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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义顺才不信什么长不长的会是个三头六臂、无敌铁金刚,他只认为他们无权掌控雅兰的一生。

  “她是阿兰,壤心肝的女人杜香蝶早已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除了你之外。”他重挫雷皓一直欲盖弥彰的事实。

  雷皓相应不理地迳白走进了楼旁;见他们母子三人抱在一块,也不想强将孩子带回。因为孩子夜以继日哭闹着要见香蝶,他早已筋疲力竭,再也没多余力量去割舍他们母子三人血浓于水的亲情了,

  “这一张现金票给你,孩子光在这住一阵子,我会再来带他们的。”

  雷皓没多作逗留便离去,来去匆匆;而雅兰只是感激他肯大发慈悲允许他们母子相聚。

  义顺本来便很会搞笑。趁着不用出海的几日内,没多久便打动了两小兄妹的芳心。

  从外人看来,他们有如一家人似的亲呢,但黝黑的义顺与白哲如雪的美艳香蝶,外型实在大不搭调了。

  ⊙ ⊙ ⊙

  自香蝶离去后,雷皓又与蜜蜜腻在一起了。现在孩子不在身边,他更没有理由再去面对一个空旷的家。

  他们的事杜会长本来不知情,直到一回他又心血来潮想找他们母子三人,才从吴嫂口中得知竟出了这么一件人事。

  他紧急调来雷皓。

  淡淡的乌龙茶吞飘在这窄小的斗室里,气味久久不散。

  杜镇基坐在一张竹椅内,目光炯炯有神的。“为什么送她去高雄?”

  雷皓不怎么想回答这问题,但终究碍于他是个尊长,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我们个性不合。”

  “个性?香蝶现在还有什么个性会让你这么认为?

  她狂妄了?还是骄纵了?”镇基已彻底了解了此香蝶非彼香蝶,再也没有人有理由说她不是,包括雷皓。

  “她没有。”

  “若她没有,你又是提出哪一条罪状逼她走人?”

  杜镇基自承今生再也没这公正、公平过了。当初不完美的香蝶雷皓都接受了,何况今日的她已是重生的另一个人,他却容不下她?若没个说服他的理由,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爷爷,我是为了给她自由而送她走的,并非什么逼迫不逼迫。”

  “给她自由?你已知道她是个外人,所以才给了她自由,对不对?”

  雷皓真不敢相信,会长也受了她的欺骗;像他这么一位智者,竟会相信她的鬼话?

  “爷爷,怎么连你也相信她所说的话?”

  “为何不信?大多的证实都可以证明她与小蝶是不同的。雷皓,你敢说你都没发现她们两人的不同之处?”

  会长的一句话划过他极力想湮灭的事实,他低头不语。

  杜镇基啜了口茶,道:“接她回来,我的身边不能一时没有她。”

  雷皓颓然点头。会长的指令比总统的诏令还有效,他纵有十颗胆子也不敢违背。

  才送他们兄妹下去没半个月,他又出现在茄定。

  一辆宾士六百这么显眼的车子出现在村内,自然引来了不少猜测。不过他在张家等了一个下午,仍未见着半个人影。

  原来雅兰、银妹今天去了耿家,耿母准备了料理宴请她们。

  雅兰无心地开口:“美珍姨,将来若有人成了你的媳妇,一定很好命。”

  这句话说得丽花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耿母一见女儿一脸郁卒,便问她;“丽花,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面对母亲的关心,她真不知该不该说出搁在心底多年的话。心忖着:反正大哥又不在,说了也无妨;再怎么说也是死道友不死贫僧的,有事情也让大哥自己去承担。

  于是地说了:“阿银嫂、雅兰,我说了,你们可别因此将我列入拒绝往来户喔。”

  “这么严重呀?”耿母问她。

  银妹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这原是早该提及的事,虽然这么迟才说出来,她也不感到突兀。

  “丽花,你说来听听看嘛。你阿银嫂及阿兰又不是小心眼的人,你怕什么?”

  丽花眼睛一直盯着正在喂孩子的阿兰。“其实我哥……一直很喜欢你们家阿兰。”

  果然不出所料,美珍及银妹早料到她所要说的就是这个了,是以两人不感到吃放惊。

  相反地,雅兰停下手边的动作,顿了一会才淡然回答:“来不及了。若阿兰没死,我们或许还能在一块;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阿兰没有权利去支配杜香蝶,且雷皓也决定了我的一切,包括的我的生或死、去或留。”

  雅兰很认命,她这个身是向杜小姐借来的,对于杜家人她也只能尽心尽力成为杜香蝶的延缤,而非自私地仅当她的张雅兰。

  雅兰已说明了立场,故丽花也不敢再多说。

  气氛尽管已缓和,但还是无法恢复至原先的热络。

  ⊙ ⊙ ⊙

  约到下午四、五点,她们母子四人才共乘机车回家。

  大老远地便看见了那辆大车,雅兰的心一点也不踏实。怎么这么快便要来接回她的孩子了?

  摩托车停在他的车子旁边,雷皓按下电动窗道:“你终于回来了。”

  口气是差了点,但并没有明显的不悦或不耐。

  雅兰柔柔地问他:“你来很久了?”

  “大约八个小时。”

  那也就是说他们才刚出门他便来了。

  她抱下儿子及母亲背着的女儿,问他:“要进来坐下吗?”

  搬到这来,少了鱼腥昧充斥,雅兰才敢邀他进来小坐;毕竟他是尊贵之身,受不了原始的风味她是可以体谅的。

  雷皓才下了车,突来连续几声枪响,是一辆开着BMW跑车的歹徒行凶,动作十分地迅速;子弹不但贯穿了玻璃门,雷皓也中了一枪。

  保镖为了救他,也不再迫杀行凶歹徒。

  雅兰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要枪杀他呢?

  在思绪还来不及厘清前,他已被送往医院急救。

  雅兰坐在手术房外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单纯的生意人,没想到现在竟有人拿枪对付他,这对纯朴的她而言实在是一方刺激。

  孩子在张母的照顾及两位保镖的守护下,她暂时不担心;但一直在手术中的他却令她心乱如麻。

  医生出来时她迎了上去。“医生,他不会死吧?”

  医生对她表示:“暂时不会有事的。不过还得看他这个人的求生意愿高不高,才能决定脱离危险期的时间长短。”

  雷皓被推出来后并没有清醒,故又被推入加护病房中观察。

  阿耀联络了老会长及几名保镖,并报告了这一桩枪击事件。

  杜镇基已在记者闻风之前先截下此事,并在当日即刻南下,一时之间医院内挤了近五、六十名来势汹汹的“威风”份子。因“黑道”二字已成禁忌,遂仅以“威风”代替。

  雅兰这才发现他的身分着实可疑,很像电视里饰演的黑道大哥;可他又长得不像电视上演的黑道大哥般横眉竖眼或是粗眉好眼的,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与黑社会有关联。

  别人着急了一夜,她却是烦恼了一夜。

  若他真是大哥级人物,那她又该如何对自己的孩子解释父亲的身分呢?

  镇基看出她的异样,便问:“你在想什么?”

  雅兰为难地道:“爷爷,雷皓他到底是什么身分?”

  镇基坦白以对:“他是漂白中的大哥。”

  雅兰这才不得不相信在雷皓光鲜的外表下,竟是靠赚黑心钱、压榨善良百姓、贩毒、收保护费、逼少女卖春,无恶不作以维持的。而这段日子以来,她则拿着别人的血泪钱在花用;想到此,她备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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