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邬夜星一僵,抬起她的脸忙问:「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以为我会死……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迟秀秀粗哑着嗓子,抽抽噎噎地哭道。
邬夜星喉头一紧,说不出话,双手却抱紧她。好一会儿才故作没事的说:「别哭了,你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得像核桃了。」
「核桃好吃……」她用他胸前的衣服擦拭眼泪和鼻水。
邬夜星笑道:「看来你是肚子饿了。」
「嗯,我好像好久没吃饭了……」忽地,粗哑的声音和发痛的喉咙让迟秀秀睁圆眼,摸着自己的脖子低叫:「我的声音……这鸭子般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吗?」
邬夜星眼底略过一丝笑意。「不要紧,你的声音过几天就会恢复。」
迟秀秀眨眨红肿的眼,不确定地看着他,「真的吗?真的会好吗?」
「当然。」
「呼!」迟秀秀松口气,吁出好长一口气。她的声音虽然不是什么天籁,但总好过这鸭子叫的粗嗄刺耳,再说谈情说爱时如果发出这种粗如砾纸的声音,恐怕也不会有花前月下的美好感觉了。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关在那里?」迟秀秀倚在邬夜星的胸膛,所有不安、慌张、害怕全都不翼而飞。
「有我崔耳子在,你就算是在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听到迟秀秀号淘大哭,崔耳子自动地又转进房中。
迟秀秀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华衣贵公子脱口说:「喔!你就是那个号称包打听、吸钱鬼的崔耳子?」
邬夜星一听到迟秀秀的形容词,立刻不留情面地当着崔耳子的面大笑。
崔耳于闻言青了睑,干笑道:「迟姑娘,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话,我崔耳子怎么会是包打听、吸钱鬼呢。」
迟秀秀无辜地眨眨眼道:「抱歉,我是听到阎王恨师叔这么形容你的,不过你看起来不太像。」
「什么不太像,是一点也不像。」崔耳子皮笑肉不笑地强调。
「是,一点也不像。」不想让这名贵公子青着一张脸,迟秀秀只有附和地点头。
「师叔没有说错,这家伙的确是死要钱。」
「说这样!我帮你找她两次,哪一次收了你的钱?」
「你不向我收钱,只是改成向我要人情。」邬夜星冷哼道。
「金钱易与,人情难买。」迟秀秀仍是赖在他的怀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笑道。
「是啊!迟姑娘果然是知音,能让邬夜星欠下人情,那种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好啊!」
「崔公子,你该不会挟人情要他帮你杀人放火吧?」迟秀秀认真地问。
「呸呸呸!我崔耳子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做杀人放火的事呢!」崔耳子的嘴角又开始抽搐。
「杀人放火的事他自己会做,他顶多要我帮他吓人。」邬夜星讽笑道。
「你们……哎!我是招谁惹谁了,帮了人却被人恩将仇报,真是天理何在。」崔耳子频频摇头大叹。
迟秀秀笑着,邬夜星低头看着她,因为她笑,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意。
看着他们这样亲亲爱爱的模样,崔耳子忍不住说:「喂!那个人在外面等了一晚上,真的不让他进来吗?」
邬夜星冷下脸,冷哼一声。
迟秀秀疑惑的问:「谁在外面等?」
「乐微江啊!他从你昏睡后就一直等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他?」
迟秀秀尚未开口,邬夜星冷冷地说:「不需要。」
「哎!经过这件事他完全想开了,他不会再来纠缠迟姑娘,只是想亲自确认她安好,这种心情你难道不能理解、体谅?」
「不能。」邬夜星对乐微江掳走秀秀,害她遭遇这次的火劫仍不能释怀,要他忘记那椎心撕肺的痛苦,至少要二十年。想见秀秀,二十年后再来吧。
迟秀秀安抚的握紧他的手,轻轻地笑道:「我想见他。」
邬夜里皱眉瞪她,抿着唇道:「你不用见他。」
「可是我想见他。我的事不能怪到微江少爷身上,我不想他一辈子挂怀这件事。」迟秀秀抱着他的手臂认真的说。
邬夜星仍是不愿,但出乎意料地让步。「见就见吧。」
他一开口,崔耳子连忙朝门外喊道:「快进来吧!你哥和迟姑娘答应见你了。」
乐微江忐忑地走进房内,一双眼先是瞄了瞄邬夜星,又移到迟秀秀睑上,见她笑着,他心上的大石才真正落地。
「对不起,我……只是想当着你们的面道歉。」乐微江勉强笑道。
邬夜星冷冷地瞥他一眼,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乐微江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立刻消逸。
「微江少爷,这件事不完全怪你,谁知道屋子会起火呢。再说我很好,无伤无痛,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迟秀秀心肠软,不忍心看他如此自责。
「屋子着火是因为人为纵火。」邬夜星冷冷地插话。
迟秀秀眼珠子转了转,心虚地问:「是吗?」
「这该问你啊。」他挑眉道,「就算你不说,我最后还是会知道是谁放的火。」
「知道你在这里的除了我,就是彩蝶舞姊弟。」乐微江将矛头指向那对杀手姊弟。
「不是他们。」迟秀秀连忙否认。
「就算不是他们放的火,但他们绑走了你,我一样不会放过他们。」鄂夜星淡淡地说,杀气在眼底跃动。
「他们本来是可以杀我的,但是他们没有,只是我答应他们你不会报复他们,你该不会反对吧?」她眨动着黑而圆的眸子问。
邬夜星挑眉,盯着她请求的笑容,很不爽,但又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像往常一般冷冷地浇她冷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知道,绝对不会再犯。」迟秀秀巧笑倩兮。
他们俩四目交接时,浓情蜜意浓得化不开,乐微江的心虽然痛,却只有苦笑的承认秀秀不爱他的事实。
「如果不是他们,还会有谁知道你被关在那里?」崔耳子问道。
三双眼不约而同的望向迟秀秀。
迟秀秀叹气道:「反正我平安无事,就不用再追究……」
「不用追究?前一次你也是这么说,但是想杀你的人依旧不罢手,难不成你要等到一命呜呼了,才来追究?」邬夜星瞪着她讽道,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我……」迟秀秀在邬夜星冷酷的眼神下畏怯。
听他言下之意,他似乎知道放火的人是谁了。哎!这么聪明的情人也真是不好骗啊。
「前一次?这个人对付过你?」乐微江忍不住问。
迟秀秀瞠大眼,才想摇头否认,就在邬夜星挑眉瞪视下作罢。
「想杀人的理由很简单,不外财、仇、恨、嫉。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想杀她呢?」邹夜星冷冷瞥向乐微江。
乐微江脸色由茫然转为明白,不肯相信地说:「不会是她……不应该是怜儿!」
「怜儿是谁?」崔耳子问着,却没有人理他,只有继续听下去。
迟秀秀看着乐微江震惊的神情,叹道:「表小姐会放火的动机很单纯,因为她喜欢你,所以恨我。但是我并不恨她,只因为我能体会她的感受,感情有时会让一个女人昏头,做出不择手段的事。」
「她怎么会……」乐微江无法置信他心中一向自视甚高、才貌双绝的表妹会为了爱他,生起杀秀秀的怨嗔心。
「事实摆在眼前,之前她在银镯上下毒想害秀秀,最后把所有的罪推到一个丫头身上,后来又找了大刀门的人要对付秀秀,幸好秀秀机灵几番避开,现在她又趁她被关在屋内时放火。这些帐,我会一笔笔跟她算清楚。」邬夜星抿唇薄笑,笑得屋内几个人打从心底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