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著唇,靳穗还是摇摇头,什么叫实话?昨天晚上他是醉了,可她没有呀?虽然被阿朗给牢牢钳制了身子,但她若真想挣脱还是可以拚老命试上一试的,要不也可以将石家的人全部给吵醒哪。
可她没有,半依著他的强悍,半依著自己的心,就这么将自己的纯真给了他……这,算是心甘情愿吧?
若真要气、真有气,该恼、该怪的也是她自己才对呵,毕竟昨天晚上,她才是清醒的那个人呀。
“小穗,你真的不恨我?”她的脸色死白死白的,教他瞧不出半丝端倪,他反倒气弱了。
“你觉得我应该恨死你了?”
“我不要你恨我。”石德朗像是被人刺到了痛处似的低吼。
“我没有恨你。”想到了昨晚他的喃声轻呓,靳穗不自禁的,眼中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浅雾,“为什么要自责?你又没有错。”
“怎么会没错,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粗暴的动作伤到了你呢?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恨哪,虽然已是既定事实,但在他心底深处与小穗的第一次不应该是这么的草率与失了理智的漫不经心呀!“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他心想就算是夺门而出吧,也算是帮帮她自己的忙呀,她蠢,竟然连保护自己都不懂。
“因为……我喜欢你……”
瞬间,房里隐约的凝沉气氛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僵化了,然后溢上了暖人心扉的滋滋甜意。
“咳……你……你说你……噢……那……好吧,让你再睡一下!”得偿所愿地自靳穗口中
听到这近乎爱意的话,石德朗有些手足无措了。笑意,缓缓地绽放在原本紧绷的脸上;笑意,不知不觉地,让他的嘴咧至极限。
呵呵呵,小穗说喜欢他耶,她说喜欢他耶,她真的这么说了?
“什么?”她没听清楚他的咕嚷。
俯下身,黑眸漾著醉人的温柔与喜悦,端详著视线中娇弱的脸孔,轻喟了声,情难自禁的,他任由自己放肆的情欲细细纷纷地轻吮著早已深嵌进自己心窝里的眉、眼,以及那始终对他有著强烈吸引力的诱人唇瓣。
“我说,闭上眼,你好好地补个眠,等你醒了后我送你回家,顺便该跟靳伯伯好好的谈一谈了。”
“你要跟我爸谈什么?”
“我得告诉你爸爸,我预备将他的宝贝女儿给抢过来了。”
他的意思是……阿朗是指,他要上门跟爸爸订下婚期了?!忽地悟出了他话中的含意,红潮蓦然染满了她的颊。
“看来你听懂了我的意思,这事你别操心交给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卯足了劲让你爸爸放人。”压根就忘了什么叫求婚一词,石德朗心满意足地为两人的终身大事作下决定,热呼呼的视线注意到她那憔悴虚弱的神情,不禁心疼地拍拍她的颊,
“现在,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
“那你呢?”让爸爸放人?他以为她在靳家坐牢呀?
“我?达成共识,我也得回去补个眠呀。”还有老妈八成还在门外试图打探消息哩,看来待会儿得先松口放些风声,要不他休想如愿地冲回自个儿房间补眠,
“不养足精神,晚上上你家提亲时铁定是一副狼狈相,说不定你爸只瞧了我一眼,打死也不肯将女儿拱手让出。”
虽然很想就这么扑上床,再一次地将小穗拥人怀里,在彼此怀中入眠,老天,这念头实在是诱惑得很,可是……唉,忍忍吧!还有件事情得赶在老妈之前处理好呢。
那条该裱起来做纪念的床单!
惨了,快迟到了!
将刚到手的代理合地往抽屉一扔,没空拭去额际的汁水,石德朗旋身就冲向后头的仓库。
“阿斌,你摩托车借我。”
“好。”自口袋里掏出机车钥匙丢给他,阿斌才想到问一句,“你怎么不开车去呢?”
“我赶时间再开车就铁定被塞在路上了,我的车钥匙放在桌上,你自己去拿,谢啦。”朝阿斌挥了挥手,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向大门。
糟糕,小穗一定等得气死了。
他没忘记今天是照婚纱照的大日子,可谁料得到今天的客户特别刁,难缠得让他差点没不耐地起身走人,好不容意将该被送到刚果去剥掉一层皮的烦人客户打发了,瞄了眼壁上的挂钟,火大地发现自己已经比约好的时间迟了将近十分钟。
天杀的,从这里赶过去起码要三、四十分钟,小穗她……喝,他真是蠢到了极点,怎么忘了先叫个朋友赶过去陪陪她呢?不知道小姬或是小?会不会陪她一块儿到摄影礼服公司?
拚了命的将手中的油门摧到极点,将车速飙到极限,满脑子他只能心焦如焚地盼著身下的两个轮子转速快一些,能多赶一分是一分,心中、眼底,全都是孤零零杵在摄影礼服公司的小穗。想得太专心了,待稍一回神,一辆BMW轿车自视线前方的十字路口疾闯过黄灯飞车左转,车辆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而且那辆车是直朝著他的方向驰来。
“该死!”才低喃出一、两句说咒,双手一拉,石德朗迅疾地将手中的车头猛转,虽然快但已闪躲不及,人车都直撞到那辆BMW光洁的车身上。
一时之间,天色渐昏的街头起了阵小小的骚动。
他没有晕过去,但因脑袋瓜方才比身体慢了一秒也朝车身撞击,昏眩眩的,而且身上多处擦伤,淡淡的鲜红血丝自身上的浅蓝色条纹衬衫渗了出来,身子被弹落在地,刹那间神魂俱茫,一时之间他还不太能理清眼前的这一切。
出了什么事?他不能再耽搁了,得快点赶到摄影礼服公司才行那!
直到不知那位热心的路人将他送进医院急诊室,被安置在一张病床上,几个没什么笑容的脸孔晃动在他视线上方……茫然的思堵逐渐清明。
喝,他们在干什么?
“喂,你不能起来。”有个声音急呼呼的喝止他的起身动作。
“为什么?”他头很痛,身体也痛,但是旺燃在胸口的怒火更盛。
他已经迟了好久了,小穗一定很气、也一定开始担心他了,他们这些人还想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我们还没有处理好你脸上的伤,还有你手肘的伤肉部绽开来了,得缝个几针,打针消炎剂才行。”
经他这么一提醒,石德朗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肘传来的刺痛,可是死不了人的,不是吗?
“不必缝了,我赶时间,你们随便包一包就行了啦。”野蛮地哼了声,他不由分说的坐起身,一阵昏茫,他急忙撑住床侧的栏杆。
“看,你还有脑震荡的迹象,最好……”
“这个等我有时间时再讨论,喂,你包好了没?”他睨了眼一直杵在床边的女护士。
嗤,多事的女人,竟敢趁他刚刚头昏脑胀失神的时候就拿绷带来缠他的手臂。
“等一下。”
等、等、等,究竟要等多久?不耐烦地,他斜瞪了她一眼,捺著性子的又等了几分钟。
被他这么一瞪,该是身经百战的资深护士竟有些手忙脚乱了。
“你到底包好了没?”
“再等一下。”喝,差一点,差一点点,她就将自己的手指头剪下来了,抽了口气,不由自主的,她的手部发著颤了,“再等一下下就行了。”好恐……恐…… 好恐怖的眼睛。那名护士在心里暗忖著。
“快一点。”他急得快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