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别以为你抢先出来就能做老大!瞧,我块头比你高,手臂比你粗,随便问个人都会说我看起来比较像大哥。”赵珞趾高气扬地道。
“论长幼是分出生顺序,谁跟你比块头了?你快放开我,不然有你苦头吃了。”赵姗不屑地嗤笑。
“什么苦头?”赵珞笑得更猖狂,眼光有些轻视地看向在一旁紧蹙着眉的文雅男子。“难道你想叫我这位准妹夫帮忙?”
“什么妹夫?是姊夫才对!”赵珊纠正他。“放手啦!”
“不放,除非他承认他是妹夫。”赵珞狡黠地笑着,手臂紧锁住赵珊脆弱的颈子,示威地看向承祀。
“噢,好痛。”
赵珊痛苦的轻喊,令承祀再也沉不住气。明知道他们姊弟是闹着玩的,他却无法坐视赵珊被欺负。
“请你放开她。”摄人的怒气自他眼中辐射而出,温雅的俊容凛然生威。
赵珞诧异地看他一眼,这才领悟到眼前的男子并非文弱书生,他眯眼估量他,决定称称他的斤两。
“想要我放人,还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呢!”他轻视地哂笑。
承祀冷淡地撇了撇唇角,未见他身形移动,一掌已袭到赵珞面前,赵珞带着赵珊往后退,赵珊乘机张嘴在赵珞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哎唷!”赵珞吃痛地放开她,接着赵珊很不淑女地踹了他一脚,害他狼狈地跌在地上。“好狠的女人!”
“你自找的!”赵珊恶声恶气地瞪他。
“两个打一个不算。”
“谁打你了?”赵珊手拔在腰上,俯身嘲笑他。“是我咬了你一口,又踹了你一脚,承祀可没碰你一下。”
“你……还没嫁过去呢,就护着他。好过分!”
“你说什么啊?”赵珊恼怒地想踢他,却教他眼明手快地闪开了。
“喝,别以为你有靠山帮忙,就可以这样耀武扬威的。我也要找人来帮我!”赵珞不甘示弱地道。
“不服气就赶紧找个娇滴滴的小弟媳来帮衬你啊!”赵珊偎向承祀,笑得可甜了。
“别以为我不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娇脆的轻柔嗓音从门里传来,承祀的眼睛像被炫目的阳光刺到,只觉得来人生得极为娇美,一双如秋天的晴空般清澈明朗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向他,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赵珊发出喜悦的惊叫,投入绝色的美人怀里。
“大姊,你怎么会在这里?”
“珊妹。”疏影爱怜地抚摸妹妹柔嫩的脸颊。“一个半月前爹捎信给我帮你采办嫁妆,等我和你姊夫张罗好一切后,又接获爹来信告知你即成亲的事,我跟你姊夫连忙找了珞弟一起回来。”
“原来爹……”赵珊脸一热,承祀和爹商议婚事还不到一个月,爹却早在这事之前便着手安排婚事细节了,难道爹会未卜先知?
“大姊,你看阿珊欺负我啦!”见疏影一味呵护赵珊,赵珞有些吃味,乞怜般地举着齿痕清晰的手臂到疏影面前。“这是阿珊咬的。”他告状。
疏影掩唇轻笑,娇媚地横了赵珞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咬一下不会死的。”
“话不能这么说,会疼呢,姊。”赵珞委屈地扁起嘴,控诉地看向承祀。“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
疏影唇间逸出咯咯娇笑。
“向来只有你欺负人,这会怎么被人欺负了?我可怜的珞弟,这回可吃到鳖了。”
“姊,怎么你也跟着阿珊取笑我呢?”赵珞气愤道。“算了,我要去找行云姊夫评理。”
“回来!”她不怒而威地睨向赵珞,似笑非笑地说:“你说你姊夫是听你的,还是会听我?”
赵珞闻言俊脸垮了下来,谁不知道行云姊夫有多疼爱疏影姊。疏影姊要他往东,他连往西的那个意念都不会产生。
疏影不理会赵珞郁卒的表情,顾盼生妍的美眸转向承祀,不客气地打量起他来,最后满意地轻笑道:“君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材,怪不得珊妹对你情有独钟。”
赵珊撒娇地看向承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做无言的交会。她甜甜地一笑,为承祀介绍:“这位便是我大姊。”
“原来是楚夫人,珊儿提过你好几次。”他抱拳为礼。
“唷,你谈情说爱还把我挂在嘴边啊。”疏影取笑她。
“姊……”赵珊不依地赖在她怀里撒娇。
“害臊啊?”疏影刮着她的脸轻笑,目光再度停留在承祀身上。“令兄和令弟也来了,君公子知道吗?”
“什么?”承祀显得十分震惊。
“我们是在成都碰面的,一道上山后,令兄和令弟便前往你住的地方。你们没遇上吗?”
“我跟承祀去湖边散心后,便回来这里了,承祀当然不知道。”赵珊解释完后,转向承祀温柔地说:“你快些回去招呼他们吧。”
承祀眼光阴晴不定,心里有些矛盾。虽然三人是手足至亲,然而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却不足为外人道。
“承祀,你不能避着不见他们。”赵珊走到他身边劝道。
“珊儿……”承祀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她进怀里,想从她充满了解的坚定眼眸里寻到力量。那双毫不矫饰的晶莹美眸,如他所愿地安定了他烦躁的心情。
“那我先回去,明儿个再来看你。”
“嗯。”直到承祀被夕阳余晖拉得长长的身影再也看不儿了,赵珊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眼光。
赵珊说得对,他不能不见他们。承祀认命地走进大厅,两双和他极为酷似的眼眸不约而同地投向他。
“你们来做什么?”他不耐烦地找了个最远的角落坐下。
“二哥……”如意敏感地察觉到兄长的敌意,他绽出招牌笑容,试着想化解兄长的不快。“爹接到二哥的家书,知道二哥要成亲的事十分欣慰,特命我陪同大哥来为二哥提亲——”
“不用这么麻烦。”承祀粗率地打断他的话。“岳父大人已同意我和珊儿成亲,那些繁文褥节能免则免。”
“话不能这么说。”如意圆滑地道,看了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大哥君天行。“二哥成亲是君家大事,赵伯父不拘小节是一回事,君家却不能礼数不周到,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所谓的长兄如父,由大哥亲自登门为你下聘是最适宜的。二哥……”
君承祀阖起眼睑数到三下,心里的恼怒未曾稍减。光看这两张脸就够他火大了,遑论让他们插手管他的婚事。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他一字一字地从齿间清楚地迸出话语。
“二哥!”如意千算万算都料不到承祀会对他发脾气,不禁蹙起漂亮的卧蚕眉,倍受伤害地问道:“你是不是对小弟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哼!”承祀故意扭头不看如意,他无辜的眼神铁定会让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责怪如意,他不过是把对死去祖父的不满迁怒到如意身上,他是无辜的。
“二哥,是不是小弟做错了什么?”如意走到他面前,忍气吞声地追问。
眼角余光捕捉到他向来不忍呵责的俊秀可爱脸庞,承祀对自己的坏脾气感到惭愧。如意为他的婚事不远千里而来,他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罢了,从来都不曾拒绝过他任何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也不晓得要如何解释心里的疙瘩。
“随便你!”他霍然站起身,走向门口。
如意及时拉住他胳臂,将他不情愿的身子按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