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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霁媛像突然跌进冰窖里,浑身血液都冰冷了。

  这就是她渴望得到的男人和爱情?这就是她一心期待的洞房花烛夜?大喜之日该要有的欢喜气氛都没有,只有新娘子不断地摇尾乞怜,还得不到新郎的半分怜爱,一股恼羞成怒和委屈的感觉蓦地一涌上来。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她收拾好仅馀的自尊,绝望地摆出公主的姿态来,忿忿地瞪著他。

  艾刹不动声色地看著她,她眼中的伤痛令他有些不安,有些焦虑起来。

  「那好,本公主如你所愿。」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缓缓地睁开。「现在,本公主命新额驸履行洞房花烛夜该履行的义务!」

  艾刹微微一 怔。

  「脱衣服、上床!」她咬唇怒视著他。

  艾刹错愕地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见吗?本公主说脱、衣、服、上、床!」她狠狠地抓起大红绣花枕,发泄似地摔向艾刹,狂乱地咆哮,泪水不受控制地狂泄而下。

  绣花枕没有砸中艾刹,但她突然爆发的情感慑住了他。

  她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情绪摔然崩溃,她狂涌的泪水引发了他一刖所未有的焦躁和不安,他并不是有意要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我都下令了,你还在等什麽!」她一面大哭,一面取下发髻、身上所有的饰物,乱丢乱砸,接著狂悍地扯开衣领,挣脱外褂狠狠地丢出去。

  艾刹仰头重重地深吸几口气,慢慢调整气息和情绪,深深地凝视著她。

  「你要本公主说几次……」她狂怒泣喊的声音在艾刹开始解开领扣时蓦然顿住她看见他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袍服,一步一步走向她,随着肌肉贲张的武人身躯寸一寸暴露在她眼一刖,她的呼息一点一点地被抽尽了。

  「臣遵旨!」

  他摔然将她压倒,重重地覆上她的唇,既亲蔫又粗暴地吮噬她的唇舌。

  两人急躁的怒火、激烈的情绪,全都转化成了炙热的欲望。

  房中有龙凤双烛的喜气,床帐内有激烈澎湃的欲潮。

  第六章

  「额驸,公主召见!」

  艾刹刚从宫里回来,就看见秋菊守在前厅等著他。

  「今夜有事,没空过去。」他神色淡漠,迳自往房间走去。

  秋菊急忙追在他後面跑。

  「额驸,公主一连召见你五天,你天天都说没空,前几天到处赴宴喝醉了酒还有理由可说,今天你又没醉,叫奴才怎麽去回覆公主?」她急得快跳脚。

  「你可以说我醉了,也可以说我还没回来,随便你怎麽回覆。」他头也不回,穿过院落,推门进房。

  「额驸、额驸!」

  秋菊被他挡在房门外,气得连连跺脚,最後还是无功而返。

  艾刹寂然躺在床上,连灯也没点。

  前几天,天天有宴可赴,他便刻意夜夜喝得烂醉如泥,一回房倒头就睡,醒来日照三竿,没空去想起大婚那夜的欢爱。

  但是今天开始人宫上朝了,从宫里回来後,他也没有直接回府,反而先去跑马跑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原以为耗尽精力以後就容易入睡,没想到身体是够疲累了没错,但思绪却依然清晰,清晰得一闭上眼睛,大婚那夜激情狂野的记忆立刻翻涌显现。

  雪嫩的肌肤、娇弱的叹喘、浑圆的酥胸、柔润脆弱的少女秘密……

  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捏著眉心用力甩甩头,竭力挥去那些诱人的影像,但一逅麽做并没有任何助益,那夜的缠绵依然一幕幕地从脑海浮现出来。

  初尝云雨的他宛如一匹脱缰野马,无法控制来势汹汹的情欲,他急遽地占有她,感受到她无助的战栗和痛楚的惊呼,他想停却停不了,一再地放肆冲击,一再地激狂奔放。

  想起那些狂野纠缠的画面,他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全部冲往下腹灼热的部位,令他饱受欲望疼痛的折磨。

