对她狠下心,难道真如她昨晚所说,他们在以前就相识,不!不可能的,在他的记忆中,并没这段往事呀!可是又为何他对她竟有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呢?
算了!他不能再细想下去,先办正事要紧,此事回来后再处理吧!
他将指环交给她后,嘱咐她不可踏出房门一步,最后在她依依不舍之下,终于才得以离开。
在送走他之后,蜜意惴惴不安地在房里踱步,虽然有他的信物为凭,但她仍深怕他会一去不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简直可说是度时如年;眼睛巴巴的望着房门,一有风吹草动,她便惊喜得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每一次都令她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