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危险的?”赵珊噘嘴抗议。“在认为我是男孩子时,你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哦!为什么我的身份改变,你就跟那些臭男人一样?
承祀语塞,心里同时感到好笑。赵珊这句“臭男人”,骂的可是她的父亲和弟弟?现在当然也包括他了。
他忍不住想为他们这些臭男人辩白。“珊儿,我们是担心你……”
“哼,反正你们就是认为女人比不上男人!还好你没碰上疏影姊,要不然她一定会为这件事好好教训你。”
“珊儿,你这么说不公平。像大白熊这么凶恶、巨大的动物,就算对男人也是很危险。我觉得危险是你选择孤身一人去猎捕它,而不是成群结伴围猎它,这跟你是男人或女人无关。”
他眼中的关怀让赵珊为之释然,遂不再跟他计较。
“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的。爹跟在我后头好几天,在确认我能照顾自己后才回家。以前我常跟阿珞一起打猎,什么样的凶狠猎物没遇过?论起箭术,阿珞还没我好呢,这点连爹都明白。”
“好啦,算我瞎操心好了。”承祀暗暗叹气,明晓得该让赵珊得到一点教训,无奈就是无法对她狠下心肠,凝视那张可爱的娇容,他只想好好宠溺她,宁愿对她百依百顺,也不愿惹她不开心。
“人家又没有怪你。”赵珊撒娇地朝他眨眼。说真格的,对于他的关怀,她不但没有排斥,反而很喜欢。
“你喔!”他俯下唇咬了一口她的鼻头,顺势攫住她的唇热吻,一会儿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她。“后来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孩?”
赵珊抿了抿唇,脸上的红晕更炽,害羞地道:“因为……我喜欢你嘛。”
承祀听得一头雾水。“既然喜欢我,更应该将实情告诉我呀。”
“哎,你不明白啦。”她埋在他怀里小声地说。“自从阿珞离开,我感到特别寂寞,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我害怕你会因为我不是男孩而拒绝跟我交往,所以……”
“选择继续瞒骗我?”承祀蹙眉道。
赵珊偷觑他一眼,见他没有很生气,继续往下说着:“你不能怪我有这个想法。你自个儿摸着良心说好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孩子,你会这样坦然地跟我交往吗?保证你一定是避之唯恐不及。”
“胡说。”这点承祀不肯承认。“我根本就是对你一见钟情。虽然那时候还没准备好对任何女人认真,可是当我见到你,便情不自禁地被你所吸引。老实说,我也是个寂寞的人,在我最渴盼人陪伴时遇见你,偏偏你跟我心灵契合,爱上你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
“那是因为你以为我是男孩子,才会毫不设防地让我亲近你。如果知道我是女子,早将心包得密不透风不让我靠近。”
她慧黠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他每个思维,承祀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如果当时赵珊以女装出现,尽管那种心动难以避免,可是碍于男女有别,他极有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坠入情网。看来赵珊比他还了解自己。
承祀绽出苦笑。
“这么说,我还该高兴你是以男子身份接近我喽?否则我现在大概还是孤独一人,寻不到生命的方向吧。”
“现在你寻到了?”她的眸光充满深澈的了解。
承祀再一次感到庆幸,谢谢老天爷安排了这次美丽的邂逅,不管之前受了多大的苦,在这一刻全有了回报。
“是的。”他温柔地拥住她。“你便是我一生追寻的目标。”
赵珊嫣然一笑,明白他的意思。
“你对我的意义同样如此。”她坦诚地说。“我知道唯有你可以伴我天涯寻梦。如果每一个女孩都要离开她的父母去寻一个归处,你便是我唯一想寻的归处。”
“而你是我的梦,我的家。”他深情地俯下唇以吻封缄住他的誓言,芳美的唇带给他无限的想像空间。
承祀知道有了赵珊后,他这一生再无匮乏,心灵视野的开放,使得世界更为宽广。他已经开始规画属于两人的美好未来。
对着如赵珊眼眸一般美丽的小湖,在莹洁的月光下,他们迎着夜风,低低细诉着情衷。他向赵珊保证会带她游遍大江南北,做对神仙眷属。
赵珊满足的轻笑,沉醉在他柔情的细吻中。夜在情人间的喝唱情话中匆匆溜过,一抹奶油色的天光渐渐灿起,她忙推开承祀。
“天亮了,我得赶快回去。”
“我送你。”承祀不舍得跟她分别,两人携手施展轻功,抵达赵家大门口时,正好赶上第一声鸡啼,晨曦也已微微透出。
“我要进去了。下午才去看你好吗?”赵珊在承祀热烈需索的唇下喘息。
“不,你受伤还是在家休养,明儿个我来看你。”
“承祀……”
“乖,我会带你喜欢的点心来。睡个饱,我下午再来。”
“嗯。”赵珊依依不舍地跳进墙内。她很怕父亲会察觉她偷跑出去的事,更怕他会晓得她和承祀偷情,于是头也不敢回地溜进房间。
承祀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回味着唇上的余温,感到格外的满足。尽管一夜未眠,他眼眸依然精光饱绽。他轻快地转身踏上归途,嘴里不禁哼起赵珊在瀑布淋浴时吟唱的那首“青玉案”。
当他哼唱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赵天凤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路口,剑眉微蹙,星眸里的两道怒焰直直烧向他。
第十章
承祀睡了一个好眠。
仿佛他没有在黎明时分送赵珊回去时遇上她父亲,仿佛赵天凤没有冷着一张脸叫他补完眠后去见他。
他的心情是笃定的。
当一个男人决定了自己的生活目标,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撼动他。
起身梳洗完毕,吩咐况嫂将今晨他交代的点心准备好,正打算赶往赵家时,况丽的尖叫声从前厅一路喧腾而来,他好奇地走出房间张望。
阳光下,一身鹅黄女装的赵珊美的令人屏息,承祀在炫目的惊艳中,快步迎向她,耳中还传入况丽指着愁眉颦蹙的赵珊“你……你……”地叫着。
“珊儿,你怎么来了?”他小心地扶住她娇柔的身躯。
“我……”赵珊正待答话,况丽还在一旁“你……你……”地喊个不停,老况看不过去,连忙制止孙女。
“阿丽,别这么不礼貌地指着人家。”
“可是爷爷,他……她……”
“她怎样?又不是不认识?赵小姐常来啊。”
“况爷爷……”
“老况!”
赵珊和承祀同时对老况喊着,一个表情惊异,另一个眼里飞进一抹恍然。
“老况,你早知道了。”承祀指控道。“居然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
“咦?我以为少爷早知道了。”老况故作惊愕道,眸里闪过一抹狡黠。
“你这个老奸巨猾的……”承祀咬牙切齿。
“少爷这话有待商榷,老况什么都没做啊。”他无辜地为自己辩驳。
就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才可恶!承祀微怒地想。
凭赵珊的聪颖,很快地领会到老况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份,她感激地看向老人家,谢谢他没有拆穿她。
“承祀,你别怪况爷爷,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珊儿,什么事?”面对那张灿若朝阳的娇颜,承祀自然换上和颜悦色,眸光无限爱怜。
“爹他知道了。”她小声地道。
“我知道。他叫我睡饱后去你家。”
“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赵珊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