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背后的门栓咔塔响了一声,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只见蓝大卫走进书房,身上还是穿着他那件深蓝色的晚礼服。他优雅的迈开步子穿过房间,轻轻拥她入怀,探索的指头伸进她的卷发里,爱抚着她的颈背,柔唇在她喉部爱恋的摩擦着。
兰丝只觉一阵甜美的愉悦迸发出来,使她立刻产生窒息之感。她本想推开他,但她似乎可以感觉出他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不完全是出于肉欲的侵犯,除了发泄一股热情外,他同时也想藉着她的支撑来稳定自己身体的平衡。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嘶哑的低语:
‘真希望你是赤裸的。’
兰丝惊叫了起来,当她用力扭动自己想挣脱他的怀抱,他说道:‘兰丝,你什么时候为我那样做,好吗?赤裸裸的站在我的书房里?那一定棒极了!’
‘不可能!’兰丝严厉的回绝道,两颊立刻染上红云。‘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想法真荒谬!’
他笑了起来,把她摇摇晃晃的推进一张藤椅里,自己则碰的一声靠在书橱的玻璃门上。‘甜心,我醉得像只猴子一样;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你。尔诗告诉我尼克带你来这儿,可是你却要找雷礼仕,我简直气坏了。难道我不比他好?’
兰丝有些紧张的看他一眼。‘在我看起来,你似乎不比他对我好。’
这句话似乎让他觉得很有趣,他的手往下一挥,轻轻捏她脸颊一下。‘上帝,我真想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是错的。你何不脱掉你的斗篷?’他低下头在她肩上印一个吻。‘还有你的衣裙.你的衬裙,你的...’
她挣脱掉他的掌握,把那张藤椅放在他们俩人中间,瞪着他。‘大人,你能不能够和我冷静的谈一谈?’她以甜蜜的讽刺语气问道。
‘大概能够,不过可能性不大。如果对你很重要的话,我愿意试试看。’他张开双臂,作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将自己抛进藤椅中。‘愿意替我按摩肩膀吗?’
兰丝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愤怒的说:‘好吧!可是你必须保证安静的听我说完话。’
‘我保证。’他说:‘唔!好舒服!你不介意我脱掉外套吧?’
‘我当然介意。’她蛮横的说道:‘不过,我可不介意告诉你,你是世界上最冷漠、无情、邪恶的...’
‘这是你的新发现,抑或是你一向对我的观感?’
‘你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今天晚上我的头差点被砍掉,你却坐在你这栋奢华、愚蠢的大厦里,像海绵似的猛灌酒,好像我的死活都跟你无关似的。’
他把一只手伸向背后,抓住她的手腕,拿到面前来,一个劲用嘴唇去爱抚。‘亲亲,我当然在乎。这就是我派尼克去的理由。我相信他绝对能够保护你的安全。除此之外,我还雇了三个人在你家外面监视。’
‘三个──你居然不征求我的同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正是桂布南想知道的问题,不过他是用一种很委婉的口气问我的。那三个家伙跟着你到这儿,以邪恶的样子潜伏在外面,我相信所有女佣都会以为她们将会在床上遭到强暴。’
‘我相信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她抽回她的手,再度放到他的肩膀上,替他按摩。
他半转过头,看着她,露出愉快的笑容。‘你伤到我了,兰丝!我像是那种在楼梯后面强吻女佣的小人吗?’
兰丝突然想到葛诗兰。‘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但我想你一定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饥渴。’
‘我才不会。我七岁那年,和尔诗一起把桂布南的外套尾巴点着火后,我就领会到我父亲责罚人的厉害。’他把头歪到一边方靠着兰丝的手臂。‘我的父母最担心的是,家里年轻的女佣老喜欢在楼梯后面勾引我。’
‘这大概是你现在会那么自命风流的原因吧!’
‘这只是部份原因。’他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承认道。‘对了,顺便问一下,你想今天晚上想害你的是谁?’
‘顺便告诉你。’兰丝被他不经心的语气所激怒,学他的语气回答道:‘我敢确定是秦爱华。要是那个舞台工作人员当场抓住他就好了!你绝对无法想像出来那是什么滋味,就像一只待宰的动物,被人拖向断头台。当时我就有种可怕的幻想,把那断头台当成某种可怕巨兽狰狞的嘴,而它正企图吞噬我;所有观众都害怕的坐在那儿,安静的观赏,仿佛这是剧情的一部份。那一刹那的恐怖真是──大卫,你睡着了吗?’
‘没有。’他说着,声音听起来却很无力。‘你正要描述那一刹那的恐怖。
‘不错,可是我可以看得出来,我说再多也是无益,因为你显然一点也不关心嘛!’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掌贴住她的胸口,把她推到玻璃书柜上靠着。接着他用另一只托起她的下巴,眼里冒出一抹祖母绿的光彩。‘我在乎!我在乎!我在乎!看老天份上,我要如何才能使你相信我是在乎你的?你这天杀的小坏蛋。’
兰丝发出一声尖叫。‘说话文雅点──你的手快要把玻璃压破了。抱歉我说了──’还没说完话,她的嘴唇就被一个猛烈、探索的热吻所制止。当他松开她时,他嘶哑的说道‘‘这样好多了。’他吻吻她的鼻尖。‘你做了什么事,使秦爱华想把你砍掉?’
‘可怜的秦爱华!他是个狠毒、诡计多端的恶棍!’她愤慨的说道,但立刻住口,以讶异、怀疑的眼神仰头望着他。‘你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否表示你相信是秦爱华干的?’
‘他在走廊上转过身,走开的时侯,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他心里存有杀意。而且早在一个月以前,我和艾文理就有些怀疑方冷白的画是他偷的。’
‘你居然什么行动也不采取?’她挑衅的问道。
‘我们没有证据啊!’他耸耸肩。‘艾文理曾试着和公爵谈过,但方冷白气得差点把他扭出去。从你的语气听来,你似乎是想做什么?’
‘是的!因为,你知道...我待会儿再向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设法抓住秦爱华,而且人赃俱获。这就是我来找雷礼仕的理由,我要他带我去海滨山。’
他用他的手指缠绕她的头发,然后慢慢松开,使它形成一撮发亮的卷发。‘兰丝,你该知道我现在不太清醒了。你刚才是说海滨山?’
‘那是秦爱华进行走私活动的基地。他今天晚上会去那儿,因为今晚月亮被云遮住了,没看见吗?’
‘我看见两个月亮,自从我喝下第二瓶酒后,我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复的。’
‘每当这种时候,走私者便会登陆。秦爱华刚偷了公爵的昼,他一定急着想脱手。当然,这些画太有名了,他没有办法在英国卖掉它们,所以他一定会在那些走私者来拿一批私货时,把画送上船去。’她急切的说完,本想等他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她只好向他挑战。‘怎么样,你说该怎么办?’
‘只好向那些名画告别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她愤怒的谴责他,但立刻又意识到这种方法不可能打动他的心,便改变语气说:‘当然,这不是你的昼,你不必那么在乎它。那就算是帮我的忙好了,你愿意陪我去海滨山把秦爱华抓回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