  明明讨厌她骄恣的个性,痛恨她害他惨遭羞辱,却仍然莫名其妙受她强烈的吸引,教他欲焰难忍,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那种会被美色诱惑到自制力全盘崩溃的男人,这个发现让身为武将的他备觉羞耻。

  他躲公主的召见,是不希望与她之间只有肉体上的吸引,更不想让自己成为欲望的奴隶。

  大婚後一连五天,霁媛日日传旨宣召艾刹,但怎麽召都召不来,反倒是艾刹的阿玛和额娘,天天都客客气气地来向她请安,艾刹的阿玛更是一见到她就磕头如捣蒜,惹得她直想发笑,偏偏在赵嬷嬷眼一刖,她想不受礼也不行,更不用说向艾刹的阿玛和额娘行媳妇礼了。

  赵嬷嬷总是搬出一大堆祖制来训她,说她对婿家来说,是皇帝赐予的恩泽与笼信,代表著至高无上的皇室威权,不可轻忽等等,因此有赵嬷嬷在场,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婚後这几日,她每天迎著日升日落,以前在宫里随时可以找额娘撒撒娇,想谈心有皇后嫂子,想玩乐可以找九哥,如今却只能孤单地独守著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围绕在身边的只有奴仆,心爱的男人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竟彷佛像隔著千重万重山,难能见上一 面。

  想起寡居宫里的霁宁大姊曾经开这玩笑,说公主下嫁嫁的不是额驸,而是一幢空房子,当时听了大笑不止,现在想起那些话,只感到酸楚欲泪,半点也笑不出来了。

  经过了那麽多天,但洞房那一夜的情景仍然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艾刹一开始就表现出十分厌烦她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冲突和争执也将她的快乐心情破坏殆尽,惹得她气急失控,恼怒发狂,可是一上了床,她却看到了一张动情、迷醉的脸庞,当他纠结著眉心,深深冲入她的世界,强悍地与她合而为一时,她才真实确定自己拥有了他的人,那一刻,她情愿失去所有、丢开一 切,只要也能得到他的灵魂,她甚至可以什麽也不要!

  艾刹、艾刹,你要尊重,我便给你尊重,只要能换来温柔多情的一声﹁媛儿一,我什麽都愿意给!

  趁著赵嬷嬷午睡时,她在膳房找到了秋菊。

  「秋菊,今天再去请额驸来见我。」她悄声吩咐。

  「……是。」秋菊勉强地应了声,这实在是个苦差事,明明知道额驸可能召唤不来,可又不忍心看见公主失望难过的表情。

  「公主,您这样日日宣召额驸,要让人知道了,是会笑话公主的。」

  霁媛和秋菊一听见身後传来的声音,两人对望一眼,霁媛挺直背脊,缓缓地回身冷睨著赵嬷嬷。

  「妻子想见丈夫有什麽可笑,寻常百姓家丈夫和妻子不是夜夜同翕共枕?有谁会笑话吗?为什麽我就要独自一人住在公主府里,想见丈夫还得传旨宣召,还要动不动就听你奚落!!」她没好气地大喊。

  「奴才怎敢奚落公主,内务府指派奴才照看公主长大,不只是当公主的奶娘,还要负责提醒、劝导公主,免得公主一时疏忽犯错失了皇家体面,公主不是寻常百姓,怎能相提并论。」赵嬷嬷不愠不火地说著。

  「我就是要日日宣召额驸,你能拿我怎样?」霁媛怒视她,像豁出去的神情。

  「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公主怎麽样呀!」赵嬷嬷不慌不忙地回话。「奴才侍候公主长大,每天操心的都是公主,公主日日宣召额驸,人人会在背地里说难听话耻笑公主,奴才听了那些话,心里也很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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