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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鋈吸口气,拒绝看她那令人心疼的表情。

  “咱们不适合,再继续下去只会伤害彼此。”

  瑞雪点头,凄楚地凝视他苍白的脸一会儿,拿起包袱旋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天即将暗了,走山路十分危险,你明天再走吧。”忽然发现自己此时不该有这种关心的态度,他连忙松开手,不自然地望向别处。

  “何必在乎呢?既然都要分开了。”她哀怨地比划,晶莹泪眼不愿再流下形似求人怜悯的水珠,她头一昂,决裂地转身而去。

  那一刹那间,无法克制满心的疼痛促使泪水淌下。

  “你恨我吧!恨我吧……”瞿鋈在身后低喊。

  但她的脚步没片刻犹豫,身躯笔直地走向大门,宛若走出这几个为的甜蜜生活,她的心,也就只剩枯木死灰了。

  ???

  “为什么?”冷逐风才起程七日,马上又因问秋的飞使鸽传书内容给催回四季织。一回到四季织,他也没任何迟疑,找到了瞿鋈,劈头就问。

  瞿鋈瞄了他一眼,将药草丢进瓷碗中捣碎。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也不嗦或装懵懂,直接说道。

  “她一个女孩子,又不能说话,放她一个独自离去,很危险的!”冷逐风就事论事地说着,微蹙眉,无奈地摆摆手。“真搞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

  瞿鋈没说话,停下手头的工作,颓然地倒进椅子里。

  “嗯,勉强将你这副没精神的样儿当作雪儿离去后的副作用,证明雪儿对你还是有影响的,不像问秋信中写的那般是个没肝没肺、无情寡义的人。”轻敲桌面,冷逐风一面看着他的反应,一面思索着所有事的前因后果。“是因为‘她’吗?”

  瞿鋈面无表情,微扯嘴角。

  “嗯,姑且当是吧,可是,她都死了那么久……”他顿了下,复杂地望向他。“她是否留下什么东西,让你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而你迫不得已,又不能伤害雪儿,于是只有赶走雪儿?”倏地,他一击掌,满脸不可思议,跳起身,崇拜地低喊:“天啊,天啊,我冷逐风怎么这样闻名?推理能力堪称一绝啊,只要靠着蛛丝马迹就能揣测出全盘事件,还有谁比我更棒的吗?我想,已经没有了!”他摆出一副超然脱俗、老学究的模样,正经严谨得教人嗤之以鼻。

  瞿鋈翻个白眼,没打算理他,站起身子想离开,却教他一把拉住。

  “喂,太不捧场了吧?”他埋怨地道。

  瞿鋈叹口气。“你猜对了,规莲荷的确留下一个东西,让我欲哭无泪。”

  “哦?”

  “而那样东西只有靠莫家人的血液才能解除,否则我一生一世都得承受那种椎心刺骨般的疼痛,不,也许不须一生,几年后或许我便会一命呜呼了。”他看着他,浓眉不自禁地蹙起。“近日来毒发的频率愈来愈繁多,我想,我大概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我不希望自己在一时冲动下伤害了雪儿。”

  “所以你赶走她?说不定在雪儿心目中,你赶她出四季织,恐怕比要她的命还令她痛苦呢。”盯住他苍白的脸孔。

  似乎从一开始,他的脸色就从未好过,苍白中带有一丝死气,加上他喜怒不形于外,刚开始总差点就认为他是飘荡在宇宙间的一抹幽灵了,后来相交益深,也就引以为常;只是他仍不愿轻易吐露出自己的心事,总得靠自己揣测,再求实情。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他有些不住气地低喊。他是百般不愿雪儿离开身边,但情非得已啊!他只能这么做,而每个人却都当他是残忍无情,残忍地将雪儿逐出四季织,他们岂知他心中也是痛心疾首?

