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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张狂的火古不断逼近她,就算她没有被火烧死,也会被满室的浓烟呛死。

  她俯趴在地上,不断地咳着,就在她即将放弃希望前,她的手在床角下摸到一个铁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用力拉起铁板,一阵清凉的空气窜进她的鼻间,未及思考地,她跳进洞中,沉重的铁板轰隆盖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中,迟秀秀又开始害怕一旦火烧不死自己,却在这个地洞中闷死、饿死的话该怎么办?她咬紧唇,让自己的脑子不再想着死亡这件事。

  「夜星——」想着总是含讥带讽的邬夜星,她的心在慌乱中寻得安定,低哑着声音叫唤他的的名字,「夜星——」

  赶了一整天的路,最后看到的是一座被火烧得精光的屋子,邬夜星只觉得像被人狠打一棒,浑身的血液倏地抽离了自己的身体。他只觉得冷,由骨子里打起颤。

  他一步步走近焦黑倾圯的屋子,一颗心仿佛被撕裂,每走近一步心就痛一下,双眼空洞的看着大火吞噬的残骸,喉咙紧窒得发不出声。

  抱着好奇的心态跟来的崔耳子,没有想到入眼的是这片焦土景象,当下就怕邬夜星会发狂,但见他只是盯着倾倒的屋子,没有恋爱中男人的悲愤、激狂,反倒不安起来。

  「也许……我得到的消息不正确,她并不是被关在这里……」崔耳子从来没有如此希望他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邬夜星动也不动,茫然地望着前方。

  崔耳子不安地上前,「这屋子可能是很久前就烧了,不是最近才烧的。」

  睁眼说瞎话,灰烬中还有丝烟顺着风飘着呢。

  「秀秀!」

  一声凄厉的呼号让邬夜星身子一震,眼神蓦地由空虚变得冷酷。

  崔耳子怔怔地看着比邬夜星夸张的乐微江奔来,对着半焦的木头就是一劈,悔恨悲伤地流着泪,殷殷切切地呼喊着迟秀秀的名字。

  邬夜星倏地一掌打向乐微江,乐微江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中掌,崔耳子及时伸手格开这一掌。

  「喂!他是你弟弟啊!」

  邬夜星阴冷地看了崔耳子一眼,出手狠、绝、快、重,毫不留情地攻向乐微江。

  乐微江在慌乱中狼狈应战,口中下时大喊:「哥!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是你逼我疯的!」邬夜星一掌拍在乐微江的肩头,冷声道。

