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黎曼芸?咳咳」爱薰以为尔荻有救错对象的遗憾。
「轰隆隆」烈火香噬了屋子的大半,此刻正冲破房门,朝着他们俩扑来。
「来!」尔荻迅速地抱起爱薰,俐落地跳上窗旁的椅凳,再跳出窗外,滚落在早已湿源不堪的泥地上,而火舌也同时地窜出窗外,把那不小的房间在瞬间吞没。
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尔荻将爱薰抱回他的寝室中,并且婉拒了苏穆言的帮忙,亲自为爱薰盥洗、包扎。
「尔荻,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在气我隐瞒自己真实的西貌这件事吗?」爱薰打从进了房间,就没听见板着脸的尔荻哼上半句话。
尔荻把擦拭她脸上脏污的毛巾扔进水盆,便一言不发坐在爱薰对面的椅子,低头沈思。
「其实……骗你也不是我的本意,是胡墨翎千交代、万叮咛,要我扮成这付德行,免得让你有先人为主的观念来把我否定。」爱薰倒希望尔荻对她大吼大叫一番,总好过此刻令人窒息的沈默。
「我不是在计较你这件事件。」尔荻抬起头,眼眶中竟然转着泪珠。
「尔荻,你?」爱薰被他的神情搞得又急又愣。
「傻瓜,」尔荻又把头埋进掌心,而隐隐抖动的双肩似乎显示着他啜泣的行止。「我差一点就失去你,我真的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爱薰教他前所未有的举动给震撼了心,她倏地冲向他,抱住他的头,陪着他泪下如雨。「我在这里!我好好地在这里,对不起,是我害你身陷险境,你可以骂我、怪我,但是,不要这样行不行……」爱薰激动地捧起他的脸,轻拭着他流在脸颊上的泪。「哦,尔荻,我不得,我只是个平凡又不起眼的笨女人而已。」她泪眼婆娑地喃哺自语。
「我管你是怎样,」尔荻抓住了爱薰拭泪的手,神情是霸道中带点温柔。「只要我爱你,就够了。」说罢,他便将爱薰揽在怀中,以最热切的吻来表达他早已泄漏无遗的情动。
「你说——你爱我!」爱薰趁着空隙,再次问着。
「你怀疑我?」尔荻再堵住她的口,宣示着他的承诺不只是说说。
「不对,」爱薰又把他推开。「你爱的是哪一个我?」她的理智有时会弄错时候。
「小傻瓜,你的问题可真多。」尔荻终於被地搞得破涕为笑。
「你说嘛,我真的想知道!」爱薰发起叹来了。
「让我想想吧,」尔荻又泛起他那诡异的笑容。「其实,你就是你嘛!没太大不同,若真要分出个上下,那么,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天晚上,你扮*狼女*的时候。」
「薛尔荻」爱薰立刻羞得无地自容,赶紧用手把自己发窘的神态遮着。
「还好,今天真相大白,否则,我还打算把林柏绪给开革。」尔荻上前凝视着娇瞠甜美的爱薰,满溢的温柔无法比拟。
「还好是今天的这场火,才把你的心烧明白。」爱薰把头倚上他那厚实的胸膛,闭起眼,享受着他的温存。「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危楼里?」她不明白。
「是我半夜睡不着,老觉得心里不安定,就上二楼打算找你谈心,谁知……一进你的房里,那床上尽是血债的野姜花和门板上钉的那张宇条,简直就把我吓坏了,而就在这同时,我竟发现那楝废楼着起火……」
於是,在一番冷静的抽丝剥菌后,他们各自有了结论出来了。
「是谁要杀你?会是传说中的女鬼黎曼芸吗?」尔荻有深层的述惑和担忧。
「杀我的,肯定是个女人,但——绝不是黎曼芸。」
[你为何如此绝对肯定?」
「直觉吧!我总有个感觉,觉得……觉得黎曼芸和我似乎有某种程度的关系,至少,我不会怕她,而且,还彷佛能和她内在的心灵感应呢!」
「天哪!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有年轻少女的幻想力。」尔荻就是不信。
「二十八岁?」爱薰西露心虚。
「哦,」尔荻似乎看守了她的表情。「我就说嘛!怎么看,你都没那个年纪的成熟风韵。说
吧!你到底是二十五?二十二?或是……刚满二十?」
爱薰摇摇头,笑得尴尬不已。「如果说……我……我才满十……九,你会不会生气?」
「什么!十九!你——」尔荻几乎是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真的生气啦?」爱薰显得焦虑。
「我当然生气!」尔荻故意怒目而视。「你知道吗?别人这会儿可会怎么批评我。」
「批评你什么?」爱薰被唬得一愣一愣。
「说我是老牛吃嫩草呀!」尔荻还是憋不住地笑岔了气,并把爱薰又疼又借地亲了一大顿才停。
「不会啦!」爱薰这时才反应回来。「最多,人家说你是……戕害青少年身心!哦,该是污染少女纯洁的心灵。」
「梁爱薰!」换尔荻跳脚了。
「要不——就虐待童工吧!」爱薰挣脱他的怀抱,笑着问躲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哟,」尔荻贼贼地猛对她眨眼睛。「那今晚……你希望我如何*善待*你?」
接着,又是一场热闹的追逐战,而爱薰第一次亳无忌惮地,在尔荻的深情中尽情挥洒自己。她知道,她早已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地交付到这个狂妄男子的手掌里。
而他呢?会不会有一天会放开他掌内的我,转身离去?爱薰不愿想大多,因为「纯粹」的爱不该有这么沈重的隐忧。
第六章
虽然,那楝名为「芸园」的屋楼已烧成灰烬,但,尔荻和爱薰急欲破题解谜的心却是益发强烈。
他们几乎是放下了手边的所有事务,把他们本身脑中所现、心中所觉的细节点点,全一记录在本子里面加以分析推演。
唯一遗漏的,就是令爱薰难以忘怀的那双眼。她实在不知如何对尔荻启齿,说向来与他亲如姊弟的苏穆言有最大的嫌疑。
「爱薰、爱薰!」尔荻兴奋地自花园的一处奔来,手上还有初摘的白花。「送给你,我今天早上才发现的。」他递上了清芬的野赏花,那笑容、那神采,和梦中的约瑟一样。
「谢谢。」爱薰穿着件尔荻为她添购的棉质粉橘洋装,披泻的长发还夹着同色系花蕊发夹,再加上这一大把的野姜花,她像极了英国田园里的浪漫女郎。
「尔荻尔荻少爷。」苏灿珍自远处走上前来。
「什么事?」
「台北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
爱薰没有随着尔荻回房去,因为她实在爱极了优闲漫步在百花盛开的花园里有阳光、有芬多精、还有爱她的尔荻……
「灿珍,休兰山庄里的花期长不长?」爱薰想和一旁的煤珍聊一聊。
「不会太长的。」灿珍的语气冷冷的,教爱薰觉得有些不甚舒服。
「你还好吧!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爱薰关心地问着。
「累呀!当然累,我和我姊在薛家做牛做马十几年,你说能不累吗?」
灿珍的埋怨,爱薰听进去了,并且用一种关怀的心情告诉了尔荻。
「唉!说实在的,她们苏家姊妹对我们薛家真是没话说,尤其是穆言姊,还为了要完成我父亲的遗言日照顾我,三番四次拒绝了嫁人的机会……我相相信,我不该再道么自私地为了自己的方便,而误了她们下半生更好的机会……」
於是,在尔荻的重重考量之下,他决定在今晚用餐的时候,对苏家姊妹重新做番人生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