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嘴张了老半天,柳云昭总算吐出这一句话。
无奈的垮着一张脸,席湛然还是解释道:“快走,咱们要逃命!”
“逃命?我不……”她做什么要跟他走啊?
瞧她抗拒的离自己更远些,时间紧迫下,席湛然也顾不得什么风度。
“对不起,得罪了。”他话语才落,便自动爬上床,双臂一伸将她细瘦的娇躯一抓,粗鲁的扛在肩头,而后跃下床。
“哇!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柳云昭霎时间吓得花容失色。
乌亮柔滑的发丝飘散在他的脸上、肩上,—股诱人的馨香钻入他的鼻间,撩拨着他。
她……怎么这般香啊!
扶着她不断挣扎的柳腰,席湛然的手竟然有些轻颤。
阅女无数的他,一向都是情不动、欲不动;可是面对她,他首度失控了。
都是这女人害的,而她还在他肩上乱动个不停,是要考验他的忍耐度吗?
席湛然咬了咬牙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动了?”
席湛然突然手一松的将她放下地,将她的身子拉近,两人面对面贴近。
“你……我……”和他靠得这么近,柳云昭的脑子开始无法运转。
噢,天啊!就连她嘴里的气息都是那么热呼呼的,极为诱人。
“嘘!先不要说话。”压抑下有些躁动的心,他和善的、小声的警告着。
他浓重的男子气味也钻入她的舁里,乱了她一颗心,她甚至失神的忘了挣扎。
“现在先乖乖的跟我走,有什么话等离开这里再说。”
他在她耳边柔柔的劝说着,—阵又酥又麻的感觉窜入她心底,绯红了她雪白的俏颜。
没等她应允.席湛然毫无预警的又将她扛上肩,只不过这回他温柔多了。
他做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她?
席湛然愈想愈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于是扛着她冲出寝房转入花厅,而后快速的疾奔在回廊上。
“七少爷,要保重啊!”方总管含泪目送他们离去。
“七弟,旅途愉快哆!”席澈然贼笑的祝福着。
柳云昭则是直到席湛然将她带至门外的白马上,策马疾驰时还未回过神来。他确定他在逃命吗?
柳云昭难以置信的瞅着席湛然,只见他气定神闲、神态自若的享受着满桌的上好佳肴。
昨晚她被迫陪他一起逃命,这一逃就是漫长的一夜至天明。
一路上漆黑—片,在抗议无效、且困得想睡的情况下,她索性拉开他身上的披风,比自己穿得单薄的身子紧紧偎进他温暖的胸膛,然后安稳沉静的睡去。
他们二人一骑翻过一座山来到这看来繁华的小镇后,席湛然才将她唤醒,拉着仍睡眼惺忪的她进入这间客栈休息。
选了个面湖、视野特佳的好位置坐下,待满桌的莱肴一—摆上,他立刻笑意盈然的开始边赏景边品尝,而柳云昭这时才完全清醒。
他和她的逃亡结束了吗?
“对不起,容我打个岔。”柳云昭决定先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
“请说。”席湛然俊朗一笑,夹了块糖醋鱼放进口里。
“你等会儿还要逃吗?”
“当然。”还是俊笑。他吃完了糖醋鱼,又喝了口翡翠豆腐汤。
当然?那表示他和她的逃亡还没结束罗!
“既然要逃,那你怎么还有时间悠闲的坐在这里赏景吃饭?”柳云昭纳闷的提出第一个疑问。
“填饱肚子才有力气逃啊!”喝完了豆腐汤,他又吃了一块卤牛肉。“更何况咱们走的是近路,依照我的推算,他们应该过二天才会追到这里。”
过二天才会追到?这个答案她不表意见,算是接受。
“那你为什么要逃?”她又问。
席湛然举着的手蓦地停在半空中,好—会儿才下着夹了块蜜汁火腿,朝柳云昭神秘的一笑。
“因为遇上我的冤家。”他一语带过,不想对她透露太多。
“你的冤家?”闻言,柳云昭蹙起黛眉、瞪圆杏眼,清脆的嗓音不自觉的拔高:“你既然被冤家追杀,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你逃?”
她和他不但非亲非故,连朋友也称不上,他为什么硬要拖着她一起逃?而且在昏厥前她记得好像有一只大鸟朝自己仆来,当她醒来后就发觉处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然后迎面而来的竟是曾经在林子里救了自己—命的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今天绝对要彻底的问个清楚。
“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房间里,又为什么会再遇到你?”柳云昭慧黠的眸光射向他俊美无俦的脸。
被她突然这—问,席湛然才人喉的热茶,立即引来一阵难受的呛咳。
“咳——你……我……咳——”席湛然上气不接下气的咳红了脸,扶着一旁的窗楼咳个不停。
他们这般情况引起旁人侧目的目光,而柳云昭也被席湛然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坐到他身旁,伸出细白的手轻轻的拍抚他的背脊,替他顺气。
“你没事吧?”她关心的询问。
她的手好柔,一下下拍抚在他的背上,击进他的心房,勾起他心中从未有过的撼动。
那撼动是什么?他不明白,只知道自己挺喜欢这种感觉,这种除了亲人外,有人相伴、有人关心的感动。
待气息略顺,席湛然蓦然抬首,迎面对上她那张靠得极近的俏脸。
两人面对面怔怔凝视着,彼此皆感受到对方鼻间吐纳出的温热气息,一种极度暖昧的感觉紧紧的相互缠绕。
最后,席湛然首先回过神,他收敛起眼瞳中莫名的复杂神色,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清了清喉咙。
“我没事了。”太夸张了,他刚才竟然有想吻她的冲动!
回过神,柳云昭也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没事就好。”回避着他似会吸人的炽热双眸,她连忙又坐回原位,浅浅的嫣红悄悄的浮在颊上。
眼前的她脂粉未施却清艳动人,席湛然情不自禁的伸手支颚,欣赏了起来。
柳云昭虽被看得极为羞赧,但又想起还有许多疑问未了。
“既然你没事了,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眨着灵动的双眸,一脸认真的问。
席湛然苦笑。这其中的曲折说来简单却又复杂,一时间他也不知要从何说起。
“嗯……你当时误闯入乱石阵,后来又让疾风……
呃,是只灰鹰给攻击,我赶来相救之际你却吓昏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
“是你救了我?”她是该感激的。不过他吞吐的话语让她听来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嗯。”他回答得有些心虚。
“乱石阵?是害我怎么绕总绕不出来的那一片石堆?”柳云昭十分怀疑的挑了挑细柳眉。
席湛然眼神瞟转,然后才说:“是我摆的,防备追我的冤家。”
“呵,原来是你摆的咧!”假假一笑,柳云昭眯起一双美眸,目光十分危险的射向他。
“呃……是。”咽了咽口水,席湛然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所谓灰鹰,该不会也是你养的吧?”柳云昭气得火冒三丈,细白纤指紧握成拳。
“是我五哥——”
他无辜的想要解释,怎知话未说完,却让她狠狠的截断。
“又是你!”柳云昭的愤怒全吼了出来,纤指气抖的直指他。“打从第一眼在林里遇见你,我就十分倒霉的踩到一条蛇,接着又让另一条蛇给吓掉了半条命;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困在什么乱石阵里,最后又让你的什么疾风给……”
她愈说愈火,也愈骂愈顺,说得起劲才想喘一口气时,猛一偏首却见到客栈里的客人及店小二,不知何时已悄悄的围在他们桌边,正聚精会神的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