  乐微江肩头中掌,整个人往后飞跌出去。

  邬夜星眼中带杀气朝他一步步逼近,瞪着他大吼:「是你害死她的。」

  「不!不!我不想害她!我根本不想伤害她!我喜欢她啊!」乐微江捣着耳朵大叫。

  「喜欢她的结果是害死她!」邬夜星咬牙道,嘴角流下鲜红的血痕。

  崔耳子惊骇地拉住他,「邬夜星,你别动气!你岔了内息,再不停手会走火入魔!」

  才说他没有狂乱的表现,谁知他所有的激动全在心里,甚至紊乱了学武之人的真气,眼看就要走火入魔。

  邬夜星大手一挥用力推开崔耳子,不停步地走向乐微江,他要让造成秀秀死亡的所有人付出代价。从今而后,他会让世人知道何谓「地魔」。

  崔耳子挡在乐微江的前面阻挡邬夜星。「你是想找死吗?」

  「我不会死,因为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邬夜星眼中没有温度,只有死亡的阴影。

  「你冷静点!我们还不确定迟秀秀是不是在里面!」崔耳子着急地叫。

  「死了!死了!秀秀死了!」乐微江泪流满面地低喊。

  崔耳子脸色一青。这个乐微江还真会扯他的后腿。

  「让开!」邬夜星盯着崔耳子,冷冷地说。

  「不让!我不能让!」崔耳子苦笑道。

  「不让休怪我手下无情。」邬夜星撇唇,眼一眯。

  崔耳子早已骂了自己千百次,干嘛好奇淌这淌浑水,累得自己无法完好的回家去。

  就在邬夜星肩头微微一动,正要出手时,倏地脸色一白,整个人一震地转头瞪向屋子残骸的一隅。

  崔耳子不解地看着他转身走向烧得面目全非的……床的方向,开始将压在上面的梁柱搬开,崔耳子的背脊又开始流汗。

  不会吧!乐微江还没有疯,眼前这个已经开始有狂乱的举动了。

  「你在干什么?她……如果她真困在床下,也早就烧成灰烬了!」崔耳子在他身后大叫。

  邬夜星没有理会他,手不停歇地清理着床边的焦柱灰土,直到露出一截铁板,他的心开始狂跳,血液又流回身上。

  崔耳子上前想阻止邬夜星让人头皮发麻、莫名其妙的举动,却在见到铁板和听到铁板下无力的敲击声时瞠大眼。「这……有人在敲铁板?」

  邬夜星拉趄铁板,朝着黑暗的地洞喊道:「秀秀!」

  地洞里传来虚弱嘶哑的呼唤声,「夜……夜星?」

  邬夜星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再也忍不住激荡的心情,直接跃入地洞。一个娇小的人影靠在泥墙边,当她看见点亮的火摺子映照出邬夜星失了镇定的苍白容颜时,她强撑了几个时辰的勇气自脚底流泄,膝盖一弯跌跪在地上。

  「秀秀!」邬夜星冲到她的身边,将她纤弱的身子紧拥入怀,牙齿不由自主地轻颤。

  「秀秀!秀秀!」他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迟秀秀哑着声音道。

  她环抱他的背,感觉到他的颤抖,不禁心疼地轻抚着他说:「我很好……我没事……」

  邬夜星只是更用力的抱住她,用力得仿佛想将她嵌进自己的体内。

  明白爱她是一瞬间的事,为她恐惧、为她失心同样是刹那的事,当他以为她死亡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死所有让她受苦的人。

  恨意是如此的迅速而轻易的占领他的脑海,控制他的思绪。他可以成为圣人,为她;也可以成为大魔头,同样为她。

  「秀秀!」乐微江推开崔耳子,朝着地洞欣喜的大叫。

  迟秀秀乏力地抬眼望向地洞口的身影,又无力地垂下眼,将手圈在邬夜星的颈上,闭上眼。

  崔耳子拉开一睑失落的乐微江道:「该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看开些吧。」

  邬夜星抱起迟秀秀,轻轻地跃出地洞,冷瞥乐微江一眼警告道:「不要再靠近她,否则我不管你是谁,都不会轻饶你。」

  说罢,他抱着迟秀秀,在夜风中步离恶梦之地。

  「这位就是让你差点走火入魔的迟秀秀吗?」崔耳子透过邬夜星的肩仔细看着沉睡的迟秀秀,啧啧作声。

  邬夜星目不斜视地凝视着迟秀秀,哼道:「谁教你跟进来的?走开!」

  崔耳子干笑道:「我知道非礼勿视,但是她衣着整齐,没露出不该露的地方,你何必吃醋呢?」

  「叫你出去就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邬夜星横他一眼,沉声道。

  「好好,我马上出去,不过你欠了我两次人情,要记得喔。」

  「罗唆!」

  眼见邬夜星不耐烦得几乎要翻脸,崔耳子立刻识相地拔脚就跑,还是等迟秀秀醒来再进来。

  邬夜星坐在床沿,盯着她平静的睡颜,扬起手轻轻地画过她的脸颊,温热而柔软。

  「嗯……啊!」迟秀秀觉得脸上痒痒的,反射性地伸手擦脸,不意碰触到温热的肌肤时吓得睡虫都跑了。

  当她睁开眼睛迎上一双漆黑的眸,昏厥前的情景蹦入脑中,火烧的绝望、地洞里的恐惧,以及以为自己濒死的思念,所有发生的事恍若隔世。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颊边,起身扑向他的怀中,像个孩童般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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