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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老师你是专家嘛!反正我只知道我给女儿生成白痴,你们硬要说是智能不足比较好听,硬要给她念什么启智初中,说是对她好啦!那我也不是狠心的妈妈,日子很苦还是给她去念啦!啊我……”

  廖淑妹的话被一个突然从屋内闯出来,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打断。

  梁善善闻到一股浓重酒精味,警觉地向门口挪移一步。

  “是谁啊!大白天吵什么吵?”

  醉醺醺的男人看向梁善善,也不知是因为醉眼模糊还是脚步踉跄,他似乎越走越近……

  “素喜儿的老苏啦!”廖淑妹抢身挡在梁善善面前。

  “你骗啸!老师哪有这么古椎?哈!她一定是你店里新来的妹妹,对抚?”史卞太拉开妻子,色眯眯地望向梁善善。

  “小妹妹,刚来台北喔?别怕别怕,我姓史,是你头家娘的老公啦,叫我史大哥就好了!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史大哥帮你解决。”

  史卞太拍着胸脯,还打了一个酒嗝。

  梁善善还没来得及开口,廖淑妹就抢着说话:“你醉昏头啦!她真的素喜儿的老苏啦!金失礼喔!老苏。”

  “老师会有这么细白的小手?这么标致的脸蛋?”冷不防,史卞太一把拉起梁善善的手腕,眼看另一只脏手就要染指上她的俏脸,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无奈男人劲道太大,她几乎未能挪动分毫。

  突然,原来躲在角落的廖喜儿冲出来,撞开了史卞太的上下其手,却也撞出了男人的蛮横和色心。

  只见他一掌将廖喜儿打得半边脸肿高,再度抓起还来不及反应的梁善善,拖着她就要往内屋去,廖淑妹跪着阻止,却被他一腿踢飞出去。

  “哼!你店里小姐我哪一个没玩过?反正迟早都要脱给男人看,就先让我尝尝味道!”

  毫不理会撞到墙角儿昏迷的妻子,他径自开始拉扯梁善善的衣物。

  “救……不要!”惊恐过度的梁善善使出浑身气力和眼前的人抗争,她捶他、咬他、踢他……完全顾不得淑女形象,只求脱逃。

  “放、放手!救命!”

  她不知道这时候才喊叫出声算不算为时已晚,她只知道,她非常的愤怒、害怕、怨恨和不解。

  这个世界为何总是如此残酷不讲道理?

  这个世界是否有人,可以……救救她?

  只是凑巧,只是顺路,只是杀时间耗汽油溜跑车找乐子……

  打从启智初中校门口开始,严开试了不下一百种,可以适当解释跟踪梁善善的理由;而今她已平安到达,严开又继续寻找说服自己等在门外的借口。

  直到他看见廖喜儿尖叫着跑出门来,直到他隐约听见梁善善凄厉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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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亢奋焦急的史卞太被梁善善攻击的有些不耐,开始以暴力相向。

  一个巴掌打来,梁善善撑着晕眩的神智,趁势踹了史卞太的要害而挣脱钳制,但也正好闪到较靠屋内的一侧,直直面对因为剧痛而暴怒的男人。

  她警告自己不能昏迷,勉强抢到餐桌上的水果刀,抖抖颤颤对准史卞太的方向。成像摇摇在眼前晃动,一圈、两圈……

  严开冲进屋内时就看到这幕——

  他那一向干净、可爱、笑容满面的芳邻,此际却辫子涣散、衣衫凌乱,握持着一把不知道能否伤人的小刀,眼光里,盛满了愤怒及恐惧的哀伤。

  “善善,别怕!”

  他不确定神智模糊的梁善善能否听到,但他还是大声喊着,一边轻易用着柔道三段的身手,将莽撞而来根本对不准目标物的醉汉一击摆平。

  碰——

  “善善,没事了,别怕!把刀放下。”

  意识不清的梁善善看着可恶人颓然倒下,不由自主的将刀刃指向后来的那个男人;她努力分辨那个身影,那个声音,是熟悉的吗?是可以信赖的吗?

  “善善,是我!我是严开!来,乖,把刀给我……”

  严大哥?!

  是吗,这个世界,还有个严大哥,可以……可以……

  梁善善笑了,跟着虚脱脚软在地,严开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在梁善善昏迷前护住她头颅。恍惚间,她一时还来不及质疑严开凑巧出现的理由。

  不过,她又笑……

  这世界,有时候不讲理的也还算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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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梁善善,笑容里和着血痕,想是方才极力挣扎时情急咬破的。她紧紧抓握严开衣物,眉头紧蹙,看来即便在昏迷中,也惶惶不得安稳。

  抑不住胸间莫名泛起的柔情牵动,严开轻轻替她揩去唇上污渍,刻意小心了动作,却还是惊醒了梁善善。

  “啊!”眼神仍是紧张,显然还没从恐怖经历中挣脱。

  “别怕,”严开拉起她的手,鼓励性一握。“没事了!”

  “严大哥……啊!对不起,严开……”她似乎恢复神智,至少已经可以注意到称谓用语了。

  严开盯着眼前自然清醒的梁善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好感激、好开心,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认栽。“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严开追问着,像个邻家大哥,他甚至露出了笑容;而这样表情,该是连他自己都已遗忘许久,难得的。

  然而梁善善却只晕红着脸将自己从严开手上抽开,尽量不着痕迹,但仍形迹败露地挪移躯体。

  好不容易离开严开,梁善善低头嗫嚅道:“我……你……呃,我怎么会在这里?”呼吸着狭窄车内强烈流窜的男性气息,她不由自主再度向车门移去,非关恐惧或担惊,只是不自在和绝然陌生。

  在她不算贫乏的人生经历中,男性对她一向只是需要关怀照顾的老爷爷、需要解闷或帮忙的叔叔伯伯、或者需要吃东西穿衣服听故事问功课甚至打小报告、协调仲裁、拿主意追小女朋友的萝卜头。

  顶多大学时代遇过几个老是吞吞吐吐半句话都讲不清楚似乎对她颇有好感的男同学,可惜她当时忙于照看逐渐病重的梁娴容,别说是男同学了,就连是课堂上的老师或者几个比较娴熟的女性朋友都常被她糊里糊涂张冠李戴。

  也就是说,即使扎扎实实地活了二十三年,在性别意识这方面,梁善善却还停留在众生平等的童稚时期。

  异性之于她,就和疗养院或街坊中的婆婆婶婶阿姨姐姐妹妹一般,多半要靠她抚慰照料,从没像刚刚那般位置颠倒,自己不但变成被保护被关怀的角色,还意识不清地蜷缩在一个毕生不熟的男人怀里。

  “嗯,刚刚你抓着我好紧,我没办法开车。”望着梁善善越缩越不见脸蛋,只剩下一颗小脑袋垂散着发丝和两根长辫子的头顶,严开突然兴起打趣兴致。

  强忍住嘴角边莫名绽开的笑意,他继续故做正经假装委屈,“看,衬衫扣子都被你扯掉了!”

  果然,梁善善几乎是弹跳着猛然抬头,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呃……我……”早知道清醒是这般暧昧尴尬的状况,还不如昏死算了!

  “算了,你没事就好!”不忍逗弄,严开敛起在工作圈中习惯养成的轻佻狎意,恢复成他似乎越来越习惯在梁善善面前摆出的兄长神态。

  他推门而出,准备换到前座驾驶的位置,一边亲切招呼。“你也坐到前座来吧!比较舒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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