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送你回家后,转身往回走时遇见的。”
“那他有没有……”
看赵珊这么慌张,承祀心疼地搂着她安慰道:“我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放心好了,你爹不会对我怎样的。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早上爹要娘来跟我说,叫我以后晚上不要跑出去。娘暗示我爹知道咱们的事,我……”
“你爹没骂你吧?”承祀担心地问着。
“没有。”赵珊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今早我起床时没遇到他。”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担心的?”承祀十分镇定。
“哎呀,我是怕爹误会了我们……”她懊恼地嚷到一半却及时掩住嘴,因为老况正拉长耳朵听着,她害羞地红了脸。
“老况,我跟珊儿回她家去。”承祀睨了老况一眼,交代道。
“少爷和赵小姐慢走啊。”老况兴高采烈地送走两人,嘴已笑得合不拢。他得赶紧给老爷写封信,少爷的婚事该办了。
他哼着曲儿,不理会仍在那里念着“她怎么会是女的”的丽儿,自顾白地往房间走去。
把那对聒噪的母女赶走后,赵天凤顿时觉得耳根子清静不少,书房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那位等着他兴师问罪的快乐男子。
没错,君承祀简直像偷了腥的猫般笑得合不拢嘴,一点都不像偷人家女儿,准备面对女方父亲怒气的男子。
“你打算怎么做?”他端起父亲的架子,凶恶地瞪视他。
承祀气定神闲,一派雍容。
“我要娶她,守候她一生,带她游遍天下。”
除了第一项外,倒跟他不知道珊儿的女儿身份时承诺的一样。赵天凤为此有几分钦佩他,但他不打算因为这点就便宜地饶过他。
“你凭什么做到这些?又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放心地将珊儿交给你?”
“君某名下的产业,或许不能提供珊儿富贵如皇族的生活,但足够珊儿衣食无缺。而且我是真心爱她,此生不渝。”他诚恳地答道。
君承祀谋定而后动的性格,赵天凤十分欣赏,对于他还花了些时间计划婚后事宜,也感到满意,不过有些事他还是得提醒他。
“我信任你会好好对待珊儿,问题是你打算这辈子都带她四处游历、漂泊吗?”
“当然不是。我想花个一两年的时间,带珊儿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然后我们会回到岷山安定下来。珊儿喜欢这里,我也喜欢这里。”
“我跟你说不要太迁就她。这孩子就像她娘一样得寸进尺,你答应这个,她又会要求那个,永远没完没了。当年我好不容易说服她到四川隐居,尽管怀里抱着疏影,她却游兴不改,还想怂恿我到西疆,最后是有孕在身,才……”天凤懊恼地发现自己居然唠叨了起来。当年拜访岳父大人时,老人家也是以一种既骄傲又无奈的口气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自家的女儿,而自己就像君承祀这样不以为然地唯唯诺诺。
难道这是每个父亲在嫁女儿时,面对准女婿的毛病?而这个准女婿,显然是把准岳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为了不讨人嫌,天凤识相地转移话题。“承祀,有你为婿,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
他拉长的尾音,让承祀整个人戒备了起来。
“婚姻不是儿戏,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顿了下,见承祀紧蹙起眉,显得有些为难,天凤察言观色,心下了然,仍继续道:“我不要求华丽的婚礼,但总要知会令尊一声吧。”
“嗯。”承祀懊恼地应了声。
“承祀……”天凤温和地看向他。“我一直很好奇你离家在岷山落脚的原因。如果不为难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提起往事,承祀心里有几分惆怅,既然已决定要和赵珊共结连理,此事当然不好瞒着赵天凤,于是,他简单扼要地将兄弟阋墙的种种原由述说了一遍。
“嗯,你能看破名利,抛弃一切离开君家,显见你是个重情义的血性汉子。我总算能放心将珊儿交给你了。可是不管你跟令尊有多大的不愉快,终究是父子天伦,总不能儿子成亲,做父亲的却毫无所悉吧?我不要求任何聘礼,也毋需劳师动众的将珊儿迎娶回你老家成亲,毕竟珊儿是嫁给你,不是嫁给君家,不过礼不可废,这件事情一定要让令尊知道。”
“晚辈明白,晚辈会写信禀明家父。”承祀心里有谱,就算他不说,老况也会通知父亲。
“如果令尊不反对的话,就由我来决定婚期。虽然我是主张简单的婚礼,可一些至亲好友不能不知会。我已写信召回珊儿的大姊和弟弟,还有她的娘舅……”想到玉芝的几位兄长都是好热闹的人,天凤有些头疼,上回他们去南京拜访时,差点被堵在那里回不来了。
“但凭前辈做主。”
“你也别叫我前辈了,改口叫我岳父吧。”
“是,岳父。”
聊到这里,接下来的话令天凤觉得不好启齿,却是非说不可。不是他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热恋中的男女就像是埋好引线的炸药般,极容易一触即发。君承祀终究是血性方刚的年轻男子,咋夜没碰珊儿,不代表他能一直遵守礼仪到成亲之后。据他自己的经验,这是非常困难的。
“你和珊儿成亲之前,最好保持距离。”他含糊地道。
承祀一听即心领神会,俊脸微红。
想起昨夜的越礼,看遍、吻遍、抚遍了心爱女子曼妙的胴体,只差没僭行周公之礼。他不怪赵天凤未雨绸缪,毕竟他对赵珊的渴望已濒临爆发边缘,能不能忍到洞房之夜,连他都没把握。
他心虚地垂下眼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决定婚事之后,这对未婚夫妻身边大多时候都有第三者跟着。尽管承祀有些懊恼,却也无可奈何,仅能利用少数几次短暂独处的时间,吻得赵珊全身乏力地瘫软在他怀里,稍稍宣泄相思之苦。
这一日他们从湖边回来,走到赵家门口,承祀看左右无人,将赵珊拉进怀里,俯下唇热烈吻着她。彼此的喘息声、心跳声互相应和,周边的鸟声啁啾、蝉声唧唧,和掩着嘴的闷笑声……都变得无关紧要。
掩着嘴的闷笑声?
赵珊又惊又恼地推开承祀,那声闷笑实在是太熟悉了,而且是可恶透顶的那种。
“阿珞!”她气愤地转身面对倚在门上光明正大窥视的俊朗男子,那张和她十分相似的脸容上,正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朗如星辰般的眼睛充满兴味地瞅着她和承祀。
“羞羞羞!”赵珞刮着脸颊取笑,视赵珊凶恶的眼光如无物,一副顽童模样。“啧啧啧!几个月不见,你就学人家亲嘴。”
“阿珞!”她面红耳赤地吼他。
“叫得这么亲热想我啊!”他跳到赵珊面前,挤眉弄眼地道:“该不会是知道我今天回来,特地演出这香艳的一幕来欢迎我吧?”
“你……你还说!”她恼羞成怒地出掌打他,赵珞俐落地闪开,跟她过了数招,最后趁她一个不留神,曲起胳臂勾住她颈子制住了她。
“哈,你输了!”
“不算啦,咱们再来一次。”赵珊撒赖。
“再几次你还是输。”
“比箭法跟轻功我就不输你。”
“我干嘛跟你比你会赢的?你现在落到我手里了,乖乖喊声哥哥我就放你。”
“你明明是弟弟,就算我被你暴力胁迫地喊你,也改变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