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向她解释吗?要是解释势必会泄露出他的身分,这样她会更想接近他,又或许会远离他,但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吓坏我了……」她强忍鼻酸道。这大胆的亲昵,暗示着她竟忘了身分,大胆在这里和他做这种事;暗示他的行为就像对待一个妓女,只是单纯泄欲……难道,她在他眼中就是人尽可夫?
「我是无心的。」
他向前一步,她却退后一步。见到她眼眶的泪水,才知,他伤害到她……他胸口顿时似挨了一记闷拳般难受。
「我还有工作……我走了--」
「给我站住!」他突然厉颜咆哮。他一时情急,忘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分,而拿出「炎盟」盟主的威严。
她吓得倒抽一口气,悚惧地呆望着他。
那是他吗?为什么他突然离她好遥远?
她那恐惧的表情,令他后悔对她吼叫。
他向前一步,握住那居然在发颤的小手,遽地,他的情绪又回到最初的平静,他深锁眉心,「对不起……」
「你刚才好凶……」她再也禁不住而抽噎起来。「真的好凶……」
他深深吸气,拉她入怀,疼惜般抚着她的背。「我担心你不原谅我。」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一切都怪我冲动。」
「我不怪你.....是我没有心理准备,加上这里是……」
她和古蔓羽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古蔓羽大胆,她却害羞,说是不晓人事也好,说是矜持也罢,他都喜欢她这模样。
「你该生气的。」
「为什么要生气?这又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笨拙……」
「你怎么那么喜欢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他似笑非笑。她的傻气令他好笑,她的甘心认错却教他心疼。「真担心你被我霸王硬上弓了,还会认为是自己的错、是你不该诱惑我……」
「你会这样对我吗?」
「也许,可能。」瞧她一脸担心,他就知道捉弄到她了。「骗你的。」
「我也想你不是这种人。」她释怀道。
「这么相信我?」
「嗯。」
「骗你也还喜欢我?」
「那我也只好认了,谁教我喜欢的是你。」她两颊酡红道。
「我要是做错事,你也原谅我?」
「喜欢一个人,没有怪罪,只好原谅。」
他摇头笑笑。
「不相信我?」她瞠大眼。
「是笑怎会有你这样的傻女人。」
「你知道吗?让人信任是最骄傲的事,但不被信任却是最痛苦的事……」
「对于你,最快乐的是什么?」
「看星星。」
他忍不住轻笑,以为她在开玩笑。
「是真的。人生就算精采,也没有星光来的绚丽。」
「那倒是……」他频频颔首。「那……最近想做什么?」
「以前很想划船,因为没做过,但现在因为到这里做事,也只能空想。」
「吃过大闸蟹没有?」
「这也是空想……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他双手环抱,调侃着:「了解你的人生究竟有多么平淡。」
她嘟着嘴,「平淡有什么不好?什么样的人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真正属于你的生活才要开始。」
「欸?」
「你会喜欢的。」
第四章
早起,童惜恩觉得浑身发烫很不舒服,撑着沉重的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掌中镜朝肩后一照--
「怎么会这样?」童惜恩心下大怔,丢掉手中的镜子,摀住酸楚的鼻子
伤口扩大了,裂痕大到连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
「药……」突然想起医生给她的药,赶紧从抽屉拿出来,外用内服全都用上了才安心。心想: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
「惜恩,搬得动吗?」晓玲搬着花盆在后头大喊。
「我.....还可以。」童惜恩气喘吁吁地。
「休息一下。」晓玲的惰性来了,直接坐在花盆的边缘上。「你还可以,我可走不动了。」
童惜恩跟着休息,带伤的右手早痛得发麻。
「真是的,上个礼拜才开过宴会的……怕客人看到正在发芽的盆栽不舒服,那就禁止他们到花园来嘛!这样移来移去,累的可是我们耶!其他人又去帮忙洗车……古小姐和烈先生有十几辆车子耶!这里除了门口的守卫和保镳之外,就没有男人了,就算再累,还是得自己来,依我看,搞不好搬完这些,马管家又要差遣了。唉--有钱人有闲办宴会,贫穷人可就无暇休息啰!」晓玲是个多话的女人,一抱怨更是说个没完。
「为什么没多久又要办宴会?」
「妳不知道?来的虽然都是古小姐商场上的朋友,美其各是谈商业政策、交际,可实际上啊……」晓玲确定附近没人,才接着道:「是想趁烈先生回来炫耀一下她和烈先生的感情。古小姐想做烈夫人想疯了。」
「烈先生对古小姐好吗?」
「不好怎么会让她住进来。烈先生那么多女人,她可是头一个能住进来的,她可神气了!」
「既然烈先生对古小姐好,那嫁给他也是好事。」童惜恩想,姊姊一定会幸福的。
「只有你才会这么说。古小姐高傲,老瞧不起不如她的人,连我们佣人都没正视过。」
「是你多心了,我想她不是这种人。」
「你老为她说话,我不跟你聊了。我去洗手间!」
见晓玲远走,童惜恩立即瘫坐下来。
希望伤口不会因此而更加糟糕。要是再不好,明天就向马管家请假……免得手不能动了,届时谁都会知道受伤的原因,如果传到姊姊耳边,一定会气自己擅闯烈先生的地方,那可是她心爱的男人的地方啊……
「我发现你偷懒了,」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童惜恩忙站起来,「我……我……对不起,我马上去做事!」
才要转身,一双手便从身后环住了她。「别忙,是我。」
闻言,童惜恩即刻转身,见是烈少严,吁了一口气。「吓到我了!」
「你怎么老禁不起吓?做坏事?嗯?」烈少严端详她的脸蛋。
她虽没古蔓羽艳丽,但他却愈看愈喜欢。
他没有早起的习惯,可只有早上能在固定的地方找到她,其他时间就不知道她到哪儿去做事,也不能向马管家问人,毕竟人言可畏,怕古蔓羽嫉妒心强,可能会让她待不长久。
也许,他该设法让她离开这里,见她当他的佣人,教他心疼不已,他可不是只懂欢爱的男人,对每个女人,他都认真过,只是从没想到结婚这回事。
「我只是个佣人,能做什么坏事?」童惜恩笑道。尽管已坦白喜欢他,但看他的时候仍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我只是要把这些花盆移到偏远的地方。」
烈少严看看花园和这里的距离。「搬到这么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晚有宴会,大家都在忙呢!马管家说这些正在发芽的盆栽光秃秃的,客人看了会不舒服,所以才要搬移。」
「宴会?!」烈少严倏地沉下脸。这古蔓羽明知他有事要离开几天,却还想用这方法留住他。
「是啊!」
「就你一个人做?」
「还有另一位同事,她有事先走开一下。」
烈少严抬一抬她面前的花盆。对于常锻炼身体的他,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对于娇小的她,显然是吃力了些。「剩下多少盆要搬?」
「二、三十盆吧……我没仔细算过,反正做完了还有别的事要做。」
烈少严脱下西装外套扔在草地上,接着卷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