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呢!不知道是谁当初怀着我的孩子差点嫁给另外一位新郎,原因只是怕拒婚会给人家难堪。”真是差没把他给气死!
“好啦!人家知道错了,况且,我已经改了呀!”
“小吟,你当真……”芳孜惊讶不已。
“是啊,舅妈,那时候的我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敢说,结果差点因此铸成大错。不过我现在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有一个结实的靠山可以让我靠。”她偎向身旁的男子,而他也爱怜地拥紧她。
芳孜宽慰地舒展开眉头,“你啊,真是乱来!不过幸好老天爷眷顾你,让你嫁了个这么好的丈夫。”
“嗯,我现在知道,对于我不想要的东西,就要勇于说‘不’,要不然误会愈滚愈大,后果就不堪设想。”
“来,我带你们去房间。”
聂小洁听着声音渐渐远离,她轻轻地合上眼。
不一会儿,门被人给轻轻推了开来,聂小洁并没有回过头。
她静静听着芳孜阿姨在房里移动的宪翠声,直到芳孜阿姨关上门离开,她才掀起被子坐起身。
聂小洁注意到床边的木几上多了一张字条,她拿起来一看——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下楼来一起用餐,好吗?
诚挚希望你能出席的芳孜阿姨聂小洁微微湿润了眼眶,这些日子来,她给芳孜阿姨添的麻烦已经够多,她不该再让她为自己操心了。
她知道芳孜阿姨的用意是希望她能多认识一些朋友,变得更开朗一些。芳孜阿姨如此用心良苦,她又怎么能一直这么封闭自己呢?
或许、是她该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了。
第九章
“舅妈,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位外甥女也住在这儿吗?”巩月吟东张西望地道,“怎么没看见她下来吃饭?要不要我上楼去叫她?”
“没关系,舅妈去叫就行了。”芳孜转过身,正好对上聂小洁的目光。
“对不起。”聂小洁出现在餐室门口,“我下来晚了!”
小洁?芳孜惊喜地看着聂小洁,她终于肯走出自己的世界了。“不会!”她爱怜地拉着她的手走向餐桌,“我们也才刚坐下,来,阿姨给你们介绍。”
“天,你……”巩月吟突然自椅子上站起来,椅子顺势向后倒去。
季堤敏捷地伸手一挡,及时阻止了椅子落地,他的目光好奇地游走在他的妻子和眼前出现的这位空灵女子身上。
“你是……”聂小洁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却又想不起来。
“你们认识?”芳孜疑惑地问。
正当聂小洁还在脑中遍寻不着眼前这娇小明亮的女孩印象时,巩月吟兴匆匆地绕过桌子来到聂小洁面前。 “是我啊!你忘了吗?在花莲的小教堂里,我们……”虽然事隔两个多月,但巩月吟仍对这事羞于启口。
聂小洁想起来了,“你是那时候的新娘!”
“我叫巩月吟。”巩月吟笑得极灿烂。
“不过,你看起来和那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想起她和梵遥的第一次见面,一阵揪痛不禁由心底传来,聂小洁的眼神立即黯了下来。
“你们别尽顾着叙旧,菜都要凉了。”芳孜拉着两人人座,“我们边吃边聊吧!”
一阵介绍过后,巩月吟迫不及待地开口:“舅妈、堤,你们都知道我差点和梵遥结婚的事。”
“莫非……”季堤瞪大了跟。
“没错,当时冲进教堂的……”
“就是小洁?”这下子芳孜也搞懂了。
面对着大家喜悦的脸,聂小洁却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她没忘记眼前这个女孩差点就和梵遥结为夫妻!要不是因为自己…… “很抱歉,当时破坏了你的婚礼。”她痛苦的低垂下脸。
“小洁,你在胡说什么?你可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我现在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幸福,我当时不是说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我最爱的老公。”巩月吟幸福的将头枕向季堤的肩。
看着她和季堤两人恩爱的模样,聂小洁相信她的确很幸福;但另一件事却也教她小明白。“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梵遥……”不行,提起他的名字还是会令她心痛。
“说来很惭愧。”巩月吟羞赧地低下头, “那时因为我没有勇气反抗我父母亲的意思,也不敢向季堤说自己被家人安排结婚的事,而且当时又说不过梵萱,认为当众拒婚会使双方家庭蒙羞。事实上,我一上礼车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梵遥,我爱的人是季堤!
当神父开始念祝祷词的时候,我急得猛掉泪,在心里拼命祈求上帝给我一个自新的机会,我发誓一定会改掉我这怯懦的性子。就在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我当时想,你—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聂小洁此刻只觉得头昏眼花,“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她不信地摇了摇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婚姻。”他们一定是疯了!
“不,你要相信我!”巩月吟急道:“梵遥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反正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爱情的。不过,我猜他当初会答应结婚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双方父母硬是要将我们凑成一对;他大概也和我一样,不愿违逆父母才同意的。”巩月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疯了!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是因为不愿违逆父母而结婚。聂小洁在心底笑巩月吟的单纯。但,她可清楚得很,梵遥答应结婚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和他父亲的那个约定吧!
他把她当作是巩月吟的替代品!他也早就这么告诉过她了,他们在台湾的最后—晚,他曾亲口说过要她替补新娘的缺,那么自己何苦还这么……
算了,反正他怎么想已经和她无关。她早就已经决定离开他,不是吗?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一直想着他,想开口问有关他的一切。
聂小洁狠心强压下这股想要抓着巩月吟问个清楚的冲动。
“对了,小洁、你为什么没有和梵遥在一起?”巩月吟天真地问道:“上个礼拜梵遥生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带你回去见梵伯伯呢!”
生日……他在台湾?
聂小洁的双手绞紧,但她却又强自镇定地笑着问:“哦,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那还用说,你和他不是一对吗?那天在教堂……”
“那只是个误会!”聂小洁苍白着脸打断她的话。
“其实我只是个局外人,一时心血来潮跑进教堂里凑热闹,如此而已。被你和他的朋友误会,我也很过意不去,所以我才刻意躲在这里,我想,过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是这样啊,原来是我误会了。伤脑筋,我原本还以为他也可以找到他的幸福,看来,得到幸福的就只有我一个。”这么看起来,她好像有点对不起梵遥。
听巩月吟这么说,聂小洁的心头没来由地又是一阵痛楚。
“阿姨,我吃不太下,想先上楼休息。”说完,聂小洁不顾三人诧异的目光起身离席。
她告诉自己,别再想起他,别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这么没出息地在意,别忘了他是个游戏婚姻的男人,别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他和他父亲打赌之下的一步棋子。
尽管一直这么告诫自己,但是当她听见餐室里传来的话声时,仍是猛地停住了脚步。
“那个梵遥……他现在过得不好吗?”季堤不懂他的小妻子为何满脸的歉疚。