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大屋去,妲妤会教你们打理一切。”阿篁妈笑着说,喜见一对感情如胶似漆的新人。“妲妤是部落里新一代的婚礼顾问呢!”太棒了,她正苦于找不到人顶替呢,妲妤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
“有什么甜言蜜语,快趁现在说,进了大屋后,新娘子与新郎倌就要分开,等到行礼时才能见面了。”年轻妇人说。
是不是要让后悔的新人有翘头的机会呀?真是人性化!棒呆了。卓莲真觉得老天有眼、助她这一臂之力。
“你这句话算是白说了,光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昨晚说了多少情话。”邬嘛婶居然嘲笑起他们来。卓莲在一干人的笑声中躲到天辰的背后去了。
“想不到你也会害臊。”天辰乘机取笑她。
“谁害臊了?我是柔弱的小女子耶,当然要做做样子给她们看。”卓莲对他扮鬼脸。
“说实话,分开后你会不会想我?”他挨到她耳畔问。
鬼才会想你!卓莲实在很想这样告诉他,但为了完美的计划,她不得不“忍辱偷生”地说:“会,当然会,事实上,我现在已经开始在想你了。”
会?鬼才相信,她那表情分明是“想”算计“他”!瞧她忙不迭直点头,肯定肚子里有一大堆坏水,他可得仔细、谨慎地看着她。
“我期待看你披布农族的嫁衣,当我独一无二的布农族新娘。”他眼中盛着满满的深情。
她头壳坏掉才当他狗屁布农族新娘!听他说得恶心巴拉的,她真想弯下身去捡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只可惜她这个简单的动作还没做,就被天辰拦腰抱起。
“白天辰,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她惊慌地挣扎。
“让受伤的新娘子跑来跑去,我这个做丈夫的,可会心疼。”从早上她踹他那脚看来,他的确小题大作了点,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抱她在怀里。
“我又不是小孩子。”卓莲努力地挣扎。
“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小女孩,我允许你当一辈子的小女孩。”他千万个愿意把她当心爱宝贝般,放在怀中呵护一辈子。
“谁要当一辈子小孩?我又不是得了什么长不大的怪病。”卓莲不高兴地吼。两人正要燃起战火,由远而近的车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这么安静的地方,发出那么刺耳的声音虐待别人的耳膜,真是非常不人道。
深山部落,车辆罕至,通常不是在外地工作的男人回来,便是有客来访,所以,人们都会习惯性的投以注意力。
从车上下来一位吉普赛装扮的女孩,长发飘飘、披巾飘飘、美丽的流苏裙摆也随风飘扬,如果不是让他们看见她从那么先进的交通工具上下来,他们也许会以为她是乘着风的翅膀来。
“哇哈!大姊来了,是我大姊耶。”卓莲兴奋地急着昭告天下。“卓敏!卓敏!”
卓敏闻声朝卓莲的方向来,莲步轻挪、体态娉婷,像个优雅的古代仕女。
这就是卓莲口中所说,温柔、贤慧、美丽、大方的姊姊吗?那她的形容实在太谦虚了点。这是邬嘛婶目睹卓敏后的第一个感想,瞧这女娃儿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成熟风韵,比起卓莲的纯真乖巧来,更多了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这么可爱的女娃儿,她得替部落里那些愣小子问问看有没有机会。
“桃花命的丫头,这么久不见,道行又精进了?这次替你召来了专用坐骑?”卓敏不开口是仕女,一开口则是不拘小节的“浪女”,她用那对勾魂眼瞄瞄天辰与卓莲,脸上有了然的笑意。
“嘘,我到处替你吹嘘你有多么温柔、贤慧、美丽、大方,千万别拆自己的招牌。”卓莲对她挤眉弄眼。
卓敏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变脸,但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只好从喉间发出危险的恫吓。“死丫头,难道你就不能停止找我麻烦吗?下次再给我搞这种飞机,小心看牢你的小命。”
“哎呀,邬嘛婶,这就是我温柔婉约的大姊,她还没有婚约,一定可以当个完美的布农族媳妇。”卓莲对走过来的邬嘛婶说,并露出甜甜的笑脸来,甜得令天辰连叫好险好险,幸好她不是在整他。
卓敏立时气得火冒三丈,双眼燃起熊熊烈火,眼看着火山就要爆发……
“是真的吗?”邬嘛婶兴冲冲地问。
瞬间只见卓敏艰难地咬牙、握拳,硬一生地把满腹怒火压抑下来,困难地换上可人的笑脸,与邬嘛婶寒暄,几乎完全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
“快跑!快跑!”卓莲在天辰的耳边说。天辰遵命照做,卓莲格格的笑声在田野间回荡。*9*9*9
“喜欢我大姊吗?”卓莲笑嘻嘻地问不肯放她下来的天辰,她那两个姊姊,最常被她用在这种用途——替她收尾;也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每当她山穷水尽的时候,都会有贵人姊姊相救。
“你说呢?”面对这古灵精怪的小妮子,天辰可不敢贸然回答这种深具危险性的问题,难保她不会把她“温柔婉约”的大姊硬塞给他。
“我看你不见得会喜欢她那种里外不一、两极化的性格。”其实她知道他喜欢的是像妲妤那种大咪咪、打扮妖娆、深谙男人心理的女人,而她正要完成这桩好事。“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喜欢的女人类型。”距离这么近,她不得不看见“传闻中”风采迷人、性格倨傲的脸,居然俊美得连她这个桃花命女巫都心动了。哎呀!上天生这张脸给这个调情圣手,真是罪过。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这种类型呢?”天辰挑高眉,诡笑着。
“你有恋童癖呀。”卓莲翘起可爱的唇来,调情居然调到她身上来了,真不怕死。
“随你怎么说,总之,结论是我要你。”他的眼中有绝对的狂妄与坚持。
卓莲为这种眼神不觉心中一窒。
“哈哈哈哈,我真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受调情圣手眷顾,她真该深表感激,特感荣幸。
“唉,”在一旁看得很不是味道的妲妤冷不防地轻咳一声。“暂时分开一下好吗?在我们的习俗中新郎与新娘在结婚当天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会犯‘合久必分’的忌讳,为了‘分久必合’,请你们忍耐一下。”看不出这是实情还是妲妤的嫉妒,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好吧,虽然不情愿,也只好勉而为之。”天辰把她放在竹椅上,看得出他很依依不舍。“要看好自己哦,记得想想我。”他的唇轻刷过她的,电光石火的,带给她一阵战怵。
卓莲只是笑,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犹如对那一刹的感觉不确定,也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不确定。
“别这样笑,那会让我觉得你要做出什么让我难以掌握的事,令我没有安全感。”他皱着眉,对她有份力不从心。
“你未免中毒太深了,我的桃花命虽然威力无穷,但也不值得你挂念至此。”不知为何,她突然希望他的不安全感是真的,与桃花命无关。
“别再我了,你再不出去,就要犯忌了。”妲妤硬是把他推出大屋。
大屋内仿佛瞬间静了下来,令卓莲突然感到一阵死寂、冷清,以及一点……失落。
其实大屋内还有几位待嫁的新娘,只是她们都很努力地在为自己的嫁衣做最后的缝制工作,没有人像卓莲一样,无聊得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