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不能说是不好吧!”巩月吟偏着头“我听我妈说,梵遥好像接管梵伯伯的公司。”
够了!聂小洁痛苦地捂住耳朵。
事实已经清楚的摆在眼前,他输了和他父亲的赌注,所以他得放弃自己一手经营的公司。而她则是害他输了这盘棋的人——他差劲的棋子!
一个爱上了操纵者的可笑棋了……聂小洁心碎地逃离当场。
又一个礼拜过去。
聂小洁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实,她的月事一向没有迟到过,因此她很确定自己的推算不会错。她打定主意要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而且打算不让芳孜阿姨或者是任何人知道她已经怀孕的事。所以她想,或许是她该准备离开澳洲的时候了。
“小洁,这一件好不好看?”巩月吟手里拿着一套孕妇装询问她的意见。 聂小洁回过神,和他们这一对夫妻相处一个礼拜,聂小洁发觉白己挺羡慕他们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方式。
你也可以啊,小洁。她想起湘织曾经对她说的话。
是吗?她真的做得到吗?她对自己苦笑。
“老婆,你不管穿什么都一样好看。”季堤由衷的称赞。
“哼,就知道你只知那么一千零一句。”所以她才硬是要拖着小洁一起出来,好给她一点意见。“还是穿在身上看会比较准,我去更衣室换,马上就好。”
巩月吟转身向更衣室走去,留下季堤和聂小洁站在橱窗前。
“你很爱月吟吧?”聂小洁的视线仍停留在橱窗里的衣服上。
“咦?”季堤先是愣了一下,既而流露出一个幸福温暖的笑容。 “当然。”
聂小洁转向季堤,“如果……在你们结婚那一天,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声称要嫁给你,而月吟也表示愿意将你让给她,你会怎么办。”
回答我啊,季堤,如果你真的爱巩月吟,就告诉我答案,告诉我这个当时我没有在教堂里找到的答案:你的爱究竟能承受多少考验?
“月吟不会这么说的。”季堤不答反笑,他的眼神里写着坚定。
“我只是说如果。”
季堤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依旧是那抹坚定的微笑。 “月吟绝不会这么说的。”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遇上这种状况,会有何感受。”难道连他也无法给自已答案?
“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季堤的回答在她的心头造成了震撼。“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因为月吟也和我一样,彼此深爱着对方。”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爱你?”若是从前的聂小洁,一定早在心里痴笑他的大言不惭,但现在,她只想知道答案。
“很简单!”季堤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我爱她。” 聂小洁沮丧的低下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天她赌气地自顾要进教堂,目的只是想证明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真爱,而那些能侥幸相守到老的夫妻,也只是运气好没出差错罢了。
而她当时的确也以为自己做到,有那么一阵子,她得意地在心里讪笑着人人追求的爱情是如此不堪一击,直到她发现自己也掉入爱情里……
和他们夫妻俩相处一个礼拜,她每天看着季堤对巩月吟总是呵护备至、宠爱有加,但那就是爱吗?不,她不这么认为!那不过是表面上的行为罢了,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爱应该不只这样!
“是吗?我还以为我已经回答了。”季堤淡淡地说。
“或许吧!”聂小洁心虚地垂下眼,“但我还是不懂你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这是违心之论。其实她从季堤的神情中知道他的答案,而这也是她所不愿承认的:他拥有真爱!
“当你无所顾忌,付出全心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在他的身上看见他的爱有多深!我清楚也相信月吟对我的爱,这就是我的回答。”
望进季堤含笑的眼中,聂小洁觉得自己似乎快被他看穿了。“我……”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情感,话声就已被身后的呼唤打断。
“小洁——”
一个她朝思暮想,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
不!老天,别让她在这个时候见到他!聂小洁不自觉地紧握着拳,内心的恐惧让她无法拔腿逃跑,却也不敢回过头面对他。
购物大楼里人声杂杳,但聂小洁却能清楚听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声音,而她的心也跟着愈跳愈快。
不,她不能见他!她已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自己又在这时见到他,她一定会立刻放弃自己的坚持,投入他宽厚的怀里。但她不行!她没忘了他对自己的爱只是出于他对他父亲的一个赌约,她没忘了他不值得信任的爱是可以对任何人付出的。所以她不想再让自己难堪,她得保有她的自尊。
“小洁,真的是你吗?”梵遥的声音透着激动,“你根本就没离开澳洲?”而他却笨得到处找她!笨,真是笨!他早该想到的。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儿过得好不好?如果不好,那就全是他的错。
看见聂小洁紧咬着唇,脸色泛白的模样,季堤关切地弯下身问道:“小洁,你没事吧?那个男的是谁?你认识他吗?”
那个男人竟敢这么靠近他的小洁!梵遥仿佛听见自己血管爆裂开来的声音,然后他无法遏抑地看见自己的拳头挥向小洁身边那个帅劲健实的男人脸上。
聂小洁只觉得耳边一阵凉风拂过,然后便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她倏地回过身,只看见季堤整个人跌坐在一片碎玻璃上,脸上挂了彩,撑在地面上的手掌也被碎玻璃割伤,血正汨汨地自他的掌下流出。
相对于周道众人的惊呼,聂小洁却只能张着嘴呆立在现场。
“他是谁?”梵遥尚未自方才的震惊和愤怒中回复,他的口气充满着霸道。
“堤!”巩月吟从更衣室里出来,便瞧见了这场骚动,而当她看见季堤受伤时、立刻心急地朝着他奔去。 “巩月吟?”梵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聂小洁慢慢侧过脸,斜眼瞪向梵遥,眼里泛着怒光。“你做什么胡乱出手打人?”
“小洁……对不起,我是一时被嫉妒给冲昏了头。”梵遥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连忙歉疚的认错。
“离我远一点!”聂小洁冰冷的语气成功地冻结了梵遥就要靠近的步伐。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会变得这么冷绝?他日思夜盼的小洁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但为什么他却因为她的眼神而不敢上前拥住她?不该是这样的,他在脑中预演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画面,但,不该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
“小洁,我爱你,你跟我回去吧!”他急着想揽她入怀,但这一次聂小洁却躲开他的手。
“何必再演戏呢?梵总经理。”蕞小洁得靠着她仅存的自尊才能让自己免子崩溃,“以你现在的身分地位,多的是女孩愿意嫁给你。”
“但我只爱你啊,小洁!”
“够了!别再拿我当笨蛋耍!我知道你急着想娶我是因为你和你父亲的赌约,你现在的身分就是最好的证据!怎么?你到现在还说爱我,是因为同情,还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赌局?”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公司现在是由萱萱在经营,而我之所以会回去接我爸的公司;是因为我恨我自已的力量微弱,始终找不到你,如今我找到你了;我可以立刻辞去公司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