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公主很好,但是陛下还是为她另选合适的夫婿吧!”他婉言拒绝。
“这是为何?既然好,为何不能成为夫妻?实话告诉离儿吧,据北印的来使说,他们公主对你极有好感,有意相许,现在只求离儿可以点头答应。”魏寒皱著眉头说。
他莞尔一笑,“陛下就不要操心我了,当年我就说过,国家未定,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离儿说什麽傻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常理·离儿就不要再诸多藉口了。还是离儿——”魏寒突然止口,心中起了疑窦,“难道离儿还在想著……想著芙儿?”
秦轩哑然,他知道姨父是误会了。
“离儿,当年的事你也应该释怀了,毕竟死者己去,来者可追,莫要如此耽误了自己。”
他敛起笑容,正色道:“姨父,离儿当然不会如此。对於芙儿,离儿从来只有兄妹之情的。姨父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心爱的人,带到姨父跟前来的。”
“离儿心中可有了人选?”魏寒心喜地问。
他再次微笑,笑容中倒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反而添了一些羞涩。
看他这个模样,魏寒也就明白了。
“真好。”魏寒慢慢地倒了下去,靠在椅背上,看著天空,“这样姨父,也放心了,只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再不快点,我真怕等不及了。”
秦轩只觉得一阵不祥,“陛下,不要这麽说。姨父您会千秋万代,永远不离开的。姨父,还记得吗,那年桃花节,您、书儿还有我……”正要询问,却看见魏寒已经不知在何时睡著了,清瘦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淡淡的忧愁。
秦轩轻轻替他把摊在一边的奏章收了起来,然後才告辞离开。
★ ★ ★
魏寒虽然还是病重,但是为北印公主选婿却是耽误不得的大事,於是,那年秋天,南安开始热热闹闹地为这个年轻骄傲的女孩挑选丈夫。
北印驸马最後的人选不是威武的将军。不是那些高官子弟,是个年轻俊秀的探花郎。看过他的人都说,这个探花郎像极了一个人,分明就是秦轩年轻时的模样,同样的美丽,同样的温柔,同样的谦和,也是同样的智慧。
知道内情的人都在悄俏议论,这位公主果然也是一个痴情人。
婚事订在传统的佳节——中秋。
那天,整个京城都被喜庆的气氛感染,每家每户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去的笑容。
秦轩和一些同僚也因此放下许多的心事,难得地醉了一回。
回到家中时,已是夜半。芦儿为他沏了醒酒茶,他就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著茶,一边看著天。圆圆的明月悬挂在半空,如此皎洁而清丽。
这样寂静的夜,他的心控制不住的寂寞。他是如此地想念著远方的玄真。
“这时候,你会想著谁?”
怎麽?醉了吗?为何会听见玄真的声音?他疑惑地摇摇头,似乎想要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怎麽?放下一切,匆匆忙忙赶了几个晚上来到你这里,你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吗?”背後的嗔怪声更加清晰了。
他终於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不是幻影,分明就是一身战衣的叶玄真。
“玄真,你来了。”所有的激动,皆化为淡淡的笑容。
“嗯。”那一端,她也是极淡地回答。
“我刚刚让芦儿准备了陈年的桃花茶!不如玄真也来一杯吧,”
“好。”
叶玄真的笑容此刻更加真切了。”路的风尘,满脸的忧心,可不知怎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安居然完全平复了。很安静,这样的感觉永远只有在她与他相守那时,才会有。
接过他递来的茶,她不喝,只是看著而已。
“浅离知道我会来?”
“我?当然不知。我臾是一个书生,又不是算命的。只是自从在玄真离开我之後·我总会想著,想著天下何时能够安宁!想著国家何时能够繁盛,想著陛下的江山何时能够尽握在他的手中……”
她早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会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来?
“只是这样?”但心里却又希望他说些什麽。
“当然还有。想著那时,玄真就可以回来,我们桃花树下,恣意山川。”
她一下子就像个孩子一般高兴起来,“没想到浅离也会说这样的话。”
芦儿在一边插嘴道:“每个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我怎麽也想不到满不在乎的公子,居然也会有一天因为害怕秦公子娶了北印公主而星夜赶路,回到这里。”
芦儿逗趣的表情再加上他的动作,让叶玄真满脸通红。
而秦轩也忙不迭地解释,“我并没答应这件事。”
“我知道,你不会。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藉口回来,回来看看你。”她本是魔女,少有羞涩,可是听著他的激动,听著他的著慌,她仍旧要感动,仍旧要脸红。
本有千言万语,此刻却觉得不用说了,因为彼此的心意早就相通。最後。所有的相思都化为一句,“知我者。玄真也。”
顿然,她泪盈於睫。
秦轩指著天上的明月道:“玄真,今生我是不会娶妻的。”他的视线定定的望住她,“玄真,今生我定然不会负你。”
还有什麽比这样的誓言更加真诚的呢?
“纵使——”
“纵使我早就失去了自由,纵使前尘尚未可知,纵使你我皆为男儿。”
还有什麽比这样的言语更加动听的呢?
“玄真,你可信我?”他再一次这样问她。
她长叹一声说:“你这样的人,我如何不信?”
叶玄真是未得奉诏,私自离开边境的,所以不能久待。第二天,天未明,她就离开了京城。
临行前,芦儿想要跟著她,可她依旧不同意。
她说:“好好照顾秦少爷,他身子弱,千万不要让他太累了,必要时动一点脑筋、动一点武力也未尝不可。”
芦儿巴著马头,不肯松手。“跟著他这样的书生,真是没意思,整天就会跟那些蝌蚪字打交道。
叶玄真笑盈盈地摸了摸他的头,“不许这麽说他,他呀,是个真英雄。”
“我知道,我知道。”芦儿只得放开了手。
“记得,有什麽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芦儿点头答应。
“记得,我不在的时候,秦少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芦儿再次点头。
看著旧主就要离去,芦儿突然好奇地问了—句,“公子,您那麽喜欢秦少爷,何不乾脆告诉他实情,那样他肯定会更加高兴的。”
在马背上的叶玄真一愣,眼神有些黯淡,但也有一些期待,
昨夜,似乎有梦,梦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也梦到了许多现在的事情,过去中有哥哥,有轩亦,还有那个相争的魔幻世界。
哥哥还是原来的样子,红色的眼睛,长长的红色的头发,如同火焰一样的激情,他温和地抱著拥有黑色眼睛的自己,说:“真呀,只要你开心,哥哥无论做什麽都会开心的。”
轩亦也是原来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用蓝色的丝带系著,耳边坠著蓝色的流风环,乾净而温雅,美丽而不染烟尘,智慧而夺目。
他也极为温和地说:“我的孩子,你要快乐,一定要快乐,这样我才能够快乐呀!”
现在中则是她,则是浅离,
那一片美丽的桃花林里,她和他是那样自由自在。秦轩一身白衣,温和地浅笑。而她是一身女子装扮,不是过去魔族人的妖艳,也不是如今男子装扮的洒脱,是娇娆万分的女儿样的俏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