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看就要下片了。」尔荻跟他老爸杠上了。
「这……这……」薛树基看着沈默的曼芸,不知如何是好。
「票拿来。」曼芸有了决定了。
「这部片你一定会喜欢!」尔荻得意地朝薛树基贬着眼,笑得贼兮兮。
「灿珍,拿去,你陪约瑟夫看。」曼芸的转换,霎时把尔荻的笑扭成馍态,她说:「这电影内容是适合你们年轻人看,我太老了,还是演奏会较能接受。」
就这样,曼芸坐上了薛树基的车,走了。
而尔荻的心,却在加速下沈中……
「尔荻少爷,那我们也走吧!电影快开演了!」苏灿珍雀跃对他说。
「要去你自已去,我可没空。」扔下这句,尔荻便悻悻然地往外头奔去,而脑海顿时呈现一部战车的幻影。
「原来这是你的心!哼!再多的伎俩,不过是全为了夺取这楝休兰山庄而已!你别妄患了,不论是山庄或是薛家的女主人,有我薛尔荻在,你休想取得半分。」
不知是老羞成怒?或是满心嫉妒?尔荻收回昨晚的恻隐之心,再度拉弓上箭,等待下一回的胜负。
第八章
两天一夜的渡假,对黎曼芸而言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回到了休兰山庄的这一晚,她却又挥不去脑海中,尔荻惊愕与挫折的面貌。
黎曼芸这才发现,对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大男孩,她竟有这么深重的不忍和挂碍。
夜半时分,鼓是万籁俱寂的时刻。
但,黎曼芸却听见了拉琴的乐声,隐隐约的地来白H湖的那一侧。
「是他!」曼芸又不由山曰主的心悸一下,随即半带好奇、半带情绪地走出芸园,朝着湖区而去。当然,谨慎的她,没忘记把长发用大夹子夹起,把老气的眼镜戴口鼻梁上。
尔荻不知鼓如何渲泄心中那股涨满的痛意,却只能籍着老方法,在睡不着的夜里跑来湖边拉小提琴。
寒意甚重的湖畔,更把他的忧郁衬得更彻底,尤其是此刻他正凝神沈醉的乐音,是他从未拉过的西洋歌曲Rain And Tear,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这种流行曲,怛,直觉地,他就想用这首曲子来诠释他的心情。
他流畅地将音符从提琴中流泄,那衷愁、那凄美、那椎心,都教闭起眼的他,初尝另一种感动在心底。
黎曼芸意走近,心跳得愈不可理喻的急!
怎么这一切会巧得令她快要窒息!那首她最容易撤防的Rain And Tear竟在此时响起,而演奏者偏偏又是那个让她失了镇静的尔荻……
她伫立在离他有五公尺外的距离,不敢再近也无力逃离,因为,她在听着瘫了心房的乐声之馀,又被尔荻拉小提琴的神情给绊住了心绪。
这个大男孩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感情!闭起眼的他,仿佛心中藏有一触即发的力量,虽然,他清秀的五官没有半点岁月的摧残,怛,他稚气未脱的神情中,却有着属於男人该有的坚强和成熟的光芒。
「天哪!我是怎么了?我不该这样」音乐戛止,曼芸这才看见自己的荒唐。
於是,她害怕,她必须立刻偷偷跑回房
「曼芸姊——」但,尔荻却发现了她的身影,并叫住她。
「约瑟,」曼芸有些局促地对他笑了笑,诅:「我是听到音乐声,出来看一看。」
尔荻没讯话,只是直盯着她,而眼神中复杂的波光,又教黎曼芸更心慌。
「天晚了,你请回房睡觉了。」她说。
「你……这两天好玩吗?」尔荻问这话时,心里也有莫名其妙的不爽。
「嗯,不错,你爹地凡事细心周到。」
尔荻不再答腔,只是在凝望她三秒后,黯然地和他的小提琴离开湖畔,走向主屋方向。
然而,在这样的夜晚,他的落寞背影,更让黎曼芸心疼得不得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尔荻像是换了性子似地,整天沈沈闷闷,对人也不理不睬。
连粗枝大叶的薛树基也嗅到了异样。一曼芸,你这孩子是不是吃错药啦?整天人都无精打采的。
「我……我再找机会跟他聊聊。」黎曼芸说归说,但,她更清楚,这几天来,尔荻根本拒她於千里之外,不只课堂」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就连考试、背诵都交了白卷几次。
「呵!真是春天症候群哪!哈哈哈——」薛树基笑了起来。「不如这样,下礼拜我把台北的商业派对改在山庄里举行,顺便给约瑟介绍几位商场的名门淑媛。」
而薛树基的一句话,云时议原本安静恰适的休兰山庄瞬间热闹非凡,大家都兴奋地为若即将到来的舞会准备一切事宜。
只有黎曼芸例外,她一直把自已归在不相干的范围里。
这场商业宴会全是薛树基商场上的人脉汇集,不到六点,借大的宴会厅就全是衣着光鲜、豪华气派的神全淑女。
黎曼芸坐在一旁的角落上,显得无聊无趣。她实在讨厌这种格格不人的场景,要不是推托不掉薛树基的殷勤邀请,她是宁可由H已躲在芸园逍遥看星星呢!
「约瑟,你又要搞什么东西呀?」郎起波早发现黎曼芸的不对劲,担心尔荻又再搞些过分的把戏。
「跳舞呀!你等着瞧!」尔荻露出英雄式的傲气,直直地走向恍惚中的黎曼芸。
「曼芸姊,陪我跳一曲吧!」不待黎曼芸的回应,尔荻立刻强硬地上前搂住曼芸,并随着音乐摇摆来去。
「约瑟,我不想跳,我想回房去了。」黎曼芸神色疲惫不已。
「不想跳?是因为自已格格不人吧!」
「什么?」曼芸不懂其意。
「和我们薛家来往的女人,不是富家千金就是商场菁英,不论是身分、打扮、穿着都是一等一,不像你老是一套俗气的衣服穿到底,在这种情况下,你当然清楚要成为薛家的女主人,可没那么容易!」尔荻提高声调,把这话像是故意说给大夥听。
「薛尔荻,你太过分了!」曼芸在错愕之综,不禁气得直冒金星,於是,毫不犹豫,她倏地推开尔荻,使尽全力地朝屋外飞奔而去。
筋疲力倦的她,恍惚地走进芸园,回了房,却在转身要关上房门之际,她才看见身后一路尾随的尔荻。
曼芸不知读说什么话,只是轻叹一声,送迳自走进房内的窗抬旁发愣。
许久、许久,尔荻才敢走向她,开口讯话:「对不起……」他满怀歉疚的谙气。
「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读骗你*合约*的事情,才会加重你的压力,甚至误会我和你爹地——」曼芸委屈得说不下去。
「曼芸姊,错的人是我,我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这样羞辱你。」
「你说的是事实,我不怪你。」曼芸的碓有格格不入的感鲷在心。
「我知道你在乎的,我爹地刚才告诉了我,有关你未婚夫的事情——我不该再这样伤你的。」
「够了!不必再说了,反正一切都过去了。」曼芸伸出手,阻止他再说下去。
「可是,你有委屈为何从不对我吐露半句,否则……否则……」
「否则,也不会老爱找我麻烦,给我脸色?」曼芸百又不忍尔荻那自然流露的内疚神情,送主动绽出微笑,用全然释怀的眼光安慰他的沮丧。
「曼芸姊,我保证,我以后不会了,请你相情我。」尔荻感受到曼芸的温柔亲切,压在心上的一颗大石方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