  “所以这十年间,你不断地寻找能解毒的药草和莫家人,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会爱上莫家人。”

  “这是我的命劫。”

  “我明白。”冷逐风顿了一下,平静地说:“但你该晓得,那些山贼总在四季织四周伺机而动,他们北眼见你千里迢迢将雪儿带回四季织,接着又瞧见四季织形单影只地离开,他们可能放过任何有机会成为你弱点的人吗?你瞿鋈在江湖上以无情绝灭闻可四季织里的众位退隐高手却看中你的义薄云天,只要你答应的事,绝以生命提之,所以他们肯为你和四季织效劳。现今,有了你的把柄,山贼岂有轻易放过之理?”

  瞿鋈阴沉地闭上眼,目视地面,掌下不自觉地凝聚真气。

  “若雪有任何差错,我要他们全山寨的人命来偿还!”

  “何苦?出动人手去寻找雪儿吧。”

  瞿鋈不语,神情明显轮化下来。

  若有似无的笑意浮现唇角,冷逐风踏出门槛,开始传达命令。

  第七章

  五个月后。

  繁华热闹的市镇,两旁摊贩林立,中间的走道流窜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哇,花灯已经开始贩售了!”问秋停驻以一处灯笼摊前,兴高采烈地看各式各样的灯笼。“元宵节又再度来临,十五日,团圆日,希望大家都能团团圆圆,心事事成呀。”

  “嗯。”一名长相艳丽中混合清纯娇嫩的女子附和着,对身旁的男子嫣然一笑。

  男子宠溺地抚抚女子的褐色秀发,眼底尽是爱意。

  “咱们小〗筳〗只要能出门,就开心得不得了,真像个小孩子。”

  凌〗筳〗谨不以为然地挑挑柳眉,娇媚的神态使路人不由得多瞧一眼。

  “哼,镇日闷在风云小筑里,人家都快闷慌了!有机会出来逛逛,当然要好好玩玩啊!是不是,问秋?”手肋撞下正在旁边拿灯笼观赏的问秋,她笑着问。

  “呃……是,是!”不明就里的问秋虚应着,回头继续挑选灯笼。

  “瞧!”她睨眼男子。

  “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是人家妻子了。”冷逐风对她的话不予置评。爱她的,就是自由自在的心性。

  “市集有许多人,也会发生许多事,相同地,也就能学习许多事,你将我闷在家里,我尽早会变钝的!”她四处瞄瞄:“我娘和爹就因一枝簪子而结识,同样也是发生在市集中,所以呢,市集中常常有出其不意的事发生,甚至能影响到一生呢。”

  问秋闻言一呆,看她一眼,提着买下的灯笼走到缓缓踱来的瞿鋈身旁。

  他想到瑞雪。

  当初他和师父也是在市集中与瑞雪相遇,因一条手绢。

  接下来,发生好多好多事啊,连师父也变了——

  “师父,这是我买的灯笼,好看吗?”问秋像献宝似的呈现给师父看,期盼的表情宛如一个待人称赞的孩儿。

  “嗯。”瞿鋈轻轻应了声,拄着拐仗的左手挪个舒服的姿势。

  “累吗?要不要休息?”冷逐风关心地问。

  “不必了,你们去逛,我慢慢走便行了。”

  毒素不断在体内循环十年,终于也开始发挥它的效力了,由右腿开始侵蚀,肌肉渐渐腐烂,显露里头怵目惊心的白骨,及细线般的血管,迫使右腿失去行走的能力,只能依赖拐杖让他行动方便些。所以冷逐风才不放心地亦步亦趋,唯恐那票山贼趁机伤害他;甚至将妻子带在身边,像是准备一辈子跟定他了。

  “我打听过了,在那条巷子底有家百年药草老店,卖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罕见药草,可以去瞧看看。”冷逐风回头向妻子道:“你和问秋在这儿逛逛,别走远,我们待会儿就回来了。”

  “好。”凌〗筳〗谨一脸乖巧地回答,面带微笑地目送他们走离一段距离后,确定丈夫看不清她表情时,才朝身旁的问秋笑开了嘴。“自由了,我自由了!”她雀跃地低叫,感觉拂面而过的微风益发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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