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夜星利眼射向发声者,被他扫射到的人连忙闪了开,让他的视线直射到一身华丽服饰的贵公子身上。
「崔耳子?」
「我听到消息有人要对迟秀秀下手,连忙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提出警告。」崔耳子走进房中看着翻倒的桌椅道。
「是谁?」邬夜星冷冷地问。
「是一对很有名的姊弟杀手——」
「彩蝶舞、彩蝶飞!」邬夜星的黑瞳倏地一缩,寒气逼人。
「没错!他们受了你兄弟的委托把迟秀秀给掳了去。」
邬夜星眯起眼道:「乐微江?」
「没错,那个传闻很爱慕他的嫂子的秋水宫新任宫主。」
「他真的想和我为敌?」邬夜星一听迟秀秀在乐微江手中,虽然气愤,但一颗心却落了地,因为他知道乐微江不会伤害她。
「看来是这样没错,不过这只是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必须告诉你。」
「什么坏消息?」
「那对姊弟杀手还接受另一个人的委托要取迟秀秀的命。」崔耳子耸肩叹道。
迟秀秀没有想到他们会去而复返,所以正想上床小憩片刻的她只能坐在床边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叫彩蝶舞,他是我弟弟彩蝶飞。」蒙面女子笑着自我介绍。
迟秀秀又有不祥的预感,这个蒙面女子太温柔了,温柔得让人捉摸不定。
「你们好。」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自我介缙吗?」
「不是……因为四海之内皆兄弟吗?」迟秀秀抱着希望地问。
「你真是太可爱了,四海之内怎么可能都是兄弟呢?」彩蝶舞笑道。
「只要你愿意,我们自然可以是兄弟,是姊妹、是兄妹。」迟秀秀眨着眼,满是期待地笑道。
「抱歉,可能不行哦。」
「这……微江少爷应该只是要你们绑我来,没有其他的要求吧?」
「没错,乐微江是让我们捉你回来,但是另外一个人却要我们杀了你啊。」彩蝶舞百般无奈地叹气。
迟秀秀苦笑道:「我的人缘似乎不太好。」
「是啊,不过因为我满喜欢你的,所以只要你能够付出比那个人更让我满意的代价,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那个人付给你多少酬金?」
「两万两。」
迟秀秀咋舌道:「我的身价还不低嘛!只可惜我连一百两都没有。」
「给钱只是一种方式,你可以想想别的东西。」
「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当然有,一句话。」彩蝶舞笑道。
「什么话?」迟秀秀轻蹙眉。真有一诺千金的事吗?
「只要你保证邬夜星不会找我们麻烦,我就可以不杀你。」
「啊!」迟秀秀怔了怔,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个要求。「如果你们忌讳邬夜星,又为什么要答应微江少爷绑架我呢?」
「因为我们想要他给的酬金——九龙降魔刀。」彩蝶舞笑道。
乐微江竟然用九龙降魔刀换她?迟秀秀心中百感交集,对乐微江的深情热爱她注定要辜负了。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不会让邬夜星找你们算帐。」只要她能活着,邹夜星应该不会太在意这对姊弟绑架她的事吧。
「好,那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了。」彩蝶舞高兴地笑着。
「一言为主。」迟秀秀自鬼门关前走一遭,心情有说不出的轻松。「可是你们不杀我,如何对另一个人交代?」
「我们又还没有收她的钱,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彩蝶舞微笑。
杀手不都该重承诺的吗?这对姊弟却是随自己高兴决定要不要守诺。
不过她不会抱怨这一点,否则她的小命恐怕早没了。
「条件谈清楚了,我们就后会有期了。」彩蝶舞微微福身,巧笑地说。
千万不要再见面了,她还想活得长长久久呢。迟秀秀暗自嘀咕。
蒙面男子瞥了她一眼,忽然在转身离开前警告她:「我们没有杀你不表示你安全无虞,如果想活下去,最好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的意思是……杀人吗?迟秀秀闻言摇头,「人家要杀我必定有理由,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恨一个人可以恨到要那个人死,但我对那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所以我下不了手,也不想下手。」
「人活苦就是为了自保,你不杀人,别人一样会来杀你,又何必坐以待毙呢?」彩蝶舞见弟弟和她说话,也回过头说道。
「但在生命尚未受到威胁前就先反应过度,那不是活得很痛苦吗?你杀我,我杀你,成天惶惶不安,我不想过这种日子。」就算别人说她傻,说她迂腐都行,她就是不想过着杯弓蛇影的日子。
「随你吧,我们只是好心地提醒你,需知女人的恨意是很难化解的。」彩蝶舞耸耸肩道。
「多谢两位的提醒。」迟秀秀不在意地笑,她相信自己不做坏事,必有好报,否则怎么可能遇上了杀手都能全身而退?
送走彩蝶舞姊弟,听到门外有声音,迟秀秀只能苦笑,移到唯一能够看到外面的一扇窗子前,没想到却被一双含怒带恨的眼睛吓了一跳。
「表……表小姐!」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果然在这里。」辛怜儿冷笑道,这些日子乐微江躁动不安,她就开始怀疑,所以今天一早乐微江小心翼翼的避开仆人从小门出来,她便跟在他身后。如今看见迟秀秀她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能让乐微江这样心神恍惚的除了迟秀秀外,没有第二个人。
可恶!她强烈的自尊又被人撕个粉碎,喜欢表哥的心又痛了起来,一切都只为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迟秀秀。
她冷眼看着乐微江笑着进去,沉着脸出来;见着彩蝶舞姊弟去而复返,又离开,她耐心等着所有人离开,确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复仇才站出来,让迟秀秀发现自己。
「我没想到表哥和我竟然找上同一组杀手,不过看样子,那对姊弟似乎不打算履行对我的承诺。」
「表小姐,你为什么要杀我?」迟秀秀虽然怀疑过辛怜儿要杀她,一旦确定了又有着遗憾。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辛怜儿仰首大笑,冷艳的睑上有着肃杀之气,「表哥为了得到你花钱将你掳来,将你关在这里等你回心转意,对我却是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你说我能不恨吗?」
「不论微江少爷为我做再多,我的心里始终当他是少爷,没有非分之想,他明白,你明白,为什么就是想不通呢?」
「谁能在面对感情时想得通?所以我讨厌你不曾付出就获得表哥的感情,恨你用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静态度对我们,更怨你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我们都是可悲可怜的人。」辛怜儿咬牙切齿地说。
「表小姐,你冷静点——」
「没什么好冷静,下毒毒不死你,买通杀手杀不了你,今天我就不信烧不死你,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放火?在这儿房门紧锁,只剩下一扇窗户也钉上了木条,如果被火一烧、被烟一熏,只怕稳死不活。
「表小姐!」迟秀秀恐惧的瞪着辛怜儿由窗户的木条间丢进一捆燃烧的稻草,刺鼻的浓烟教她忍不住猛咳起来。
不断有更多的稻草被扔进屋内,火舌逐渐吞噬了可燃的物品,浓烟随即弥漫整间屋子。
哇啊!要命!她这辈子除了蛇外,最怕的就是火了!迟秀秀在屋里团团转,不知该往哪里逃。
她眼角瞥到脸盆中的水,不顾三七二十一拿起脸盆往头上淋,水遇热气发出滋滋的声音,让她以为自己成为铁柱上的烤乳猪,就快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